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青橘要推開 面前男人時,一聲低沉又帶著隱忍怒意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們在做什麼?」
易青橘一個驚嚇,抬眼透過謝之予的肩膀,便對上了齊洧燃那雙染著些許薄寒的琥珀雙眸。
雖還是同以往一樣的面無表情,但無緣無故的,她腦子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他生氣了。
聽到齊洧燃的聲音,原本扶著易青橘的謝之予落落大方的收回了手,並向後退了一步。
「齊先生,你誤會了,方才是夫人不小心摔倒,我恰好扶她一把而已。」
他神色真誠,口吻平靜,顏色淺淡的雙眸不躲也不避的直視著面前氣勢凜然的男人。
易青橘在這時上前,走到他面前,一雙貓眼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望著他:「先生,他說的沒錯。剛才是我不小心摔倒了,您不要誤會。」
【你在生氣什麼】
齊洧燃垂眸看著她,開口便是質問:「誰讓你來這兒的?」
易青橘垂眸咬咬唇,眼中閃爍著淚花:「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這裡不能進,都是我的錯。」
【下次還會犯】
【很抱歉我發現了你的秘密】
【我就說電視劇里演的都是假的,有錢又有勢怎麼會不近女色,合著你分明拿的是愛而不得、虐戀情深的劇本,得不到就把人家囚禁起來,不讓任何人見到他】
【嘖,只差一步,他又如何甘心只做他的老闆,他看向他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
齊洧燃:「……」
莫名的,那股子火兒突然泄了。
一時之間甚至不知該反駁哪一句。
「你先出去。」
他語氣冷硬道。
易青橘抿抿唇,眼神閃過一瞬的受傷。
但還是聽話的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拜拜了您嘞,下班】
一步三回頭的目的除了保持人設以外,還方便易青橘觀察兩人的相處模式。
電梯門在關上的那一瞬間,易青橘瞥見兩人對立而坐。
心中情緒瞬間複雜起來,齊洧燃的態度哪裡像是對待一個普通的園藝師,這兩人之間絕對有什麼貓膩。
不過她頂多有些八卦而已,談不上很感興趣。
【嘿嘿,還是回去算算齊洧燃的出軌賠償費有多少吧】
齊洧燃抿抿唇。
她那點算盤都快打到他臉上了。
看著桌上還殘留著一點奶油的盤子,齊洧燃抬頭看向面前人:「我不記得有允許過你擅自跟她說話。」
謝之予雖是在笑,但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你只說過不允許我跟外人說話,但從你方才把人支走的情況上來看,你明顯是在袒護她。」
「怎麼,難不成你還真喜歡上了一個工具人?」
『喜歡』二字被他咬的極重,語氣略微嘲諷。
齊洧燃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掀起那雙略顯涼薄的眸看了他一眼。
謝之予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了略帶警告的說了一句:「就算你不相信我,但藥得吃,你的身體再這麼下去,別說五十歲,能不能活到三十五我都不能確定。」
說完這句,便不再說話。
齊洧燃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聲音透著冷意:「做好你自己的事。」
什麼基因病,只不過是幼時本該送他去西天的毒藥發生質變,導致他的身體發生變化罷了。
聞言,謝之予長而直的睫毛垂了下去,顫了顫,掩住了其中一切情緒。
易青橘剛坐著代步車到主樓門口,就一眼瞅見等在門口正一臉焦急張望的張阿姨。
見到她的那一刻,張阿姨猛地鬆了一口氣往這邊跑了過來,拖鞋都忘了換。
易青橘心中一暖。
「張阿姨。」
「夫人啊,先生沒遷怒於我吧。」
易青橘臨到嘴邊的感激立馬轉了個彎。
隨即擺出一張略微苦惱,眼中含著不舍的表情,唇動了幾次,話都沒有說出口,最後化成了一聲惋惜的:「唉。」
張阿姨登時心臟一緊:「先生要開除我?」
「我可是看著他長大啊,從小.....從小就是聽著我的小提琴聲長大的啊。」
易青橘鄭重的點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依舊什麼話都沒有說,又是一聲嘆息。
以至於齊洧燃一腳踏進大廳中的時候,原本質問的話語在看到坐在沙發上跟殭屍似的,一聽到動靜便扭過腦袋瞪著眼看他的兩人,瞬間吞了回去。
末世悄無聲息的來了?
他該不該跑?
賺的那麼多錢還沒花過癮呢。
「先生,你回來了。」
兩人同一個節奏的站起身來。
張阿姨緊張的搓了搓手,主動承認錯誤道:「是我忘了將這件事告訴夫人,您要是怪,那就怪我吧,就算把我趕出去,我也沒有什麼怨言。」
易青橘看著她這幅樣子,突然有點愧疚。
誰知下一秒張阿姨就抬起頭對著齊洧燃露出一個和藹笑:「不過就是看著先生長大,管了這齊氏山莊許多年,日日操勞顧念著這個家而已。」
「這點小情分,先生要趕就趕吧。」
易青橘:「.....」
薑還是老的辣,合著她那些手段都不過是這姨玩剩下的罷了。
齊洧燃完全沒聽懂她在說什麼,但面上還是維持著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對著一臉頹勢的張阿姨道:「今日的甜點做巴斯克芝士蛋糕。」
易青橘記得那好像是糰子的最愛。
張阿姨一聽這話瞬間喜笑顏開。
「好好好。」
眼瞧著張阿姨朝著廚房那邊走了,易青橘後腳就打算跟上。
可惜,齊洧燃好像並不打算放過她。
「你,過來。」
易青橘渾身一僵。
隨後乖乖聽話的走了過來。
【你最近不是躲我嗎?叫我幹嘛】
【敢直視我嗎崽種】
齊洧燃一愣。
他有在躲她嗎?
哪怕極力控制也總是忍不住順著那幻想中的聲音進行思考,這讓齊洧燃感到不可控的有些煩躁。
「以後不許去那裡。」
「不管那人對你說了什麼,從現在開始,忘掉。」
簡短的說了幾句話,剛坐下的男人便站起了身,單手扣上了西裝外套的紐扣,朝外走去。
自始至終,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沒有看易青橘一眼。
【我還沒問那人是誰呢】
【不罰我也就算了,竟然也不罵了】
【你怎麼回事?】
【算了,我關心他做什麼,走就走吧,過兩天可是我跟男主播面基的好日子嘿嘿】
原本大步朝外走的齊洧燃頓了一下腳步,但又好像是易青橘的錯覺。
等他走後,易青橘才鬼鬼祟祟的去找張阿姨。
「張阿姨,你知道十八層有什麼,對嗎?」
一聽她說這個,張阿姨臉上就有些尷尬,還沒等著逃走,就被易青橘給拉了回來。
「聽說華頓又推出了新系列的小提琴,我那天瞅見你看他們家的GG了。」
張阿姨面不改色的挪開她的手:「夫人啊,我能在齊家工作這麼多年,可不是輕易——」
「你瞧,我都給你定好了,下個星期就能送來。」她把手機上官網的預訂信息給她看。
張阿姨重新挽上了她的胳膊:「您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易青橘頓時喜笑顏開。
「謝小少爺其實是先生的表弟。」
「謝家犯了滔天大錯,先生上位後,看在老夫人的份上,留了謝小少爺一命,但卻只能被關在那裡贖罪,具體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聽完這一段簡短的過去,等張阿姨走後,易青橘眼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