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橘隨手拿過一個抱枕塞到腰後面,詢問著蘇小小在這裡待著的感受。
後者挨著坐在她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聲道謝:「很好,謝謝橘子你收留我。」
傭人們很貼心,為她準備了很多東西,沒有人輕視她,大家對她很好。
從傭人的態度上能看出來,女主人在齊家是很有話語權的,而且她還見過易青橘跟圍繞在身邊的傭人們有說有笑的場景。
不像她……每次對傭人說些什麼,對方都會先去請示冷傲辰才會去執行,而且冷家的傭人不能跟她說話,除非必要,否則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原本都已經習慣了,但在體會到齊家的氛圍後,她心中突然有了幾分動搖。
「冷傲辰大概後天就被放出來了,到時他肯定會來找11你,你是怎麼想的。」
蘇小小聽到他要被放出來時心裡先是鬆了口氣,隨後又有些緊張。
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不太想回去………
「不回去的話,會太麻煩你的。」
當年那些同冷傲辰爭奪自己的男人,下場無一例外的慘烈。
易青橘不在意的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
「這些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想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蘇小小眼底浮現出幾分茫然。
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我再想想。」她聲音弱了下來。
改變一個人早已根深蒂固的思想,不能操之過急,易青橘點點頭:「嗯,沒關係,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這種話,還是蘇小小第一次聽。
畢竟不知從何時起,她的人生就習慣被人安排好了……
「哎,蘇小姐,外面太陽大,你要出去的話記得撐把傘,這麼白可別被曬傷了啊。」
她正漫無目的在這碩大的宅院中走著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是一個繫著圍裙的阿姨。
見她不說話,阿姨笑呵呵的道:「待會散完步,記得來廚房啊,我做了蛋糕,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蘇小小怔愣一下,隨後露出一個不太習慣的笑:「我會去的。」
說完,不遠處跑來兩個小孩,稍微大的那個被矮一些的拉著。
「千塵。」
看到那張跟他爹如出一轍的臉,蘇小小叫了一句。
冷千塵抬眸,叫了句:「母親。」
有些氣喘吁吁的糰子停下步子:「奶瓶阿姨。」
蘇小小蹲下身,看著小孩紅撲撲的臉問道:「你們要去哪兒啊,別摔倒了。」
齊席年一雙黑葡萄似的眼中壓抑著興奮的光:「冷千塵說有辦法讓我的迪迦奧特曼動起來。」
蘇小小不知道迪迦奧特曼是什麼,但這並不妨礙她看出小孩的焦急,連忙讓開了路。
小孩一邊拉著人,時不時仰頭對身邊的男孩說著什麼,往常總是冷冰冰的臉難得透出幾分孩子氣,神態是不同於以往的放鬆。
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蘇小小這才抬腳繼續往後庭走。
「原來還要泡啊,我以為直接丟進去煮。」
不遠處的說話聲讓蘇小小停住了腳步,她抬手拂開擋在身前的枝葉,一眼便看到了那坐在小木屋前,守著砂鍋的兩人。
男人坐在她身側,雙手攏著身邊人的髮絲幫她扎辮子,袖口挽起的手腕上,明晃晃的黑色發繩趁著他白玉般的手臂十分顯眼,側顏柔和。
「葉類跟草類的藥材需要浸泡三十分鐘,質地偏硬的一些要一個小時,直接丟進裡面煮,藥效會揮發不出來。」
易青橘雙手撐著臉嘟囔了一句:「原來煎中藥這麼麻煩啊………」
【有用的事兒還沒想起來,這煎中藥你倒是記得很清楚】
齊洧燃身體太虛了,風逸盛便開了個方子讓易青橘給他補氣血。
原本這事兒自然是交給傭人做的,但易青橘想到之前自己的藥都是他親力親為,於是也像效仿一下,向失憶沒有安全感的小齊表現一下自己的男……不是,女友力。
結果………
從第一步開始,出師未捷身先死,到最後本該享受勞動成果的小齊同志親自下場了。
「你做飯難吃,倒是煎的一手好中藥。」易青橘十分感慨的抬手摸摸他的狗頭。
跟老虎的屁股一個道理,以前摸齊洧燃的頭,他不會立馬有什麼反應,但記仇的很,晚上會狠狠算在她身上。
但小齊可就不一樣了,易青橘摸了好幾天都沒見他有什麼不滿。
「難吃嗎?」齊洧燃眼中有幾分疑惑,微微偏了偏頭。
他不記得了。
不過做飯,不就是按照菜譜一步步做嗎?就算火候有所欠缺,也不會到難吃的地步吧。
小嘰嘰:當然不是難吃的地步
是滅世。
齊洧燃的料理屬性是用來當毒殺手段使用的,也是易青橘的金手指之一。
畢竟原本可是給齊明池準備的。
易青橘生怕他來了興趣打算試試,畢竟現在的齊洧燃可不記得自己吃進醫院的那件事,當即胳膊一伸,指著不遠處道:「哇哦,那是什麼?」
齊洧燃扭頭看過去———
什麼都沒有。
剛要轉頭,臉頰就被糊了一坨軟趴趴的東西。
他抬手摸了摸。
是一團濕泥巴。
齊洧燃:「………」
易青橘早就跑開了,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一隻手髒兮兮的,木屋前剛被澆過水的地面上有一塊坑坑窪窪的,顯然是她的傑作。
齊洧燃嘆了口氣:「糖糖,你好幼稚。」
易青橘摸摸鼻子,心想也是,走到水池那邊彎腰打算洗手。
剛彎腰,後背有什麼東西拍了過來,糊到了她腰上。
易青橘扭頭。
齊洧燃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後,見她轉身,又把手裡另一坨直接拍在她臉上。
隨著他的一聲輕笑,一張臉只能看出眼珠子什麼顏色的易青橘咬牙切齒道:「齊!洧!燃!」
【你好意思說我幼稚!?】
說好的霸道總裁的小嬌妻,我是你的弱點呢?
誰家總裁夫人會被糊一臉泥巴!
失去記憶的齊洧燃表示無所謂,他又不記得自己是霸道總裁。
扯了扯唇角,半邊臉上印著泥巴印的男人,淺色的眸在光下分外剔透,表情恣意。
「現在,我們一樣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