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在兩人進入齊氏大門的那一刻開始就沒了。
畢竟記者跟主播們是不可能跟進去的。
易青橘摸著手腕上齊洧燃臨走前交給她保管的佛珠。
「佛祖啊,希望齊洧燃能平安回來。」
路過且剛被一隻不知打哪兒來的羊駝吐了一臉口水的風逸盛看著她這副模樣開口道:「你好像那個等著出門打工家長回來的留守兒童。」
易青橘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哪兒比你更像空巢老0。」
風逸盛眨眨眼:?
隨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爺是直的!比鋼筋都直!!!!」 ✧
他聲嘶力竭的證明自己的清白。
易青橘安撫他:「你聽錯了,我說的空巢老人。」
風逸盛:「放屁!你就說的老0!!」
易青橘:哎呀,怎麼還糊弄不過去了。
...
「呦,這還真是難兄難弟啊。」
見兩人被推進來,有人開口調侃道。
尷尬的是沒人附和他。
齊洧燃跟齊明池甚至同時瞥了那人一眼,眼神中的冷意讓那人後脖頸的毛兒都豎起來了。
「賢侄,我們按照輩分來說可都是你的世伯,齊家既然產生變動,按照規矩,我們還是擁有話語權的,尤其是你這身體……如今,還出現了問題。」
一雙銳利的鷹眼死死盯著齊洧燃,童老直接開口,毫不客氣的說道。
齊洧燃被張偉推到主位上,聞言點了點頭:「童老說的對,各位世伯都跟齊家是祖祖輩輩的世交,在齊家長輩都去世了的情況下,你們確實擁有話語權。」
見平時油鹽不進的齊洧燃竟然說起軟話來了,眾人面面相覷。
果然是因為身體出大問題了,人不得不服死亡,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所以來求他們了?
眾人心思各異,有幾個卻把得意寫在了臉上,蹬鼻子上臉起來。
「我說賢侄啊,我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倒也不是非要把你逼進死路。」
「如今你病了,這齊氏這麼大的家業你肯定是不能看顧了啊,不如把權利分給我們,以及你父親的另一個兒子,你好安心養病了……」
這就是要架空他的意思了。
就算齊洧燃真的把病養好了,等回來時,這齊氏估計也不是他的齊氏了。
「您這話說的有意思,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兒子,不知道您口中的——另一個兒子,是打哪兒來的。」
齊洧燃目光轉向他。
被他那雙帶著壓迫感的琥珀色眸子注視,那人下意識的挪開視線避其鋒芒。
「你這孩子,怎麼還裝傻啊。」
另一個人開口,隨後手指著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齊明池道。
「你看看,這不就是你父親的另一個兒子,先不提那親子鑑定,就這張跟你有三四分相似的臉,你敢說你們倆沒有任何關係嗎?」
齊洧燃倒還真順著他的視線打量了一番齊明池。
隨後點評一句——
「我倒是只看到了滿臉的『狼子野心』。」
他身後的張偉發出輕蔑的笑聲附和著自己的老闆。
狼子野心·齊明池笑了:「哈………」
「確實是狼子野心,仗著那張臉,從臭水溝里鑽出來妄圖山雞變鳳凰。」
一直沒有開過口的甄遠道突然出聲。
齊洧燃看向他,衝著糰子最喜歡的甄爺爺點了點頭。
甄遠道回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笑。
有人看著不爽。
「我說老甄啊,人家親子鑑定,白紙黑字,還是老齊生前做的,明顯是早就知道有這麼個兒子。」
」齊家子嗣單薄,他卻把親生兒子拋棄在外多年不管不顧,這實在……不像話啊。」
甄遠道輕哼一聲,沒接他的話。
見對方不理自己,這人也生氣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天天舔著齊洧燃的臭腳………
「好了。」
在幾人還要繼續開口時,坐在齊洧燃手邊位置,有著一雙鷹眼的老人突然開口。
他這一出聲,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似乎哪隊都不站的大半人全都默默直了直身。
「齊洧燃,你身體出了問題,齊席年年紀還小,齊氏不能沒有掌權人。」
齊洧燃唇邊勾起冷笑:「童老的意思是,讓我們把這碩大的家業全都交給齊明池是嗎?」
童老沒有說話。
但他表態後,原本沒有說話的大半人便明白了他的立場。
看來,齊氏這回是真的要經歷動盪了………
「我沒有與你爭的意思,只是想拿回屬於我的那部分。」
齊明池突然開口說出了進來後的第一句話。
隨後話頭一轉——
「本來是這樣想的沒錯。」
他微蹙著眉,如墨般漆黑的雙眸聳拉下來,滿臉痛心疾首的看著對面坐在主位,高高在上的齊洧燃。
「這話怎麼說?」有人搭腔。
齊明池抬眼與對面的齊洧燃對視,眼神划過一瞬嘲諷。
「進來吧。」
大門被推開,一人手拿著幾摞文件走進來.
來人穿著一身艷紅的西裝,過長的頭髮在腦後扎了起來,這身與嚴肅會議格格不入的裝扮瞬間收穫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徑直朝齊明池走過去,原本站在輪椅後面的爆炸頭自動給他讓出位置。
「齊五!!?」
張偉摘下墨鏡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齊五沖他一笑:「嗨。」
幾個老狐狸眼珠一轉就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個事兒了。
這可真是一齣好戲啊………
齊明池這人確實有些能耐,竟然能把齊洧燃身邊的人給撬走。
齊五對著張偉笑完便收回了眼神,沒有看齊洧燃一眼。
「諸位,這些是齊洧燃私下貪污挪用公款,中飽私囊的證據。」
「什麼!?你竟然做了這種事!?」
一聽這話,有人立馬炸了。
他們匆忙接過齊五依次分發的資料,迫不及待的低頭去看,臉上是難掩的興奮跟幸災樂禍。
酒肉臨池的糜爛生活在漫長的歲月中侵蝕了這些曾經意氣風發在亂世中有著蓬勃不屈精神的野心家。
童老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那些資料。
他轉頭看向齊洧燃:「賢侄,這些,你怎麼解釋?」
齊洧燃終於撩起眼皮,眸中帶著些厭倦的看向齊明池。
「這就是你全部的底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