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齊洧燃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
還未等他開口,緊接著下一秒萬穗就語氣尷尬的道:「抱歉,是屬下看錯了。」
遠處大搖大擺走來一個男人,手裡拿著鑰匙摁開了車,明顯不是易青橘。
因為角度問題,萬穗根本看不到車牌號,只當是簡單的撞車了。
畢竟那個車型,大街上隨處可見。
聽到萬穗的話,齊洧燃心沉了回去。
「走吧。」他再次開口。
易青橘嗎?
不過這人的確是會養豬,方才那一瞬間自己會將她跟那個查不到背景的齊老闆聯想到一起,也就不奇怪。
唇邊牽起諷刺的弧度,他目光鬆散的看向了窗外。
怎麼可能會是她。
而就在車開走之後,原本已經快要坐進五菱宏光mini里的人表情一變,把門關上了。
他拿起手機打了個號碼。
「餵老闆,那輛車走了,對,我都是按照您說的做的。」
那邊傳來清悅的女聲:「行,謝謝你了,待會給你轉個紅包。」
掛了電話,易青橘鬆了一口氣。
幸好小嘰嘰偷聽到了那個姓嚴的主任偷打電話,讓她知道了萬穗竟然在門外。
萬穗肯定是陪著齊洧燃的,但就憑她對那人的了解,這人的潔癖絕對不可能會踏進這裡一步。
緊接著就聯想到了自己停在外面的車,便找了個職工演了一齣戲。
站在旁邊的安德豎起了大拇指:「您的反應速度可真是絕啊。」
年紀輕輕,便心思縝密到這般地步,肯定是幹大事的人啊。
想到她方才說自己跟齊氏有些矛盾的事,安德就一陣可惜。
怪不得她要這麼躲著齊氏的人。
把兩位齊氏的來賓送走之後,易青橘換回了原來那一身:「這裡有安大哥你在,我就放心了,若是齊氏那邊再有什麼動靜就給我打電話或者發簡訊。」
她把自己老年機的號碼留給了他。
安德點頭:「易總放心,我會幫你好好隱瞞秘密的。」
易青橘雖不知她的隨口理由究竟引起了安德怎麼樣的腦補,但到底沒多解釋什麼。
也就是安德一家不關注娛樂新聞,到時若是暴露了再坦白也不遲。
距離幼兒園放學還早著,易青橘便回了齊家。
原本已經準備好的人設表情,在得知齊洧燃並沒有回來後鬆懈了下來。
「夫人,您跟先生吵架了嗎?」
張阿姨語氣擔憂的問。
相比之前日日回來的先生,自從小少爺話劇表演完之後,他對夫人的態度好似又變回了原來那樣。
易青橘聞言勾了勾唇:「張阿姨抬舉我了,我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惹他生氣。」
說起來之前的齊洧燃那才叫不正常好嗎?
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記得你今天要做芒果慕斯是吧,做好了嗎?」
說到這個話題,她一改方才渾不在意的表情,一臉期待的看著張阿姨。
張阿姨:「.......」
所以芒果慕斯比先生重要是嗎?
心滿意足的易青橘端著那一大盤芒果慕斯去了旁邊的那棟小樓。
雖然是叫小樓,但其實有十八層那麼高。
「夫人,您去幾樓?」
電梯中的管家禮貌詢問道。
易青橘想了想:「哪層樓的風景好?」
齊氏山莊大到她在這兒住了兩年都沒逛全,這棟樓更是很少來。
「第十八層樓,夫人。」
「那裡建造了一個溫室花園,很適合您邊吃甜點邊觀賞。」
易青橘點頭:「那就第十八層吧,謝謝。」
「不客氣,夫人。」摁下十八層的按鈕時,管家垂著眼,掩蓋住了眸中的幸災樂禍。
正命人收拾著廚房的張阿姨突然想起什麼。
「糟了。」
忘了告訴夫人若是去隔壁那棟樓的話,不要去第十八層,那裡是先生親自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去的『禁地』。
「希望那裡的管家記得提醒她。」
上次有個僕人誤闖進去,先生可是發了好大一通火,她還從來沒見過他那樣生過氣呢。
...
「你這也沒毛病啊,我看這指標一切正常啊。」
風逸盛看著手的報告,眉頭蹙著,一頭小捲毛胡亂翹著。
齊洧燃從儀器中站起身,單手扣上了襯衫扣子。
「你確定?」
風逸盛抬眼對上他那雙好似不會流露任何情緒的琥珀雙眸,埋怨道:「拜託,我可是頂級的心理醫生。」
「一般幻聽嚴重的患者都有著明顯的狂躁症或者精神分裂等精神疾病,你這分明一切正常。」
聽到自己一切正常,齊洧燃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雙腿交疊著坐在沙發上,他主動問道:「把你上次說的那個能聽到的心聲案例再仔細跟我說一遍。」
風逸盛沒想到他會對這個感興趣,當即瞪大眼睛:「別跟我說你的幻聽也是類似於心聲那種東西!?」
齊洧燃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我是那種會把幻聽混淆成超能力的人嗎?」
打死也不承認自己真的這麼想過。
風逸盛半信不疑的看著他,放下手裡的報告坐到他的對面,手指沒什麼節奏的敲了敲桌面。
「若不是影響正常生活的話,其實誰也沒發現那人精神狀態有問題。」
「那個患者的幻聽範圍僅限於一個對象,他以為自己有了能聽到那個固定對象心聲的超能力。」
「患者在銀行工作,同那人還是同事關係,患者在日日接近下,以為對方是一個藏匿於市井中偽裝成普通人的冷艷女殺手。」
「他對此深信不疑,但某一次,有犯罪團伙搶劫了銀行,把他們全都綁起來充作人質。」
「患者便想盡辦法,甚至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搞到了一把槍毫不猶豫的把它給了那個人。」
「可誰知,那個女人在慌張過後完全不知道患者是什麼意思,患者就急了,大概是說了一些『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身份』的話,結果女人一臉懵逼的不知對方為何會對自己有這種誤解。」
「而這時,歹徒也發現了女人手裡的槍,千鈞一髮之時,她因為太過害怕加上動作生疏,導致槍走火直接射穿了自己的腦袋。」
「從那一刻開始,患者就知道。」
「什麼心聲,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幻想罷了。」
「他根本沒有女人是殺手的證據,他以為內心冰冷無情的女殺手,確確實實只是他捏造出來的。」
聽完這個不算長的故事後,齊洧燃離開了風逸盛家。
下樓時,他幾乎是不可控制的想到了當時在醫院中電梯失控時,抱著他給自己講笑話的少女。
他沒有證據證明那是真實的易青橘.....
坐上車時,一直跟在身邊的張偉突然開口:「先生,保安部門給您提前準備好了新年驚喜,已經發到郵箱裡面了,您要是有空的話,可以看一下。」
看著表情沉重的齊洧燃,張偉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希望夫人的歌聲跟舞蹈能為先生帶來短暫的快樂。
齊洧燃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隨口道:「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