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周時間轉瞬即過。
吳冉雲點燃一根剛做好的線香，聞著清甜微苦的味道，眉眼舒展又皺緊。
「吳老師？」沈瀾在旁邊小聲提醒。
雖然沒答應正式跟吳冉雲學調香，但她這幾天跟在吳冉雲身邊還是學到了很多。
這一聲「老師」，她叫的心甘情願。
吳冉雲將線香熄滅，嘆了口氣，將做好的香裝好。
「這就是最終成品了嗎？」
沈瀾看著她的動作，眼睫顫了顫，問出聲。
吳冉雲點頭，但表情並不輕鬆：「我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而且我敢斷定，任何調香師最多都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她語氣太過肯定，沈瀾好奇：「為什麼這麼說？」
「說來也奇怪，以往我復刻香味，最少也能復刻個八分接近九分。但這次，復刻出八分已經是頂天了。」
吳冉雲說著，看向沈瀾，納悶又奇怪：「你身上的香味很特別，真的天生就是這樣的嗎？」
這話問的沈瀾有些尷尬，羞恥地揪了揪手指。
「您問我，我也不清楚。在遇到……遇到蕭總之前，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所謂的體香。」
吳冉雲年紀在那擺著，經歷多，閱歷多，早就看出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
但蕭珵的態度，和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讓吳冉雲極其不看好。
「沈瀾，你叫我一聲『老師』，那老師作為過來人，送你一句話。」
吳冉雲將線香裝好，遞到沈瀾手上：「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沈瀾微怔，反應過來後垂眸淺笑：「老師，您想多了，我和蕭總還沒到好到那種程度。我們之間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總而言之，我還沒重要到那個份上，對蕭總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人。」
可有可無？
吳冉雲眼神疑惑又迷茫，可有可無還費功夫調製體香？這明明是極其需要她，離不開她！
沈瀾一看她這眼神，就知道她誤會了。
但她不能把蕭珵的病痛對人說，所以只笑了笑，沒有解釋。
吳冉雲憐愛地看著她：「這線香我做了一個月的份，配方已經寫下來了，蕭總可以隨時讓人製作。」
「我最多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如果蕭總不滿意，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沈瀾捧著盒子，感覺有千斤重。
她深吸了口氣，嗅到空氣中殘留的香味，淺笑道：「我現在就把香送去公司，讓蕭總過目。」
吳冉雲含笑點頭：「嗯，我得回去收拾東西，住了一周行李不少，得好好歸置歸置。」
沈瀾走到門口，吳冉雲突然叫住她：「沈瀾，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學習嗎？你真的很有天分。」
沈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老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吳冉雲無奈地嘆了口氣。
沈瀾何止是在調香上有天賦，在中醫藥方面更是天賦異稟，而且目標堅定。
吳冉雲也能看出沈瀾身上背負著很重的責任，就沒再勉強。
「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隨時來找我，老師這裡隨時歡迎。以後有什麼困難，需要我也儘管開口。」
沈瀾聞言，心中一股暖流滑過。
她這輩子遇到過太多太多的壞人，但也有很多人不吝嗇自己的善意。
「多謝老師。」
半個小時後，沈瀾來到蕭氏大樓。
一周沒過來，再次看到這座龐然建築，沈瀾眼神有些恍惚。
竟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感。
強忍著心中的彆扭，沈瀾捧著盒子進入了公司。
前台見到她過來，眼神一愣。
見她從自己面前走過，連忙開口喊住她：「沈助理，你，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沈瀾的錯覺，眼底好像有慌張閃過。
沈瀾看向她，淺淺微笑：「我有點事找蕭總，他現在有空嗎？」
說出後面那句話，兩人心裡皆是唏噓。
以前蕭珵的所有動向，沒有人比沈瀾更清楚。而現在，她想知道蕭珵有沒有空，還得詢問前台。
細數下來，這一周，她見到蕭珵的次數寥寥無幾。
蕭珵很早就去上班，很晚才回來，作息不同，兩人住在隔壁，僅一牆之隔，見面的機會也很少。
有一兩次，她晚上睡不著，去陽台上吹風，隱約能感覺到有人在暗處看著自己，視線是從蕭珵房間那邊傳過來的。
但她每次看過去，都發現空無一人。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
前台緊張地舔了舔唇：「要不，要不我，我先幫您詢問一下吧。」
沈瀾一愣，她現在還沒被蕭珵正式開除，還是他的貼身助理，有隨意出入總裁辦公室的權力。
不過既然前台提出來了，沈瀾也沒反駁，含笑點頭。
前台鬆口氣，連忙打電話到總裁辦公室。
「蕭總，沈助理來了。」前台說著，悄悄看了沈瀾一眼，「她說有事找您。」
沈瀾注意到這個眼神，心中一突，總覺得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