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
沈亦歡一聲「哥哥」,讓陸舟瞬間沒了理智。
他在軍校軍營里練就的遠高於一般人的自制力都因為這句話輕而易舉的崩塌。
他向前傾了傾,唇靠近她,同時身上淡淡的菸草味籠罩在沈亦歡周圍,幾乎要浸潤進她的毛孔。
「叫我什麼?」
陸舟的聲音有點兒啞,甚至因為克制還有點冷硬,唇線緊抿,瞳孔在燈光下染上了情色的味道。
沈亦歡歪了歪腦袋:「哥哥,你現在這么正經的嗎?」
陸舟:「……」
他都不知道沈亦歡是怎麼從剛才那小可憐的樣兒突然變成一隻小狐狸的。
小姑娘唇紅齒白的,因為剛才那一通電話神色還是有點倦,卻透出懶散的撩撥,一雙黑眸亮晶晶的,剛喝過西瓜汁,嘴唇上還濕潤著,唇紅齒白。
美的驚心動魄。
陸舟斂下神色。
「寶貝兒。」
他啞著嗓子叫她。
陸舟低了低頭,把原本落在沈亦歡臉上的光都擋去了。
侵略性太強,沈亦歡下意識後退一步。
陸舟步步緊逼,看她動作,勾唇笑了:「躲什麼。」
男人那張總是冷冰冰的臉上現在掛著很淡的笑,垂下頭時把小姑娘整個籠在自己的身影下,屬於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的過來,眼眸深深,和笑容混在一起,竟顯出點肆意的風流意味。
沈亦歡不動了。
陸舟更加垂下腦袋,湊近她,聲線低沉沙啞,像是蠱惑,包含無奈又溫柔的寵溺。
他笑了笑,開口:「你想我怎麼不正經?」
沈亦歡被他騷的說不出來話了。
她發現,平常時候,陸舟都是冷冷的,對她也不算熱情,他性格本來就這樣,對你的好都是默默付出。
但是只要她主動些,或者說些他愛聽的話,他整個人就會軟化下來,溫柔許多,像是能抱著揉來揉去都不生氣的大金毛。
有時候想想,真是挺……傻白甜的。
對他好點,他就開心的不行了。
所有別人看不到的樣子和景色都毫無保留對你展現。
不過,現在這幅別人看不到的樣子,讓沈亦歡有點絕望。
她已經沒空去想媽媽剛才那番話了,因為陸舟已經撩開她衣服下擺,擦著她的腰上來。
指尖微燙,像帶著火,沈亦歡整個後背在他手指所經之處都燒起火苗。
他閉眼,手臂用力,把沈亦歡抱到電視桌上,雙腿卡進她腿間,直接低頭親了下去。
沈亦歡兩條纖細手臂虛虛的掛在他脖子上,被親的缺氧又腿軟。
剛從出門時她就只踩了一雙白色人字拖,這會兒掉了一隻,另一隻堪堪勾在腳趾尖。
陸舟喘息聲很重,就在她耳邊。
理智岌岌可危。
他抬起手,食指勾進沈亦歡後背的扣帶。
沈亦歡突然清醒過來,輕聲低呼:「你別。」
陸舟睜眼,食指頓在那沒再動,也沒抽離,親了親她的嘴角,喑啞說:「明天要去沙漠,今天不行。」
今天真做了,如果他到時收不住力道,明天沙漠是肯定不能去了。
在沈亦歡身上,陸舟沒那個自信可以克制。
沈亦歡沒懂他意思,順著他的話說:「不行你還這樣。」
「我怎樣了?」
他低笑。
沈亦歡瞪他:「手!」
他手指往外一帶,捻一把,胸後的束縛瞬間鬆了。
沈亦歡:!
大晚上的出門又回來折騰了半天,沈亦歡總算是有些困了。
陸舟更不用說,他前一天才剛剛在夜巡過程中通宵,只不過他們從前經常有半夜緊急集合突擊訓練的情況,對睡眠的要求不像普通人那麼高。
一回生二回熟。
沈亦歡把枕頭扔到地上,拉過陸舟的手臂,枕在上面。
動作一氣呵成。
房燈關閉,厚重窗簾拉上,漫無邊際的黑暗籠罩下來。
沈亦歡聞到了陸舟身上的菸草味,浸染在濃郁的洗手液檸檬香味中,還有一種他身上獨特的味道。
陸舟摟著她,一隻手環過她的背。
那些氣味便順著毛孔滲入她身體一般,仿佛在她身上打了標,歸屬於陸舟。
她也回摟住陸舟的腰,男人如今的身材顯然是千錘百鍊出來的,不知道是流了多少的汗練就的,腰上硬邦邦的,沒有一絲贅肉,兩側凹陷,弧度流暢。
沈亦歡往他懷裡湊了湊,閉著眼,聲音很輕:「你身上有煙味。」
陸舟問:「那我再去洗個澡?」
「不用,挺好聞的。」
沈亦歡嘟囔,說著又軟著身體往他懷裡擠。
她其實不太喜歡煙味,可陸舟身上的味道卻讓她覺得很好聞,淡淡的,隱藏在其他沐浴露洗髮水的清新味道底下。
「但是你得少抽點菸。」
她閉著眼自顧自說,「這種味道重了就不好聞了,而且對身體也不好。」
「嗯。」
陸舟揉了揉她的頭髮,「我以後少抽。」
陸舟的菸癮挺大,真要戒也不容易。
他高中就抽菸,只不過那時候還不算癮,真正變成現在這菸癮還是沈亦歡剛走的那段時間養成的。
現在沈亦歡一句話,他又心甘情願的戒菸癮。
「剛才你媽媽給你打電話,說什麼了?」
陸舟頓了頓,還是問。
他對沈亦歡的家庭也算了解,只不過那時是沈傅還沒有破產的時候了,金錢能暴露出人性中的許多惡來,沈亦歡媽媽過去和現在顯然是截然不同的。
他能猜到,沈亦歡在她媽媽那裡受到過什麼樣的委屈。
換作以前,要是她真那麼打沈亦歡一巴掌,沈亦歡肯定得上房揭瓦的鬧騰。
而現在。
從來不管束女兒的媽媽以「為你好」的名號扇了女兒一巴掌,從來驕縱任性的女兒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也只能在他這裡掉幾滴眼淚。
說不心疼是假的。
他快心疼死了。
「問我什麼時候回北京。」
沈亦歡說。
陸舟一頓:「你什麼時候回去?」
「工作結束回去一趟吧。」
沈亦歡睜眼,看到陸舟正目光沉沉的盯著她,她問,「你呢,會回去嗎?」
「會,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暫時不能離開這。」
陸舟實話實說。
他一個軍官,又是年輕有為,軍功顯赫,再加上不管他願不願意,總會受陸有駒地位的影響,調回北京負責其他工程是遲早的事。
沈亦歡點點頭:「那要是工作結束後我再來新疆,我是不是不能睡你們軍營了?」
陸舟愣了下,黑眸注視著她。
沈亦歡解釋:「我不想待在北京,我想跟你待在一塊兒。」
她輕嘆了口氣:「我喜歡這片土地,也喜歡這裡的人,和你們軍營里的軍人們,都給我一種活的很用力的感覺,跟我不一樣。」
在這裡。
尤其是偏遠地區。
有太多人抱著一腔熱忱過來,教師醫生導演都有,但實在很少有人願意留下來,願意在這一片沙土上紮根。
人們一邊抱怨城市的喧囂與快節奏,一邊又無法心甘情願的擺脫繁茂熱鬧的人間都市,一顆心在兩地漂泊猶豫,無地安放。
陸舟看了太多的人過來又離開。
人活在這世上,到處都有枷鎖來束縛你。
家庭的,工作的,愛情的,人際的,你想要掙脫,就會被勒的冒出血來。
沈亦歡從前是不受任何束縛的純粹少女,陸舟從小的軍區大院裡長大,從語言動作到學習成績都受層層束縛。
所以他在那一年的初夏,避無可避的被沈亦歡吸引。
少女在幾年落魄後學乖了,向生活妥協,直到現在,那一點點根植在她心尖兒上的火苗才又一點點復燃起來。
陸舟覺得自己常年沒有波瀾的心臟都被沈亦歡那句話熨的熱熱的。
小姑娘看似嬌氣任性,其實比很多很多人都要純粹乾淨。
陸舟在這一刻相信,就算是讓他死在沈亦歡手裡,他也心甘情願。
可他向來喜怒不行與色,不管被沈亦歡那句話振動多大,他面上仍然沒什麼神色,只勾起唇,更緊的抱住她。
嘴唇附在她耳邊。
嗓音沉著,包容無盡的寵溺和無奈。
好像你現在無理取鬧說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立馬架上梯子給你去摘。
「不用喜歡他們,你喜歡我就夠了。」
「……」沈亦歡屈起手肘,輕輕捅了他一手肘,「陸舟,我記得你以前語文挺好的啊,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陸舟只說:「別喜歡別人。」
沈亦歡輕笑,故意說:「我媽可等著我回去參加她安排的各種相親呢。」
陸舟面色瞬間一黑,眉頭蹙起:「不准去。」
沈亦歡拍拍他的背:「我不去,我不去。」
「別去。」
陸舟湊近了。
鼻尖碰了碰她,輕聲說,「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