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大家都睡到了早上九點才慢悠悠爬起床。Google搜索
陳賜睡眠不好,在樓梯上的時候他沒聽到什麼動靜,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下樓的, 但隨著一步步走下階梯, 他視野里出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許梔穿著一襲白裙, 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
窗外海浪一層一層地拍打著沙灘,椰樹的葉子在海風中微微晃動。
風從門的縫隙里吹進來。
海邊的風該是鹹的, 可陳賜看著窗前那抹纖細的白色身影,恍惚間聞到的是梔子花的清甜。
如同沉醉於這迷人的香氣, 陳賜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地飛了過去。
等他回神時, 竟也真的就站在了她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
眼底不禁溢出笑意, 他靠過去, 俯身從身後抱住她。
許梔肩膀猛地縮了一下,像是被嚇到了,摘掉耳機轉過頭來看到是他後, 身子又很快放鬆下來。
陳賜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耳機, 「在聽什麼歌?」
他把她的耳機塞進自己耳朵里,聽到一段輕緩的旋律。
音感極好的他聽出來了是她之前跳舞的那支曲子, 只不過今天的這支曲子裡加了混音,聽起來比當時淒涼的調子輕快了不少。
他還記得那支曲子的名字, 叫《郁梔》。
作曲人的靈感大概就是來自於一朵即將凋零而沉鬱憂傷的梔子花吧。
如果是原作曲人改編的這支曲子,那麼他也許是希望那隻即將凋謝的梔子花能再次盛開。
陳賜不知道曲子裡所描繪的梔子花有沒有重新盛開。
他只知道, 他的梔子花重新盛開了。
他抬眸看向懷裡眸光清澈的少女。
還開得很美。
一聲低低的輕笑自他胸腔里溢出, 他低頭將下巴擱在懷中少女的頸窩裡。
「梔梔。」
「嗯。」
許梔輕輕的應。
「你能再跳一次舞嗎?」
他閉上眼,眷念地聞著她身上的味道, 低聲說, 「為我跳一次。」
許梔微微一怔。
這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只是……
她回頭看了眼樓上, 說,「等會兒他們要是下來看到好尷尬啊。」
「這還不簡單。」
陳賜直起身來,拉住她的手,「我們出去。」
外面風有些大,吹得呼呼的響。
許梔的馬尾都被吹了起來,裙擺被吹出褶皺,在風裡翻飛。
好在過了會兒,風便小了一些。
許梔睜開剛剛眯著的眼睛,看向不遠處的大海。
從這裡看大海,要比隔著濾光的玻璃看美麗許多。
蔚藍的海一直鋪到了遠遠的天際,一群海鷗飛過天與海相連的地方。
散落的陽光穿過雲,落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像是星星墜進了海里。
「真美。」
許梔不由得發出一聲感嘆。
身後傳來陳賜的輕笑。
「你要喜歡海,我們以後搬來海邊住。」
許梔轉過頭來,「我喜歡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喜歡海還喜歡草原,大山荒漠也都喜歡。」
陳賜不假思索的說,「那我們就隔段時間就去一個地方,全世界我都可以陪你去。」
「你說的。」
許梔笑起來。
「嗯。」
陳賜也笑起來,「我說的。」
他們隔著雲層里落下來的陽光,在海風裡對望。
情不自禁間,十指相扣的雙手牽得更緊了。
*
「這兒他們應該看不到了。」
陳賜拉著許梔來到別墅後的一片沙灘。
「嗯,就在這兒吧。」
許梔歪頭看他,「你想看我跳什麼?」
陳賜:「就剛剛你聽的那首歌吧。」
許梔眸子微微睜大一些,「這首歌我可是跳過的。」
陳賜搖頭,「不是改編過了嗎。」
許梔訝然,他竟然還記得那首歌,而且還知道改編過。
「歌是改編過,但舞我可沒改編過。」
「那你現在能現在編一編嗎?」
陳賜黑眸微熠,眼底噙著淺淺的笑,「我想看你為我跳一支獨一無二的舞。」
「獨一無二……」
許梔有些忍俊不禁,「那我只有亂跳了,亂跳就獨一無二,但要是跳得不好看你不准笑我。」
「你怎樣都好看。」
陳賜說。
他啊……
又開始了。
許梔偏過頭把唇抿起來,嘴角卻還是止不住地上揚。
海風吹過來,頭髮貼到臉上。
她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過了會兒才把手機拿起來解開屏幕。
「我說可以了,你就放。」
她把手機遞給陳賜。
「嗯。」
陳賜接過手機。
許梔退到兩步之外,然後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找狀態。
閉上眼聽著耳旁的風聲與海浪聲,她很快靜下來。
「好了。」
她睜開眼。
陳賜按下播放鍵。
輕柔而歡快的曲調在海邊響起,與浪潮海風共歌。
許梔在美妙的樂聲中抬起纖細的手臂,風將她的白色裙擺吹成花瓣的形狀,讓她看起來真的很像一朵潔白無暇,正熱烈盛開著的梔子花。
她的每一個旋轉,展臂,都仿佛生命的再次綻放。
美得讓人窒息。
大海似乎也為她的綻放而著迷,海浪漸漸平息,風都變得溫柔。
她仿佛墜入人間的神明少女,飛鳥也會因她懸停。
連陽光,都格外眷顧她。
為她在風中飛揚的髮絲鍍上朦朦朧朧的光,卻將她的笑容映得萬分清晰。
這一刻,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看著她只為自己跳的這隻舞,陳賜突然覺得——
上天對他很好,真的很好。
環繞在耳邊的音樂逐漸停歇,許梔擺出了最後一個動作,然後抬起眸子望向兩米之外的陳賜。
「還可以嗎?」
她朝他歪頭。
陳賜二話不說,過來便攬過她腰身吻住她。
這個吻的時間並不長,陳賜鬆開她後朝大海喊了一聲,「許梔,我愛死你了!」
「陳賜!」
許梔上手捂住他的嘴,「你別喊。」
陳賜不聽,他後退兩步,然後又抬起手繼續大喊。
這時海邊也不是沒有人,他們租的別墅離這裡也不遠,許梔羞得快無地自容了。
她追上去想再把陳賜嘴巴給捂住,但陳賜似乎就是故意逗她,一邊躲一邊繼續喊。
奇怪的是,她明明是惱的,可追著陳賜跑了兩分鐘後她卻笑了起來。
兩個人就這麼在沙灘上追著,跑著。
笑聲飄出好遠。
「希望他們能一直這樣幸福。」
趴在窗邊上看著他們的唐伊伊情不自禁地說出了這句話。
剛剛陳賜喊第一聲的時候,他們五個人就過來窗台上趴著了,只要把身子探出去就能看到許梔跟陳賜追逐歡笑的身影。
聽到唐伊伊說這句話後,周一鳴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她。
「會的。」
他說,「我們也會。」
周一鳴當著顧北他們的面說著這樣的話,顧北他們這一次卻沒有像之前那樣調侃敵視他。
因為他們也是這樣希望的。
*
陳賜和許梔回來的時候,所有人已經下樓了,大家都假裝剛剛什麼都沒看到。
「你們大早上幹嘛去了?」
顧北見許梔進來的時候表情有點不自然,大概是以為他們聽到了,就問了這麼一句來打消尷尬氣氛。
「散步。」
陳賜倒是臉不紅心不跳。
「你們都吃早飯了嗎?」
陳賜又問他們,他昨天就點了一堆零食和麵包回來,這附近都沒有早餐店。
「吃了吃了。」
「那走唄,去第一浴場。」
「先等等。」
唐伊伊小跑過來,「等我先在外面拍兩張照,浴場那邊人太多了。」
徐一帆舉手,然後把曾浩跟顧北拉過來,「我們也去!」
陳賜看了眼時間,「那我們吃了午飯再去浴場。」
「行,走走走。」
陳賜轉身看向許梔,「我們也去拍。」
顧北他們幾個率先衝到海邊,默契地舉起握拳的左手,擺出《海賊王》里的動作。
「賜哥快給我們拍一張。」
「嘖。」
陳賜表情不耐地掏出手機給他們拍。
拍完一張他們又接著擺其他動作,什麼路飛摳鼻、山治點菸、羅豎中指……還不知道從哪兒掏出眼鏡跟頭巾模仿克洛船長推眼鏡跟索隆戴頭巾,姿勢一個比一個騷。
陳賜都給他們拍了二十多張了,他們姿勢還沒擺完。
許梔站在陳賜身旁看顧北他們幾個扭來扭去笑得還挺開心的。
「梔梔。」
突然,耳邊傳來陳賜的聲音。
「嗯。」
許梔帶著笑轉頭。
「咔嚓——」
快門按下。
她的笑被映進照片裡。
「賜哥,拍好了沒?」
顧北艱難地保持著高難度姿勢問陳賜。
「自己拍!我給你們拍了他媽幾十張了!」
陳賜轉過頭去沖他們就是一通吼,轉過頭來對許梔說話的聲音又瞬間變溫柔,「走,我們去那邊拍。」
除了去日本那一次他們拍了合照,他們就沒拍過了,這次索性拍了個夠。
之後去浴場也好,去其他地方也好,他一直在拍她,好似不論去到哪裡,她永遠是他眼底最美的風景。
這一天下來,他手機里全是她的照片,照片裡有她坐遊艇吹風的樣子,有她在礁石上看海的樣子,也有大家啃著冰鎮西瓜時,她安靜喝著橘子汽水的樣子。
但他最喜歡的一張照片是唐伊伊發給許梔的。
照片裡,他們牽著手在日落大道上奔跑,張開雙臂,擁抱風也擁抱太陽。
他把這張照片存進手機,和其他照片一起,回去之後洗出來,放進相冊里。
多年後,他即便沒有翻開這本相冊,也能清晰的記起這個夏天。
因為夏天就應該是——
冰鎮西瓜、橘子味汽水、陽光、沙灘與藍天下奔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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