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珵說是留下來吃個便飯,但其實並沒有動幾下筷子,只吃了幾顆葡萄。
陸家眾人臉色都不太好,覺得蕭珵嫌棄他們準備的飯食。
只有沈瀾知道真實情況,不過他也確實有點嫌棄就是了。
「後天要上班,明天下午我來接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受了委屈別憋著,出什麼事我給你兜底。」
蕭珵這番話,喚醒了沈瀾很小時候的記憶。
她剛上學那會,家人全部出動去送她,爸爸當時就說了類似的話。
「咱不惹事也不怕事,受欺負了別忍著,先找老師,老師不管直接打回去,打壞了爸給賠。」
結果剛說完,爸爸就被媽媽給教訓了,說怎麼能教女兒打人。
蕭珵現在說話的樣子,莫名和當時的爸爸很像。
見沈瀾一直盯著自己,還紅了眼圈,蕭珵說話聲一頓,滿臉疑惑:「怎麼了?」
沈瀾吸了吸鼻子,小聲道:「你好像我爸。」
蕭珵:……
他看過沈橋的照片,也見過真人,他倆哪點像了?帥倒是一樣帥。
「真的,特別像。」
沈瀾看著他的眼神,竟然詭異地帶著一絲孺慕。
蕭珵臉更黑了。
好好好,希望你在床上的時候,也能叫我「爸爸」。
他無奈地吸了口氣,看著桌上的陸川等人,眼神幽深:「沈瀾現在是為我工作,做什麼事前好好思量思量,要是明天我接她時,她少了一根頭髮……」
蕭珵說到這突然扯著唇角笑了笑:「你們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陸川心中一驚,眼神凝重。
上次蕭珵雖然也同樣護著沈瀾,但總帶著一絲漫不經心,這次的警告就顯得鄭重多了。
才短短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雲清和陶蘭一眼一眼地看著沈瀾,眼底的波瀾根本遮不住。
她們想的是沈瀾何德何能,憑什麼得到蕭珵這樣的袒護。
陸雲帆則罕見地沉默著。
「蕭總多慮了,沈瀾是我陸家未來兒媳,沒人會欺負她。」陸川依舊跟平時一樣滴水不漏,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只可惜他比以前瘦了好多,掛不住相,笑比不笑還要顯得陰沉。
「是嗎。」蕭珵瞥了陶蘭母女一眼,沒多說什麼,但眼神明晃晃表達了出來。
陸川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
這明明是陸家,蕭珵這架勢好像當他蕭家一樣,理所當然地強勢,讓人心生不悅。
可偏偏他女兒才在門外欺負過人家,他們不占理。
陸家也沒有和蕭珵對上的資本。
陸川只能勉強笑笑:「蕭總放心,我已經叮囑過她們了,不會為難沈瀾。」
「好,我記下了,希望陸總說到做到。」
蕭珵態度坦然,直白地表示自己就是來撐腰的。
蕭珵在陸家待到天黑,陸家都差點要趕客了,他才起身準備回去。
沈瀾送他出去,臨上車前,蕭珵趁四下無人,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記住我剛剛的話,有事給我打電話。」
「蕭珵……」
「嗯?」
「謝謝你啊。」
蕭珵輕笑一聲,聲音低醇,在黑夜中聽起來很蘇。
「光口頭上謝謝?」
「你要什麼?」沈瀾笑著問道:「或者有什麼想吃的?」
蕭珵突然問道:「謝禮可以自選嗎?」
「得在我能力範圍之內。」
蕭珵笑了,眼神深邃又灼熱:「好,記住你的話,等你回來我親自拿。」
沈瀾被他看得耳根發燙。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色氣呢?是她的錯覺嗎?
等蕭珵走後,沈瀾才慢慢往回走。
陶蘭和陸雲清剛被陸川叮囑過,教訓過,這會見沈瀾極其礙眼。
兩人白了她一眼,就回房休息了。
沈瀾這會情緒有些低落,誰也不想理,直接回自己的小房間。
陸雲帆看著目不斜視從自己旁邊路過的沈瀾,眼神黯然,心頭煩悶。
明明剛剛蕭珵在的時候,她臉上還有笑容。
蕭珵一走,感覺她魂也沒了。
之前他就覺得沈瀾對蕭珵有那麼點想法,這下更確定了。
看著沈瀾的背影消失,陸雲帆扭頭離開了陸家。
夜半時分,沈瀾好不容易睡著,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是陸雲帆的號碼。
她煩躁地將電話接起來,語氣不善:「陸雲帆,你有病吧,大半夜打電話給我幹嘛!」
「你好,沈小姐是嗎?我是金陽酒吧的酒保,陸先生喝醉了,您能來接一下嗎?」
沈瀾神情一滯,不耐煩地坐起身:「他喝醉了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因為你是陸先生的緊急聯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