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要不要上去叫叫?」
花阿姨探頭朝著樓上看了一眼。
也是奇怪,這個時間夫人沒起來也就算了,先生怎麼也這麼晚。
少爺都吃完飯了。
瞥一眼那邊動作優雅的用餐巾擦拭著嘴角的小孩,花阿姨有些不解。
張阿姨示意傭人將糰子的餐具收拾起來,老神在在的道:「今天周六,就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吧。」
她的笑容別有深意。
抱著書往樓上走的糰子:?
...
易青橘沒想到自己竟然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睜眼時,旁邊就是齊洧燃那張近在眼前的睡顏。
兩人昨夜折騰的太晚了,床邊丟著四散的各種衣物,至於那件男式女僕裝………
易青橘打眼一看還以為是抹布。
揉了揉酸軟的腰,她看一眼身邊人那睡得香甜的臉,恨恨的磨了磨後槽牙。
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口。
「唔………」
被咬醒的齊洧燃睜眼時,琥珀的眸中氤氳著一層懵懂的霧氣。
再配上從被子中滑落露出的慘不忍睹的上半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受欺負的那個。
「糖糖,別鬧。」
睡眼朦朧的抬手摸了摸大雞腿玩偶,聲音從喉間滾出,帶著濃烈的沙啞。
發現觸感不太對後,這才清醒一些。
易青橘已經背對著他穿好了衣服,正打著哈欠。
「該起來了,我今天叫安左然來家裡陪糰子玩了,你不是還得去公司嗎?這都中午了。」
把頭埋進鬆軟的天鵝枕中,黑髮散亂有幾根甚至翹了起來,白皙線條流暢的後背上滿是殷紅的抓痕,看起來刺眼極了。
齊洧燃聲音有些悶:「嗯……知道了。」
易青橘戳戳他肩膀上微鼓的肌肉:「齊總是在賴床嗎?」
這要是一年前,她絕對不會想到齊洧燃也有這麼像人類的一面。
微微偏頭,清透的琥珀眸子從黑髮縫隙中顯露出來微微彎起。
「嗯,是在賴床,夫人要不要哄哄我?」
他翻過身,將如玉般的臉露了出來,手指點了點臉頰。
易青橘緩緩彎下腰。
在齊洧燃一瞬不瞬的目光中——
給了他一巴掌。
『啪』一聲,十分清脆。
站在窗戶外正歪著頭偷窺的麻雀都給嚇飛了。
十分鐘後。
張阿姨見到了自家臉上頂著一個紅巴掌印的先生。
張阿姨:「………」
這是吵架了嗎?
觀察一會兒,氣氛看起來也不像啊。
「夫人,剛才安左然的媽媽來了電話,說是待會就到了。」
易青橘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她突然想起什麼,偏過頭去小聲對齊洧燃說:「你猜我昨天去哪兒了?」
齊洧燃頭也不抬的道:「俞暮的實驗室。」
易青橘嘴癟了下來。
【就不能說不知道嗎,這樣讓我很沒有分享欲誒】
「去做什麼了?」
為了避免她沒有分享欲,即便已經從俞暮那裡得知了,齊洧燃不介意從她嘴中再聽一遍。
時間回到昨天下午———
熟練的偏頭躲過不知從哪個房間裡飛出來的零件,順手接住畫了一晚上圖,搖搖欲墜的研究人員把人安放在輪椅上,易青橘目不斜視的走到俞暮辦公室。
『滴,已經掃描,安全等級A,鑑定完成,友人易青橘。』
「請進。」
攝像頭縮了回去,緊接著面前的門自動滑開。
「橘子你來了~」
抬手接住撲過來的俞暮,易青橘把她掉下來的眼鏡撿起來。
泡在實驗室里的俞暮跟平時的蘿莉形象大相逕庭,穿著簡單的白大褂,扎著馬尾,戴著黑框眼鏡,很學術風。
簡單來說就是二次元變現充。
「你在忙嗎?」
看著不遠處那一大堆堆在角落裡的零件,易青橘問了一句。
俞暮把眼鏡帶上,低馬尾滑到身前:「到休息時間了,我帶你去見那幾個人。」
充滿科技感走廊盡頭的房間外,把守著兩個持槍的士兵。
出示身份證明後,俞暮帶著她走了進去。
易青橘一抬眼便看到了顏色冰冷的牆壁上那被吊起來,鎖的緊緊的四個人。
在看到她後,最左邊那個掙扎的最厲害,易青橘認出那是帶著草女去齊家綁架糰子的瞬間移動『飛毛腿』。
右邊三個她都沒見過,垂著頭,看起來生死不明。
俞暮小聲道:「有關部門很重視這四個實驗體,他們的存在不能公開,為此我能告訴你的事情很有限,這也是為你好。」
易青橘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儘管她比俞暮想像中的要知道的多。
「他們統稱被草女從別的世界召喚來的,最早的已經在這裡待了五年。」
黃毛是七年前來到這裡被顧言希找到的,七年前那時候她在娛樂圈憑藉一個民國電影角色一炮而紅。
竟然那麼早就開始召喚穿書者了嗎?
易青橘至今都想不明白顧言希搞這麼多人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做什麼。
除了最後綁架糰子外,也不像是對這個世界的男主有興趣。
「顧言希人已經死了,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也無從得知了。」
俞暮嘆了口氣。
...
「然後我拜託俞暮讓我跟那幾個人單獨說了會兒話,隨後讓J先生去查了,結果大概晚上就出來了。」
易青橘本來也沒指望能從那四人調查清楚顧言希的事兒,只不過為了讓小嘰嘰更準確的查到一些事兒罷了。
齊洧燃眼神閃爍。
怪不得昨晚沒看到那隻烏龜。
易青橘喜歡他後腰那顆紅痣那件事確實是真的………
「你小子在想什麼?」
她話頭一轉,眼神微眯,目光凌厲。
齊洧燃十分淡定坦然的與她對視:「在想怪不得昨晚沒看到J 先生。」
易青橘狐疑的看他 一眼。
【放屁,剛才那個表情分明是在想什麼澀澀的事情】
出門前,齊洧燃突然看向張阿姨:「能看出我在想什麼嗎?」
張阿姨眼神划過那張表情寡淡的臉跟認真的琥珀色眸子,猜測道:「在想用哪只手在好幾億的大單子上簽字?」
齊洧燃勾了勾唇角。
「不是。」
張阿姨一頭霧水。
這么正經嚴肅的表情,還能在想什麼?
齊洧燃:在想昨晚某人濕漉漉的眸子
所以,易青橘是怎麼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