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很神奇的魔術。
每當一個笑容從一個人臉上消失,就會在另一個人臉上浮現。
而恰好,易青橘就是那個被施了笑容消失咒的倒霉蛋。
「猴姐.......?」
在那群身著黑色西裝的人進來的那一刻,魚渡驚訝的看著面前本來呲著大牙的少女變了臉色,整個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餐桌底下。
易青橘抱著自己的膝蓋一臉震驚。
齊洧燃的人怎麼會來這裡!?
面前潔白的桌布突然抖動,隨後魚渡長手長腳的也鑽了進來,一米八以上的大帥哥蜷縮著,眼神閃動的看著面前的易青橘:「是在玩什麼遊戲嗎?」
那在昏暗下依舊熠熠生輝的雙眸,讓易青橘想起來了以前孤兒院裡那隻傻頭傻腦的金毛。
這是狗狗想讓人陪他玩時的眼神。
易青橘:「.....一二三木頭人,不許說話不許動。」
聞言,魚渡僵了一下,隨後極力控制著自己,緊張的呼吸都放緩和了。
餐桌底下的突然安靜,讓外面喧雜的聲音更加明顯。
易青橘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聲響。
有人不明所以的嚷嚷著:「這是怎麼回事?」
也有椅子腿跟地板發出的摩擦聲,隨後便是慌張向外跑去的腳步聲。
各種聲響之後,餐廳突然變成了一片死寂。
易青橘猶豫了幾秒,還是伸手撩起旁邊的桌布,探出了腦袋。
一雙筆直的大長腿猝不及防出現在她面前,而她這個時候還沒意識到什麼不對。
她伸出手指頭戳了戳那人硬邦邦的腿,扭著腦袋看向門外的方向:「讓一讓兄弟。」
如果此時小嘰嘰在的話,易青橘怕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蠢事。
但可惜的是,它不在。
所以話幾乎在易青橘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她腦中一直被壓抑住的系統突然出聲尖銳道:【警告宿主OOC!!立馬實行電擊懲罰!】
她把不敢置信的抬起頭,那雙低垂著其中蘊雜複雜情緒的琥珀雙眸是她昏迷前看到的最後景色。
比以往更加強烈的懲罰,讓易青橘甚至都沒有堅持一秒,便昏了過去。
齊洧燃一愣。
他就這麼可怕嗎?
蹲下身想把人抱出來時,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萬穗見狀細心的撩開了桌布。
於是。
齊洧燃一抬眼,便與裡面縮手縮腳一動不動的魚渡四目相對。
萬穗心裡咯噔一聲。
這是現場捉姦啊.....
齊洧燃面無表情道:「你是誰?」
這就是那個男主播?
魚渡眼神都沒漂移一下,只動了動唇:「我是木頭人。」
齊洧燃瞬間瞭然。
把人抱起來後,他沉著冷靜又富有人情味的囑咐萬穗:「把這位木頭人送回精神病院。」
萬穗:「......好的,先生。」
魚渡一臉懵逼的坐進了那輛他有錢都買不到的豪車裡。
「我們這是要去哪啊,兄弟。」他眨眨眼,看著萬穗。
戴著眼鏡一身精英裝束的人瞥了他一眼,學著自家老闆十分有人情味道的回答道:「植物園。」
魚渡:「好嘞~」
猴姐可太仗義了,竟然還給他安排了植物園一日游。
不過,剛才那個有雙黃色眼睛的男人,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
易青橘哪怕是處於睡眠之中,也並不輕鬆。
殘餘的電流綿密的好似混進了她的血液之中,流淌循環於四肢百骸之中,痛苦的讓人連意識都無法輕易潰散。
恍惚之間,她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被什麼溫暖的東西裹挾住,易青橘才恍惚的的反應過來——
原來自己的手這麼涼。
看著眼皮抖動了一下的少女,齊洧燃原本陰沉的臉色一變,小心翼翼的把放在少女手背上的——
暖水袋給移開。
考慮到對方體溫低,他還要來了暖水袋裹住她冰涼的手。
齊洧燃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網上說的『暖男』。
旁邊的萬穗簡直沒眼兒看。
他沒想到有一天『直男』這個詞會被放在自己老闆身上。
垂著頭緊張的站在角落裡的醫生見狀,小心翼翼的說道:「先生.....其實,您可以握住夫人的手啊,她那麼愛您,說不準一個激動就醒了。」
齊洧燃淡淡的投來一眼。
後者瞬間就閉了嘴。
他瘋了,竟然想教齊先生做事。
齊洧燃收回目光,默默又把暖水袋挪了回去。
牽手什麼的....太快了吧。
「你們先出去。」他開口道,語氣不容置喙。
等萬穗跟房間中的醫生還有護士們全都退出去後。
齊洧燃突然站起身,慢慢俯身,卻在就要吻上易青橘耳垂的位置上停了下來。
他低聲道:「再不醒,遺產換人。」
幾乎是在最後一個字落下的那一瞬間。
原本微蹙著眉氣若遊絲,好似下一秒隨時能原地嘎了的少女『唰』一下的睜開眼。
齊洧燃:「......」
有點不爽是怎麼回事?
原本精光大盛的雙眸在看到齊洧燃的那一刻突然蔫了下來,她掙扎著起床,一臉虛弱的看著齊洧燃,蒼白的嘴唇蠕動,朝著齊洧燃伸出手——
「嘶——」
下一秒就疼的她五官扭曲到了一起。
她跟齊洧燃同時低頭。
只見打著吊針的那隻手因為被暖水袋壓著的原因導致,傷口處腫脹了起來。
再加上易青橘方才這一動,直接回血了。
齊洧燃動作極快且迅速的拔了針,拿過放在一旁托盤上的棉球給她摁住了血,蹙著眉道:「待會重新紮一下針。」
易青橘醞釀好的演技一下憋回去了。
【big膽!竟有刁民敢害朕,誰把這麼重的暖水袋放我手背上!哪個鱉孫!?】
鱉孫·齊洧燃:「......」
「不用了先生,我已經好了。」她垂眸看著自己手背那因為白皙更顯猙獰的淤青。
【出師未捷身先死,等會.....男主播呢!?】
【不對,齊洧燃這小子為什麼來找我!】
齊洧燃看著垂眸掩飾自己慌張的易青橘,嘴角的弧度幾乎變成了一條線。
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那個木頭人。
「魚渡,男,二十歲,S大醫學系的學生。」
「你怎麼跟他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