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人還是沒醒過來,雖然齊洧燃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情緒,甚至還很有閒心的指導張偉在秋褲花色上的選擇,但是易青橘就是敏銳的察覺到他可能心情不太好。
【財神爺殿下不開心啊,那怎麼辦,給他講個笑話?】
想到那不顧別人死活的笑話,齊洧燃莫名的脖頸一涼。
「已經很晚了,去睡覺。」
他扭頭看向易青橘。
肉體雖有些疲憊,但是易青橘精神很好,根本不想回去睡,但齊洧燃既然發話了,她礙於人設倒也不能不聽。
「先生,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不管多晚都記得叫我。」
【至於會不會被我的起床氣誤傷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當然,如果涉及到錢財問題——】
【老奴願為陛下馬首是瞻!】
齊洧燃眼中有些無奈,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跪安吧,愛卿。
還沉浸在五百萬中的風逸盛看的一臉牙酸。
至於嗎,睡個覺的功夫,搞得跟生死離別似的。
「老齊,我也去睡了。」
打了聲招呼,風逸盛打了個哈欠也走了,三兩步追上易青橘的腳步,調侃道:「我說小易女士,你倆這麼黏,死了以後直接埋一個坑裡得了。」
易青橘一臉不贊同。
見她這幅表情,風逸盛聯想到了齊洧燃身上那活不過五十歲的病,立馬後悔了,覺得自己可能戳到易青橘的心病上了。
剛想道歉,面色沉重的易青橘語氣十分不贊同的瞪著他:「那怎麼行,貢品跟紙錢算誰的?」
風逸盛:「.......」
你他媽死了還這麼摳?
...
易青橘到底是累了,即便覺得自己精神抖擻但腦袋一沾枕頭就有了睡意。
意外的一夜無夢。
第二天她是被敲門聲吵起來的。
「醒了?」
直到齊洧燃帶著一群人進來的時候,易青橘還沒徹底清醒。
只迷迷糊糊的點了點腦袋。
溫熱又濕潤的觸感從臉上清晰的傳來,琥珀色的眸子在傭人們拉開窗簾的一瞬,隨著金黃的晨光的一同照亮了易青橘的眼。
【財神爺殿下....發光了,我是拜還是不拜啊】
齊洧燃心想別了,讓傭人看見還以為他有什麼怪癖。
「你頭上有傷,昨晚忘了叮囑你不要沾水。」
所以他卡著易青橘清醒的點,用溫水跟毛巾來給她擦臉。
額頭上的確是有點刺痛,易青橘忍不住去碰,卻被齊洧燃眼疾手快的給抓住了。
「別碰。」難得他的聲音有些嚴厲。
終於讓易青橘有了面前人是齊洧燃本人的感覺。
「嗯,不碰了。」易青橘點點頭。
好不容易一頓折騰,洗漱完出來後風逸盛早飯都吃完了。
「你們今天去桃源村祭拜是吧。」看著並肩從電梯中出來的兩人,風逸盛問道。
易青橘朝身邊人看了過去。
還在想她額頭上的傷影不影響她喝中藥的齊洧燃回過神來,沒什麼表情的點點頭。
「嗯。」
易青橘眼睛亮了亮:【好誒】
聽到她雀躍的心聲,齊洧燃偏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開口道:「到時跟著我,不要亂跑。」
想到桃源村那些人,他表情不算很好。
易青橘乖巧的點頭。
風逸盛卻嘖嘖兩聲:「那正好我也去體會一下風土人情,從小聽你講了那麼多,我倒是第一次親眼去見見那個女孩呢。」
雖然物是人非,只剩一個孤零零的墓碑。
齊洧燃表示可以。
看著推到自己面前的那碗薏米粥,一直默不作聲的易青橘突然開口道:「那個女孩,是怎麼去世的啊。」
一聽這個問題,風逸盛里立馬閉了嘴。
當初張偉好奇的問這個問題時,差點被盛怒的齊洧燃發配寧古塔,不知者無罪啊老齊,這可是你媳婦兒。
就在風逸盛全面警惕,打算一有個風吹草動連忙替小易女士求情時,沒想到齊洧燃沒什麼表情不說,還順手幫怕燙的易青橘把雞蛋給剝了。
看著吃著白嫩雞蛋的少女,齊洧燃慢條斯理的擦了手,這才開口道:「我被救回來後,大哥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把事情給平息下來,等我回去找她的時候,村民說她死了。」
易青橘沉默了一會。
「原因呢。」
風逸盛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怎麼還接著問了,可惡,早知道我昨晚死外面得了。
「生病。」過了一會,齊洧燃才吐出這兩個字。
易青橘便不問了。
而她原本打算在齊洧燃燒紙時,自己避嫌去歪脖子樹那裡挖東西的計劃,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場葬禮搞亂了。
「我還以為是那種腳下踩黃土,還能看到村民種地的村子呢。」風逸盛看著面前這鋪著水泥路,一排排二層獨立房子,乾淨又養眼寫著『桃源村』的地方,感慨了一聲。
三人到的時候,村長協同村委書記親自來接的人。
「齊先生齊夫人,兩位來了。」
看著這位每年都會按時捐款的大總裁,村長笑得滿臉褶子。
易青橘見狀打了個哈欠。
倒是小嘰嘰興奮的說:【你瞧瞧,不只是咱倆把齊洧燃當財神爺供著呢,哪個眼瞎的看不出咱們殿下金光燦燦的】
易青橘沒理它,倒是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隱約哭聲。
「什麼聲音?」她好奇的問了出來。
村長聞言露出一個苦笑:「前幾天村里一個年輕人去了,正辦葬禮呢。」
齊洧燃其實並不感興趣,但瞧見易青橘那副求知若渴的模樣,心想她若是把這份好奇心放在學習外語哪怕一點點,都取不出珍妮瑪·魅莉這種喪心病狂的名字。
沒辦法,財神爺殿下自己的妻子,得寵。
「是誰?」
以為他對這種事不感興趣的村長一愣,隨後解釋道:「是我們村的毛蛋。」
小嘰嘰大驚:【!我的天!這不是那個壞小子嗎!】
易青橘也嚇了一跳,怎麼會這麼巧?
聽到這個『巧』字,齊洧燃眉頭一動。
什麼巧,你小名也叫毛蛋?
村長還在絮絮叨叨的說:「這小子也不是個好東西,本身就是個啃老的混子,欺負寡婦,搶小孩的錢,壞事做盡,前幾天失足掉進河裡摔死了。」
【說起來,這一路顛簸,我有點餓了來著】
於是在等著齊洧燃說一句『節哀』的村長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齊洧燃問他:「葬禮什麼時候吃席。」
村長:「.......?」
風逸盛:「.......」
他或許真該給齊洧燃檢查一下心理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