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蘭抹了一把臉,進入房間,看著他憔悴的模樣,好半晌才道:「雲帆,你為什麼不能好好跟周欣然過日子。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她嗎,為了她鬧出那麼多事,為什麼現在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聽她提起以前的事,陸雲帆神色恍惚,感覺這些事離他很久遠了。
「以前是我沒認清自己的心,我接近周欣然並不是因為喜歡,是一時意氣,為了在朋友面前爭面子,為了氣沈瀾。我不能在其他事上反抗你們,知道你們不在意沈瀾,所以在婚事上做足了反抗。反抗成了習慣,最後我都忘了反抗的初衷,以為自己是喜歡周欣然。」
陸雲帆說完,看到陶蘭眼裡的詫異,還有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扯了扯唇角:「媽,你是不是覺得周欣然是無辜的,是我一廂情願將她卷進來?」
「難道不是嗎?」陶蘭反問,她怎麼聽都沒聽出周欣然有什麼錯。
「最開始我和你想的一樣,我對她很愧疚。我認清了自己的心,就要和她分手,我覺得對不起她,想儘可能補償她。我也知道這不是一句補償就能填平的,我也清楚是我害了兩個女孩,一切都是我的錯。」
陶蘭聽他說這些,將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心裡就不是滋味了。
「如果在這樣前提下周欣然懷上孩子,因為愧疚,我可能就認命了,老老實實和周欣然過日子。雖然不能全心全意愛她,但是也能愛護她,尊重她,給她和孩子我所能給的一切。」
「那為什麼……」
陶蘭話還沒說完,陸雲帆表情猛地變了,目光憤恨,神色冰冷暴戾。
「可是她毀了我,利用我的愧疚給我下藥。就在度假山莊,就在沈瀾房間對面,還在我身上留下印子,讓我第二天在所有人面前丟臉,在沈瀾面前徹底沒了希望。」
「之後我從郭歡那裡知道,上學那會,在我還沒認識周欣然的時候,她就已經給身邊人說要拿下我。我身邊的人好多都收了她的好處,故意刺激我,誘導我主動靠近她。」
「媽,她不無辜,她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當初我們兩經歷車禍,我護著她,她安然無事,我雙腿殘疾。她拍拍屁股出國,我癱在床上苟延殘喘……」
陸雲帆越說越激動,猛烈咳嗽幾聲,臉頰帶著不正常的酡紅:「你覺得我能和這樣的人好好過日子嗎?」
陶蘭已經被他說的這些震驚了,她只以為周欣然有點小心機,卻沒想到居然心機叵測到這個份上。
「車禍,你,你保護了她?」
陸雲帆點頭,之前他覺得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並沒有提過這一茬。
但是現在提起來,才發覺周欣然有多絕情。
「這,這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嗎!」陶蘭失聲驚呼:「氣死我了,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還在我面前裝溫柔大方。」
陶蘭想到自己給女兒的那一巴掌,身形有些僵硬。
這麼看來,這一巴掌恐怕也有周欣然的推波助瀾。
她恨啊,如果周欣然真成了她的兒媳,恐怕家宅才會真正永無寧日。
以後自己和陸川百年之後,雲帆和雲清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媽,你讓我和周欣然好好過日子,這根本不可能。我不僅心理上不行,身體上也不行。」
陶蘭愣住了,結結巴巴道:「什麼,什麼叫身體上也不行?」
陸雲帆坦坦蕩蕩看向她,面容平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陶蘭猛地搖頭:「你身體好好的,怎麼可能不行。你爸那邊是我下了藥,也不可能有遺傳因素。」
「我是心理導致的生理問題。」陸雲帆語氣依舊淡定,明明是涉及男性尊嚴的話題,卻說的十分泰然自若。
「自從上次被周欣然下藥,強行發生關係後,我就有這方面的毛病了。我去過醫生,醫生說這是心理問題。」
陶蘭聞言,失神地跌坐在床上:「禍害,周欣然就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