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帆猛地看向他，不可置信：「爸……」
剛喊出一個字，陸川一個眼刀子過來，示意他閉嘴。
陸川跟何總在電話里敷衍了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爸，你決定把房子賣給梁野了？」
陸雲帆衝到他面前，神色焦急：「你不能這麼做，你說過……」
「我是說過。」陸川不耐煩打斷他：「但你不是一直沒搞定沈瀾嗎？人都搞不定要婚房幹什麼？」
兩句話說的陸雲帆啞口無言，面容羞恥。
「事到如今，我就實話告訴你吧。現在我們陸家已經不需要沈瀾了，你的婚事我另有打算。」
陸雲帆聞言，眼睛猩紅，胸口劇烈起伏，氣到脖子上青筋都一鼓一鼓：「憑什麼，先前我不喜歡沈瀾，你一直逼著我娶她。現在我發現我喜歡沈瀾，你卻讓我放棄她娶別人。」
「爸，這是我的婚姻，不是你權衡利弊，隨意擺弄的籌碼！」
他情緒激動，陸川回以冷笑：「你怎麼還這麼天真。陸雲帆，你要是像蕭珵、梁野那麼厲害，你的婚姻我不干涉，但你行嗎？我當初娶你媽已經給陸家拖了後腿，你必須要有個強有力的岳家，不然我們只會差他們越來越多。」
陸川這話相當於將陸雲帆的臉踩在腳底摩擦，所有的自尊被毀得一乾二淨。
陸雲帆眼神受傷：「爸，在你心裡我就那麼差嗎？」
「你以為呢？」陸川目光冷淡地回望。
陸雲帆嘴唇哆嗦著後退兩步，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無論他怎麼努力，做得多好，陸川從來沒誇獎過他。
在陸川心裡，他這個兒子就是殘次品。
所以在他出車禍癱在床上的那幾年，陸川直接放棄了他，把他丟給沈瀾這個剛畢業的女孩照顧。
陸雲帆還是後來查陸川出軌才知道，在他癱瘓期間，是陸川養情人最多的時候，也是陸川唯一允許情人生孩子的時候。
思及此，他心徹底冷了。
陸川可能也察覺到自己說的太過分，擰著眉解釋：「梁野這小子奸詐，已經把話傳出去了，現在不把房子甩出去，到時候我就騎虎難下了。」
賣給梁野好歹能回本，總比免費送給沈瀾好吧。
當初買這個房子，一是為了搜藥方，後來查到遺產的事，又用來將沈瀾和陸家綁死。
而現在藥方沒找到，他找來周放假扮沈安，房子徹底沒了作用，只能用來居住。
用來居住陸川也嫌晦氣膈應，還不如賣出去。
這麼想著，陸川心裡好受多了，直接給梁野打去了電話。
陸雲帆見他這個舉動，就知道他已經做好決定，自己無力回天。
他冷冷看了陸川一眼，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陸川目送他背影消失，神色沒有絲毫波動，根本沒把陸雲帆當回事。
在他心裡，陸雲帆始終是那個翻不出他手掌心的小孩。
「喂，陸總。」
梁野接通了電話，語調悠然。
「梁野，誰讓你把消息傳出去的？」陸川質問。
梁野卻笑了：「我這人做事喜歡速戰速決，既然談不攏，那我只能按原計劃進行了。」
陸川心裡仿佛燒了一團火，發不出來壓不下去，咬著牙憋屈問道：「你告訴了幾個人？」
「不多，就沈總生前的幾個好兄弟。說來也巧，那幾位也是陸氏的合作夥伴，正好可以給牆角松鬆土。」
陸川聲音帶著火氣：「夠了，你不就想要那個房子嗎，我賣給你，一口價五千萬。」
梁野聽了這話，語氣遲疑：「賣給我？可是怎麼辦啊，我剛剛查了一下手頭上的流動資金，只有兩千萬，好像不夠啊。算了，我還是不買了。」
陸川一下子怒了：「你說不買就不買？梁野，你當我是什麼人，敢戲耍我！」
「那沒辦法，你也知道我爸不喜歡我，給我的零花錢有限，我手頭上確實沒這麼多錢。」
梁野語氣無辜，陸川卻更氣了。
當他不知道嗎，梁野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就投資創業，手裡怎麼可能沒錢。
那房子當年他買到手就花了兩千多萬，兢兢業業維護，這麼多年早就翻了兩番了。
他只要五千萬都覺得自己吃虧了。
梁野倒好，一下子砍到兩千萬，陸川覺得心口疼。
陸川給梁野仔仔細細算了算，道：「五千萬已經是你賺了，你別太過分。」
「兩千萬，愛賣不賣。」梁野看著手機屏幕，語氣輕快：「哎，陸總，怎麼回事呢？何總發消息給我，要從我手裡買沈家的房子。你說我該怎麼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