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帆聞言，連忙看向自己的腿。
這幾天他確實感覺腿有些使不上力，時不時會麻木抽搐。
但他一直沉溺在難過中，根本沒當一回事，現在聽沈瀾這麼一說，陸雲帆心一下子慌了。
當初雙腿癱瘓，他整整四年沒辦法站起來，那段日子天都是灰的，難堪，痛苦，絕望充斥著他的生活。
那種日子他絕對不能，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當初是怎麼好起來的，陸雲帆都不知道。
自從癱瘓後，他看過無數名醫，都沒什麼效果。後來自暴自棄，沒再看過醫生，腿就慢慢好起來了。
母親說他福大命大，上天都不忍心看他殘廢，陸雲帆也深以為然。
現在聽沈瀾這麼一說，陸雲帆心中突然升起一個詭異又荒謬的念頭。
他舔了舔乾澀的唇，聲音嘶啞：「我，我的腿是你治好的嗎？」
這話一出，連蕭珵都忍不住看沈瀾。
自從陸雲帆恢復健康後，不少人去陸家打聽情況，陸家那邊的說辭是陸雲帆運氣好。
沒想到這竟然是沈瀾的功勞！
蕭珵驚訝的同時，眼裡不自覺閃出笑意。
此時此刻，他覺得有一句話可以準確表達他的心情。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沈瀾沒否認，大大方方道：「當時你不願意看醫生，自暴自棄，甚至一心求死，我就決定自己試試。你每天吃的藥膳，每晚的腿部按摩，泡腳的藥水，都是我自己研究的治療方案。我屋子裡那一柜子書你看過沒，裡面四分之三都是癱瘓相關的書籍和文獻。」
她每多說一個字，陸雲帆心裡的悔恨愧疚就多一分。
他眼睛通紅，情緒激動，身體緊繃到發顫：「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
「有用嗎？」沈瀾眼神冷靜得不像話。
「首先，你爸一直想要我們沈家的藥方和醫術書籍，當年殺害我爸媽的那些人也在暗處盯著，我不敢暴露。」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陸雲帆，想要刺探出什麼。
但看陸雲帆那樣子，應該是不知道。
「其次，你當時覺得我挾恩圖報，我要是說了，你恐怕會更認為我是在要挾你，逼你娶我。」
「還有，當初你妹妹陸雲清想用保姆的市場價買斷我這四年的付出，整整五十萬呢，好大手筆。」
這話說的陸雲帆羞憤欲死，尷尬又難堪，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厭惡過自己。
陸雲清從小就沒什麼腦子，而且欺軟怕硬。都是因為自己對沈瀾的態度，傳達出自己厭惡她的信息，陸雲清才會這麼有恃無恐欺辱她。
歸根究底，都是他的錯。
「我……」
「別道歉，道歉的話你說的不噁心，我都聽噁心了。」沈瀾抬手打斷他：「況且我說這些也不是為了你的道歉。」
「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目前你能接觸到的醫生中，只有我能治你的腿。你現在的腿已經出現了問題，如果不想重新癱在床上，就老實一點，按照我們說的做。」
她說完漂亮的桃花眼裡閃爍著凌厲和些微囂張，讓她整張臉都變得明媚張揚。
蕭珵舔了舔唇，喉結滾動。
真他媽帶感，要不是陸雲帆在場，他都要忍不住將人按進懷裡親個昏天暗地。
同樣被吸引的還有陸雲帆。
他覺得此刻的沈瀾無比地耀眼，光芒亮到能灼傷他的眼睛。
陸雲帆更加清楚地意識到，如果不是沈家出了意外，自己絕對配不上她。
如果沈橋和李韻還在人世，根本輪不到他嫌棄沈瀾，沒資格也沒機會嫌棄沈瀾。
而現在，沈瀾的光芒逐漸綻放，他註定只能仰望她。
「明天看你表現，希望你能讓我滿意。」
打發走了陸雲帆，沈瀾也不用端著了，錘了錘腰剛準備站起身，突然腰肢一緊，整個人被帶進了寬闊溫暖的懷抱中。
腰側被一隻大手握著，手心的溫度仿佛透過衣服傳遞進來，燙得她忍不住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