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洧燃眼中閃過暗芒。
本以為會晚點,沒想到這些人這麼猴急。
快到他還沒來得及修復003再把易青橘跟糰子轉移出去……
「對了先生,我還有件事情。」
萬穗突然開口。
回來的時候收到的消息,還沒等他告訴齊洧燃,結果意外就先來了,那些人像是瘋狗一樣,不要命了也要殺了他們一樣。
幸好最後緊要關頭,先生拉了他一把,要不然萬穗今晚大概會永遠失去自己的頭。
「先坐下讓醫生給處理一下你臉上的傷口。」
萬穗沒有推脫,大方的坐了下來,眼神瞥過毫髮無損的張偉,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這貨旺財也就算了,運氣也不錯,在幾乎所有人身上都掛了彩的情況下,他身上乾淨的簡直不可思議。
念頭只有短短一瞬間,他很快就從複雜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向齊洧燃匯報著——
「您讓我清查夫人過去的關係網,其中有一個人十分可疑。」
齊洧燃挑了挑眉。
其實他在跟易青橘結婚的時候也查過,但只是大致的了解了一下,後來兩人感情有了變化後,因為抱著尊重對方的想法,除了調查過她爺爺當年把她從桃源村帶走的事兒後,便再也沒有動過這個念頭。
直到文龔圓還有那個女綁匪的出現………
「繼續。」
萬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他念著查到的內容。
「夫人在上高二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頻繁的請假去一家叫『東部巨人馬術俱樂部』的地方打工。」
齊洧燃跟張偉的表情一變。
萬穗察覺到這一點,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根據調查,她在那兒認識了一個叫紀明池的少年,兩人無話不談,但那人卻在夫人升高三的時候消失了,直到——」
他沒有再往下說,只因齊洧燃現在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
「紀?」張偉表情複雜的重複了這個字。
見他這麼在意這個姓氏,萬穗大腦轉動起來,隨後一愣。
身為齊洧燃的助理,雖然除了先生以外,其他姓齊的都死光了,但他也有必要了解那些過去,所以只是略微思考他便想起來——
齊家旁支大房的那位夫人,可不就是姓紀?
而他跟張偉都不知道的是——
明池這個名字是當年那個被寵的無法無天的大小姐————齊媛的小名。
齊洧燃沉默了。
「繼續。」
這句『繼續』,陰沉的讓原本坐著的萬穗一下子站起了身。
「夫人跟紀明池最後一次見面是在……跟您領證的前一天。」
紀明池的行動其實相當隱秘了,但還是被連易青橘接生婆往上三代是做什麼的都一清二楚的萬穗給查出來了。
齊洧燃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整個房間裡的空氣瞬間變得壓抑起來。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後,他突然開口道:「張偉,去我書房柜子里第三個抽屜里拿那本相冊過來。」
張偉立馬轉身就走,他覺得自己在這裡多呆一秒都要窒息。
這種事,被他一個下屬聽到了,多尷尬啊。
倒是萬穗還挺平靜。
他想的很好,不管易青橘曾經喜歡過誰,她現在人都已經是齊洧燃的了,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兒,只要先生不放手,誰都改變不了。
私人感情又不可能越過法律。
相冊很薄,張偉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甚至把它錯過了。
相冊外殼是黑色的,封面上只刻著一隻人面鯤鵬,那是齊家的家徽,齊洧燃伸手打開,裡面只有一張照片。
視線草草掠過那些墳頭草都已經兩米高的老東西,他直直的看向照片右下角那兩個交握著手的孩子。
最邊緣的男孩消瘦蒼白,一雙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是隱忍,他便是小時候的齊洧燃。
而他左邊那個笑的一臉愉悅,明明穿著裙子卻生著男相跟自己有三四分相似的『小女孩』,是齊媛。
他目光划過兩個小孩交握的手,眼神諷刺。
齊洧燃記得很清楚,當時齊媛的手裡藏著玻璃碎片,寧願劃傷自己也要把那些碎片揉進他的手心裡。
齊媛從小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那麼這個瘋子有沒有可能設計把自己的愛人塞給齊洧燃,隱忍數年然後在他最防不勝防的時候用那把『劍』狠狠刺殺他。
而那個被當做『劍』的女人,只見了一面就對自己那麼死心塌地的原因,可不可能是因為把自己當做了……
紀明池的替身?
齊洧燃的大腦此時被拉扯成了兩個部分。
一個理智的告訴自己齊媛不可能在他被小梔所救的那個時候就埋下了這個棋子,畢竟當時的他同自己一樣都是小孩,而他不該懷疑易青橘對自己的感情,那對兩人所經歷的一切是不公平的事。
但另一瘋狂的部分卻在叫囂著用一切惡意揣測著易青橘過去對自己做的任何事背後是不是都有齊媛的授意、自己聽到的所謂『心聲』會不會也只是在不知名的情況下被藥物控制了,而對方也順其自然的進行著表演!
她在跟自己牽手、擁抱、接吻的時候是不是都把他當做了齊媛!?
「先生……」
萬穗叫了一聲。
只因為齊洧燃眼裡那蔓延開來的紅血絲實在太嚇人了。
「我沒事,你們先出去。」
同他表現出來的不同的是,齊洧燃的聲音顯得異常平靜。
張偉跟萬穗互相看了一眼,隨後走了出去。
幾個醫生早在給萬穗的臉處理完傷口後就站在了門外。
見兩人出來,他囑咐道:「不要吃刺激的食物不能喝酒也不要沾到水,每次換紗布的時候記得要對周圍的皮膚做好消毒……」
醫生囑咐著,隨後突然笑著道:「這些別忘了轉告齊夫人,能讓先生乖乖聽話的人也只有她了。」
張偉苦笑一聲。
如果這些話在萬穗匯報之前說的話或許他們還會附和著點頭。
但現在……
他看一眼那扇門。
夫人啊夫人,你說你到底為什麼會跟齊媛有關係呢?
而此時的易青橘——
「不就是個粥嗎你得相信我。」
她穿著圍裙,淘著米,嘴邊扯著自信的笑。
齊洧燃那傢伙去參加酒會肯定沒吃什麼東西,現在又受了傷,家裡傭人都不在,他餓了大概也不會說。
小嘰嘰趴在一邊搖了搖頭:【希望財神爺殿下吃了不會傷勢加重……】
易青橘朝它揮了揮拳頭,心裡卻對那人肯定會喜歡十分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