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修正在低頭扣安全帶,說:「不是,為什麼這麼問。」
李破星道:「騙誰呢,不是財閥你能買得起這輛aker374」
際修抬頭:「這輛車很貴嗎」
「你不知道aker?!」李破星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際修搖了搖頭,他對車這方面沒有過多了解。
這輛車是別人送的,當時他看著滿倉庫五彩斑斕,張揚顯赫的車,只覺得這件黑色的比較低調,襯他學生的身份,才選了的。
李破星實在是受不了有人竟然不知道aker374,當即便從這個牌子的誕生講了起來。
際修看著李破星眉飛色舞的模樣,不由得彎了眉眼。
「笑什麼笑呢?認真聽!」李破星說,「開著aker374卻不認識,這就是暴殄天物,你知道嗎?!」
「嗯,知道了。」際修便乖乖的聽著。
「不過際修,你家真不是財閥啊。」
際修:「不是。」
李破星嘆了口氣:「太遺憾了,我還以為遇上貴公子了,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種詞都可恥的從腦海里蹦出來了………」
際修笑笑:「哥,你是雞犬啊?」
李破星齜牙咧嘴:「滾!懂得什麼叫比喻嗎?」
際修目視前方,緩慢的開著車。
他家當然不是財閥,從14歲被趕出來之後,他就沒有家了。
不過……
際修看了眼旁邊在車上東摸摸西摸摸的李破星,唇角不由自主彎了起來。
如果星哥喜歡,他也可以像財閥一樣有錢。
讓星哥喜歡什麼就有什麼。
李破星真沒想到去復檢也能遇見錢奕來。
錢奕來躺在病床上,左腿高高掛起,看起來比李破星要嚴重的多。
原來是腿斷了,李破星今天還在想這貨真他媽牛逼,逃了一天的課。
李破星拄著拐杖倚在錢奕來病房的門框上,表情那叫一個幸災樂禍:「怎麼了?我們錢大臭蟲也被別人把腿撞斷了?」
錢奕來抬頭看著李破星,嗤笑了一聲:「你不知道?」
李破星:「什麼?」
就在這時,際修忽然走過來,問李破星:「你在這裡幹什麼,我們該走了。」
錢奕來看見際修,忽然就噤了聲。
李破星指著病床上的錢奕來,樂呵呵地說:「際修你快看!姓錢的腿也斷了……」
李破星好不容易止住笑,問他:「你腿怎麼斷的啊?」
錢奕來抿著嘴不說話,把頭扭到了一邊。
錢奕來的一個朋友正好從洗手間出來,看見李破星和際修,眼神躲閃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說:「奕來昨天晚上走路一不小心掉坑裡了。」
「噗哈哈哈哈哈報應!活該!是智障嗎多大人了還掉坑裡哈哈哈哈……」
錢奕來死死地捏著床單,青筋暴起,卻只能一言不發。
李破星出了醫院就下雨了,可他依舊覺得春光明媚陽光燦爛,要不是因為他腿斷了,他都想蹦躂著走。
「際修,你跟著哥絕對沒跟錯,哥真的是吉光普照之人……看見錢奕來了沒,那就是上天的報復哈哈哈……」
際修拿出傘打開,淡淡地嗯了一聲。
李破星眼睛亮晶晶的,口氣依舊興奮:「還有剛剛那個錢奕來的朋友你看見沒?去年我們打架,說好不拿傢伙,結果那小子手裡藏了刀片,劃老子眼皮上了,老子差點毀容……瞅瞅……就這兒,現在還有個疤……」
際修偏頭看了一眼,李破星長了一副雙眼皮,但不是很明顯,左眼皮上方有一道細細的疤,不到一厘米,是很平直的弧度,以至於當他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皮顯得有些生人勿近的狠戾,可他現在是笑著的,那疤便隨著他淺淺的雙眼皮褶皺翹了起來,又張揚又肆意,甚至憑空讓人心裡生出陽光普照,春暖花開的錯覺來。
「結果你猜怎麼著?」
際修很配合地問:「怎麼了?」
「那小子第二天就被蜂蜇了,整張臉臉腫的像個豬頭哈哈哈哈,現在還有好幾個疤……」
際修記得,當時蜂窩不好找,他是派人去養蜂人那裡買的,他當時還覺得這件事情下手太輕了,幸好李破星當時也只是皮外傷。
李破星:「你說這說明什麼?」
際修笑著說:「說明哥你運氣好。」
李破星攬著際修的肩:「是吧,哥一直運氣這麼好,我爹在上面護著我呢……際修你就跟著哥,保管你發達……」
「嗯。」
到超市門口,李破星看著超市門口的那個酸辣粉的攤子,肚子忽然餓地叫喚了聲。
李破星拽了一下際修的衣袖:「要不咱們先去吃個酸辣粉墊墊肚子?離火鍋估計還得兩小時。」
際修看著酸辣粉上漂的那一層紅彤彤的油,有些嫌棄地後退了一步:「……我不餓,你吃吧。我去超市買食材。」
反正李破星也走路不方便。
李破星遞給他一張卡,一臉豪邁:「隨便刷!」
際修:「有錢了?」
李破星嘿嘿一笑:「這不月初了嘛。」
李破星一個人坐在棚子下吃的正歡,酸辣粉夠味,辣的他出了滿頭的汗,李破星拿紙巾擦了擦,然後揉成一團朝著不遠處的垃圾桶扔了過去。
姿勢很帥,
奈何沒扔中。
……
旁邊的小胖孩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就有點尷尬了。
就在這時,一隻小狗忽然從草叢裡跳了出來,叼起地上的紙團,搖著尾巴跑到李破星面前。
是只小狗,看起來髒髒醜醜的,唯一雙眼睛黑汪汪的十分明亮,不住地搖著尾巴,像是在邀功。
際修出來的時候發現李破星正和一條髒狗玩的嗨,又是餵燒餅又是扔肉片。餵完了還要伸手摸狗的頭。
際修把買的東西放到後備箱裡,然後走過去找李破星。
李破星一隻手還在狗頭上放著,看見際修來了他仰頭看著際修:「……際修,這隻狗好聰明啊。」
際修把消毒濕巾扔給李破星:「哪只手摸的狗,擦乾淨。」
李破星擦了擦手,說「這是個流浪狗,沒主人,我問過了……」
際修:「擦完再用這張紙巾擦一下。」
李破星:「際修,你知道嗎,把東西叼回來一般是寵物狗的遊戲,他一定是看著寵物狗學的,你能想像那種畫面嗎,別的寵物狗和主人玩,就他一個可憐兮兮地在旁邊看著……」
際修:「擦完了嗎,擦完了就走吧。」
李破星:「我們能不能養……」
際修:「不能。」
李破星:……
李破星沮喪地垂下頭。
他真過分,他自己還是寄人籬下的狀態,竟然還想去收留一條狗。
但是這條狗……他真的好喜歡啊。
李破星一直想有一條狗,可是父親死後,母親通過手術摘除了omega腺體,身體便一直很弱,見不得狗毛,他小時候摸過別人家的狗都要洗三次手才敢回家。
這條狗又乖又聽話,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李破星的時候,他的心都要化了。
李破星甚至想,他要是在這一刻是個女孩子就好了,那樣就可以扯著際修的袖子撒嬌,嚶嚶嚶,不嘛不嘛我就要……
等等,這是什麼狗屁想法?!!!
李破星僵了一下,飛快把這個瘋狂的想法甩了出去。
他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怎麼可以為了一條狗放棄男人的尊嚴?!!!!
五秒後。
李破星仰頭看著際修,扯了扯際修的袖子,小聲說:「小修,可是我真的好喜歡這隻小狗,我們一起養它好不好啊……」
際修靜止了至少一分鐘。
然後他面無表情地脫下外套,把那隻髒的令人髮指的狗裹住抱了起來:「先去寵物醫院打疫苗。」
沒有人能拒絕得了一個身高一米八六,臉上有疤,發起火來很不好惹,打起架來能以一敵五的校霸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