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日出後,許梔跟陳賜各回各家洗漱睡覺。記住本站域名
本來看日出前,兩人還一點兒都不覺得累,下山之後困意猛地就上來了,有種身體被透支的感覺,尤其陳賜還抱了許梔一晚上。
然而在這種身體都已經到了極限了情況下,他還是沒能睡上一個好覺,沒睡多久就又被噩夢驚醒。
驚醒時他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十點,才睡三個多小時。
他又繼續躺下,腦袋沉得要死,可就是怎麼都睡不著。
硬睡了兩個多小時後,他放棄掙扎,起來沖了個冷水澡,然後下樓吃飯。
家政阿姨給他做好了飯,他只管吃就行。
今天阿姨給他做了雞米芽菜、清蒸鱸魚和一個素菜一個湯,雞米芽菜特下飯,他直接幹了三大碗,清蒸鱸魚的味道也是一絕。
吃完後他當即決定要拜師學藝,然後去做給他的梔梔吃。
就在他放下筷子正準備跟阿姨說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他拿起來一看,是許梔給他發的簡訊:
【起了沒?】
他看了眼時間,給她回: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許梔:【睡久了晚上就睡不著了,你怎麼也沒多睡一會兒?】
陳賜看著這條簡訊,猶豫著要不要告她他做噩夢的事情,想了會兒後決定還是先不要說。
【餓醒了。】
許梔:【你是豬。】
他笑笑,又給他發了一條:
【下午準備幹嘛?】
許梔:【做作業。】
陳賜眼睛一轉,決定明天再學做雞米芽菜跟清蒸鱸魚,拿著手機上樓,一邊爬樓梯一邊敲字:
【我想跟你一起做作業。】
收到這條簡訊的時候,許梔正往樓下走,她不知道陳賜說的一起是怎麼個一起法,就問他:
【來我家一起寫?】
陳賜很快就回了她:
【好!馬上就來!】
許梔:……被套路了。
沒過幾分鐘,陳賜就騎著摩托飆到了她家門口。
許梔算了下他家到這兒的距離,再怎麼也有好幾千米,不知道是騎得多快,所以一開門就數落他,「急著投胎啊,跑這麼快。」
「來見你我當然要跑快一點。」
許梔白他一眼,「你要是再騎快點,就不一定見得到我了。」
陳賜知道她什麼意思,笑著說,「你放心,我怎麼可能讓你守寡。」
許梔還是繼續白他。
陳賜抱著頭盔倚到門框上,「還不打算放你放你老公進去啊。」
他剛說完這句話,一抬眼就看到了瞪大了眼睛的夏姨。
「阿,阿姨。」
他立馬把身子站正。
「——!」
許梔猛地回頭。
夏姨乾笑兩聲,「我還以為是送快遞的,你們繼續聊,我啥也沒聽到。」
許梔&陳賜:……
這就是傳說中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吧。
尤其夏姨在轉身準備回廚房的時候還又睜大了下眼睛,滿臉都掛著「現在小情侶都這麼叫了嗎」的驚訝。
尷尬地目送夏姨回了廚房後,許梔轉過來就給了陳賜胳膊一巴掌,小臉通紅。
陳賜表示抱歉,「我忘了阿姨在了。」
許梔氣得想跺腳。
騷話是他說的,尷尬的卻是她。
夏姨這個年紀的人本來就愛多想,怕是在夏姨的眼裡他倆都那啥了。
想到這些,她就又打了陳賜一下才讓他進門。
「你還沒吃飯?」
陳賜看了眼桌上還在冒熱氣的菜。
許梔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這時,夏姨從廚房出來,一邊解圍裙一邊說,「我想起來出去還有點事,你們先吃,碗放著我回來收拾就行。」
說完她就把圍裙往牆上一掛,快步出了門。
許梔很想告訴夏姨不需要這樣,但她都能想像到夏姨會怎麼說——
「哎呀,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都懂的。」
外加一臉微妙的表情。
果然,夏姨剛出去就給她發來了一條微信:
【我三點再回來】
後面跟了個捂嘴笑的表情。
許梔扶額。
陳賜失笑道,「我們要是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阿姨不吃飯都要給我們騰地兒啊。」
許梔拿起一根筷子指向他,滿臉的殺氣。
陳賜老老實實把手踹起來,「你吃飯吧,我不說話了。」
許梔氣都被他氣飽了,沒吃兩口就放了碗。
「就吃這麼點兒?」
陳賜語氣跟操碎了心的老父親似的,「快再吃兩口。」
許梔不想聽他嘮叨,又往嘴裡送了兩筷子,「吃完了,兩口。」
陳賜無奈。
他站起來,伸手摸了摸許梔的頭,「走吧,做作業,明天老公給你做好吃的,到時候再多吃點。」
聽他還自稱老公,許梔本來想生氣的,結果聽了他說要給她做好吃的後,眼睛立馬亮了起來,「豆角肉末炒飯?」
她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就先張來了,上一次也是這樣,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愛吃他做的豆角肉末炒飯,她也讓夏姨做過,但做出來那個味道跟他做的差很多,她確實是饞很久了。
「這麼喜歡吃我做的豆角肉末炒飯啊?」
低低的笑聲溜進她耳朵里。
接著,少年略帶侵略性的身影壓下來,湊她很近,幾乎要吻到她的唇。
她想後退,一個透著疏懶笑意的聲音卻傳進耳膜里,激得她渾身都掠過酥酥的麻意。
他說:
「那我給你做一輩子。」
一輩子是個很虛渺的詞,但不知為什麼,她卻是相信的。
於是,笑意自心底漫起,溢出眼睛。
「走吧。」
陳賜又揉了揉她的腦袋,「去做作業了。」
「嗯。」
「在哪兒做?」
「上面有個書房。」
許梔帶著他上去。
書房在二樓客廳的背後,這會兒下午的陽光正好直射進房間,整個空間都亮堂堂的,因為擱著一層紗質窗簾,光線並不刺眼,溫度也適宜,暖烘烘的。
長方形的書桌就擺在窗前,桌面乾淨,十多本書疊放整齊著,筆也都收進了盒子裡,靠窗的一角擺著幾株小小的綠植,此時正沐浴在陽光下。
「忘了只有一個凳子,看來還得下去一趟。」
陳賜把書包放下來塞進她懷裡,「我去搬,坐著等我。」
「哦……」
許梔抱著他書包坐下來。
他書包挺沉的,還很鼓,感覺帶了不少東西。
許梔好奇地摸了摸,摸到一個電筒形狀的東西,應該就是電筒。
她眨了眨眼,不自覺微抿雙唇。
他是每天都帶著這個電筒嗎?
昨天爬燕山的時候,她拿過這個電筒,超級沉。
她抱著懷裡這個沉甸甸的書包,心仿佛也沉了下去。
她的陳賜,真的很好。
「往旁邊挪挪。」
陳賜很快就抬著椅子回來。
許梔回過神來,往旁邊挪了挪椅子。
陳賜把椅子放下來,挨得她很緊。
許梔剛剛感動一番,不想說他的,但他實在挨得太緊了。
「你挨我這麼近還怎麼寫作業啊。」
陳賜不管,一屁股坐下來,「我就想挨你近一點。」
說著他把她胳膊抬起來,演示了一下,「就這麼寫。」
許梔拿他沒辦法,拿出作業本就這麼寫作業。
房間安靜下來,一時間只聽得見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和窗外隱約的鳴笛。
「梔梔。」
突然,陳賜喊了許梔一聲,把手裡的試卷遞到她面前,指了指一道題,「這道大題這麼解?」
許梔拿過他的試卷看了一下題。
「等我算一下。」
這道題確實挺難,她需要先算一遍看看。
「嗯。」
陳賜拿手撐住臉看著她。
她腰板兒還是跟在教室一樣挺得直直的,頭微微低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漂亮的陰影,讓人忍不住想撥一撥。
「我知道怎麼解了。」
許梔把卷子挪過來,開始給他講,「你先設這個為x……」
許梔耐心的講著,陳賜卻還看著她的臉,一直等她都講完了,他眼睛也沒有挪開過一分。
「懂了嗎?」
許梔抬眸,一下就撞進了他的眼睛,這才發現他一直看著自己。
「看題!」
她拿筆敲了下他,「看我幹嘛?我臉上又沒字。」
沒想到陳賜卻說,「你臉上有痣阿,這兒不是嗎。」
說著,他抬手摸了摸她那顆紅色的淚痣。
如果不是這顆痣,他大概不會一眼就認出她。
許梔由著他摸了一會兒,然後才敲了敲試卷,「現在能把你眼睛放試卷里的字上來了嗎?」
陳賜微微有些吃驚,她竟然沒有說他,還配合他皮了一下。
他笑起來,順手揉了揉她手感極好的臉蛋,「怎麼突然這麼乖?」
許梔垂下眼,「才沒有。」
「快聽我好好聽我講題啦。」
她用胳膊肘拐了拐他。
「好。」
他終於把目光放回試卷上,「你再講一遍。」
許梔又講了一遍。
「懂了嗎?」
「懂了。」
陳賜把試卷收回去繼續寫其他的題,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
聽著房間裡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許梔覺得心裡特別寧靜,只是過了會兒,她就沒聽到陳賜寫字的聲音了。
她以為他又有題不會做了,就轉過頭去看向他,結果發現他是在打瞌睡,這會兒他的頭還剛好一個猛子紮下來,如果不是她伸手去接住了他額頭,他就磕到桌上了。
陳賜一下驚醒。
許梔覺得奇怪,「怎麼做作業都能打瞌睡?是不會做題還是沒睡夠啊?」
陳賜閉著眼捏了捏鼻樑上端,「我有點困。」
許梔聽他語氣很疲憊,「那你趴著睡會兒吧。」
陳賜睜開眼,似乎是在思考什麼,過了會兒才轉頭看向許梔。
他朝她傾過身子來,雙手環住她的腰,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說,「能抱你睡一會兒嗎?」
「你這樣抱著我怎麼睡?」
許梔看他整個腰都是扭著的,「我去給你哪個抱枕來趴桌上不更舒服嗎?」
陳賜搖搖頭,決定告訴還是不隱瞞他做噩夢的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除了在醫院牽著你手睡的那兩次,我沒有一天不做噩夢。」
「我早上剛做了噩夢。」
他把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再做了。」
他語氣沉沉的,透著十萬分的疲倦,聽得許梔不自覺蹙起眉心。
她相信他的,她也常常被噩夢困擾,但沒有他那麼嚴重,更沒有他那麼誇張的黑眼圈。
如果不是他這樣一說,她還以為他眼睛下的陰影是生來自帶的,因為那一點都不影響他的顏值,甚至有些像抹的大地色眼影,讓他眼睛看起來更加深邃迷人。
現在知道那其實是黑眼圈後,她有些難過,只想讓他好好睡一覺。
於是她說∶
「我們去床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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