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夫人。」
那邊傳來張偉的聲音。
「怎麼了?」
「先別出來,這附近有可疑人員。」
易青橘一聽,立馬回頭。
她爺爺可還在裡面呢。 ✮✮
結果下一秒張偉就開口道:「哦,抓到了。」
手機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叫喊聲:「放開我——你知道我堂姐夫是誰嗎!」
張偉冷冰冰的問:「誰?說出來嚇死我。」
「齊洧燃!你知道齊洧燃是誰吧!再動我一下,我讓我堂姐夫搞死你個傻——哎呦呦,手手手,大哥別折了,我錯了,手要斷了!!」
易青橘:「………」
好一個能屈能伸的男子漢。
她大概猜出來這人是誰了。
「易陰,你是不是找打?」
跑下樓,她隔著很遠的一段距離就看到了一米九的張偉手裡跟提著個雞崽子似的,拎著一個人。
一群黑衣人們圍著這邊,已經吸引了不少路人在吃瓜,有人還大聲嚷嚷著問「那是不是易青橘!?」
聞聲,張偉跟易陰同時扭過頭來。
張偉叫了一聲:「夫人。」
自打聽萬穗說了『關於紀明池一生的心理陰影這件事』後,他對易青橘的態度已經變回從前那般了,甚至還更恭敬了些。
怎麼說呢………
別惹女人。
易陰揮舞著一條胳膊大喊道:「姐姐姐!救救我——等等,你認識我姐?」
他費勁的仰起頭看著上方的張偉,五官清秀但滿頭亂糟糟又粗糙的黃毛卻讓好好一個小伙子跟個街溜子一樣。
眼神滴溜溜的轉著,像是在算計著什麼。
小嘰嘰「呦」了一聲。
【這不就是你那個跟人打架,對方跳起來就是一個360度迴旋踢,結果被訛了十四萬的堂弟嗎?】
易青橘揉揉自己的眉心:「對,就是這貨。」
「張偉,放開他吧,這是我堂弟。」
她走上前,語氣無奈的開口。
張偉立馬收手,但臉上還帶著那種漠視。
沒辦法,就原主這奇葩的一大家子,也難怪人家看不起。
「誰讓你罵人了!還知道『我堂姐夫是誰嗎』,錘死你信不信。」
當著張偉的面兒都能說出這種話,而且聽上去還那麼熟悉,可想而知這小子平時是怎麼在外面耀武揚威的。
對於這個堂弟,原主是厭惡至極的。
瘋狗父母,一心想取代自己的妹妹,還有剩下的一些跟水蛭一樣吸血的親戚。
這些人的存在簡直把原主釘在了恥辱柱上反覆鞭撻。
不過易青橘倒是對這個易陰沒有原主那樣的厭惡。
這人在某些方面其實相當維護她,是忠實的易青橘黨,堅信著弟憑姐貴,甚至有時還給她打那對瘋子父母的小報告。
「你來做什麼?」
易陰攥著自己剛才被張偉捏疼了的胳膊,一臉沒出息的道:「這不是特意來拜訪爺爺的嘛。」
易青橘翻了個白眼。
拉倒吧,爺爺看不上他,他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來特意來討嫌。
「說吧,要多少。」
她這幅要多少都給的模樣看的張偉一挑眉。
這麼大方?可不像是珍妮瑪·魅莉女士的作風啊。
易陰眼睛都亮了,一聽到跟錢有關的事兒,好像胳膊都不疼了,哪兒哪兒都倍棒。
「不多啊姐,十萬,我用來跟一個哥們投資做生意。」
她點點頭,在張偉跟一眾即便帶著墨鏡也難掩驚訝的保鏢們的注視下,麻溜的給他轉了十萬。
「謝謝姐,還是你對我最好!」
說完,他向前一步在易青橘耳邊悄悄道:「二伯跟二嬸兒最近好像傍上了什麼大人物,你小心點。」
易青橘點點頭,有些嫌棄的摸摸了他的狗頭。
「快走吧。」
她這個堂弟雖然不學無術也沒有正經工作,但是人不壞,就是貪點財。
「去吧。」
跟小狗似的,叼著骨頭就背影歡快的一溜煙兒跑了。
張偉看著兩人的互動,心想著待會要跟先生告狀。
夫人竟然抱了別的狗男人。
他欲言又止,看著易青橘的背影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向前一步問她:「夫人怎麼這麼大方。」
易青橘勾唇壞笑一聲。
「放心吧,那錢會回來的。」
後來張偉在萬穗的提醒下才知道,那跟易陰做生意的哥們是易青橘的人,最後錢賠了也只是賠回了她自己的錢包里。
那十萬塊錢反正也是打水漂,索性她就找了個演員陪著易陰玩投資遊戲。
狠人………真是狠人。
回家的路上,她沒忍住給齊洧燃打了個電話。
鈴聲循環了第二遍,就在她要掛的時候,電話通了。
「餵。」
僅僅一個字就沙啞的不行,易青橘聽的心裡一揪。
「還燒著嗎?是不是很難受?」
「好多了……」
男人給了她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可信度十分低。
「那你開個視頻,我就看看你。」
齊洧燃沉默片刻,隨後語氣委婉道:「待會好不好,現在有些不方便。」
「抱歉,我今天怕是回不去了,是我失約了……」
易青橘抿抿唇剛要說什麼,手機那邊突然傳來熟悉的泰迪聲音——
「我說哥們,你他娘的都要進去試藥了,還打電話呢。」
易青橘一聽,連忙道:「快掛了吧,等結束了我打給你好不好?」
那邊的齊洧燃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失落:「好,我醒了後想聽到你的聲音。」
易青橘說沒問題。
帶著滿眼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一掛電話,她扭頭眼神凌厲道:「齊洧燃現在究竟什麼情況,我要去Z國。」
張偉一聽這話就頭大。
「我的夫人啊,您可別去啊,先生吩咐我不讓你過去的。」
易青橘突然笑笑。
「沒關係。」
張偉緊繃著的神經鬆懈下來。
「你不帶我去,我就告訴凡凡你每次見她之前都會脫下自己的花秋褲讓自己的腿看起來不那麼臃腫。」
張偉:「………」
栓q,鬆懈早了。
話說——
「你怎麼知道!!?」
他滿臉驚恐。
易青橘不好意思的笑笑,毫不猶豫的甩鍋:「齊洧燃告訴我的。」
張偉:「………」
這麼多年的主僕情誼終究是錯付了。
「我知道了,容老奴安排一下……」
從不輕易屈服的男人張偉,終究還是向花秋褲彎下了自己筆直的腰。
小嘰嘰開口道:【宿主,你別忘了問財神爺殿下,你父母傍大款的事兒】
易青橘說不著急。
現在齊洧燃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想讓他為這種小事兒勞心勞力。
...
即便處在深眠中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的疼痛像一頭小獸般在他體內遊走撕咬亂撞著………
讓齊洧燃陷入了混亂的記憶。
穿著裙子的孩子背光站在上方,尖銳的嘲笑聲是那麼刺耳。
隨著『砰』一聲,門被關上,他被徹底困在了一片黑暗中……
「別……」
他伸手想去撈什麼,卻撲了個空。
就在恐懼如同潮水般漫上來想要淹沒他的時候,上方突然傳來一聲帶著安撫意味,熟悉又輕柔的——
「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