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清驚愕失聲：「爸，我不要！」
「你不要？你有什麼資格說不要。」陸川表情冷漠：「被算計是你蠢，簍子也是你捅的，你當然要負責。」
「要是這麼做，我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陸雲清拽著陶蘭的胳膊，眼神祈求：「媽，你幫我說句話啊。」
陶蘭瞥了一眼丈夫的臉色，張了張嘴。
一個字還沒說，陸川冷冷打斷：「你替她求情的話，你就替她出面澄清。她長這麼大，沒給家裡做過一點貢獻，整天混吃等死捅婁子，你還能幫她善後幾次？」
陶蘭不說話了。
在一陣沉默中，突然的腳步聲就顯得尤為突出。
三人連忙朝聲音傳來的地方望過去，就看到一道身影踉踉蹌蹌朝門口跑。
陶蘭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樓梯口，焦急喊道：「雲帆，你去哪？」
陸雲帆沒有回答，腳步不停，很快身影就消失了。
陶蘭急得想追過去，被陸川攔住了。
「你放開我，雲帆喝得醉醺醺，這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出去出事了怎麼辦！」
陶蘭急得朝陸川吼，眼圈通紅。
雲帆自從被退婚後，一直渾渾噩噩，整天將自己一個人關進房間裡，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嘴裡一直念叨著沈瀾，誰勸都沒用。
讓他這麼跑出去，陶蘭真的放心不下。
「放心，他死不了。肯定又是去蕭家。」
陸川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眼裡全是失望。
「不就是個女人，沒了就沒了，天底下女人多的是，整天做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
「喝完酒就去蕭家，卻連門都不敢進，只敢縮在角落偷偷看，我怎麼會有這種沒出息的兒子。」
陸川沒忍住脾氣，厲聲斥責。
陶蘭瞥了他一眼，又飛快垂下眼，眼神諷刺。
她心想：你又能強到哪裡去。
當年李韻要嫁給沈橋的時候，他不也整天借酒消愁，萎靡不振了好一段日子。
後來找小三都按照李韻的樣子找，偏執成魔。
兒子像誰，還不是像他。
「行了，別管他了，雲清跟我去書房，談談明天怎麼澄清。」
「哦。」陸雲清有氣無力應了一聲，蔫頭耷腦地跟上去。
十幾分鐘後，陸家的車子熟門熟路地停在蕭家附近拐角處。
「少爺，蕭家到了。」
陸雲帆回過神，「嗯」了一聲，從車上下來。
短短几天他瘦了很多，以往合身的衣服此刻空蕩蕩掛在身上，襯得他整個人紙片一樣薄。
夜色中，他臉色慘白，唇邊下巴覆蓋著青色的胡茬，眼裡全是紅血色，透著一股頹廢感。
陸雲帆沒有跟往常一樣在蕭家不遠處那個角落駐足，猶豫了片刻，朝大門口走過去。
門衛室的人打了個哈欠，正感覺睏倦無聊的時候，瞥了一眼監控顯示屏，頓時精神一震，連忙拍了拍一旁的同事。
「哎，老李，你看，那個陸少又來了。」
老李眯眼看過去：「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幾天他天天來。少爺吩咐過，不用管……」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陸雲帆徑直朝這裡走過來。
兩個人瞬間困意全無，連忙站起身，從門衛室出去。
陸雲帆看著兩人，聲音沙啞：「我要見沈瀾。」
兩門衛對視了一眼，回道：「陸少，這深更半夜的，沈助理早就入睡了，要不你明天再來吧。」
「不可能，她這個時候絕對沒睡。」陸雲帆搖搖頭：「你們直接去通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她一定會見我。」
見他說得這麼肯定，門衛怕耽誤什麼事，連忙去報告給蕭珵和沈瀾。
沒過一會，就得到回覆。
「讓他進來。」
兩人趕忙放行，陸雲帆整了整衣服，剛準備進去，突然腳步一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們有沒有刮鬍刀，借我用一下。」
他不能以這樣的面貌去見沈瀾，最起碼刮掉鬍子，看起來體面一點，不至於太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