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賜突然的靠近讓許梔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記住本站域名
臉龐與他鼻尖輕輕的摩擦更是讓她整個身體都繃直。
她剛剛還懷疑陳賜就是徐牧野,但在這一刻,她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們明明是那樣不同的人。
她的牧野哥哥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動不動就想揩她油的死流氓。
許梔把臉扭到一邊,把手拿出來推開他。
陳賜也沒有繼續得寸進尺,勾著唇看向前方。
「小陳總,咱現在去哪兒?」
「錦苑別墅中間那棟。」
許梔頓時圓了圓眼看向他。
陳賜低眉,「別這麼看著我,我知道你住那兒。」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陳賜思考了兩秒,他總不能說他都連著兩個多月送她回家了吧。
「你拿防狼噴霧噴我那天,其實我是看到你從家裡出來的。」
許梔咬了咬牙,又生氣地把臉扭到一旁。
陳賜垂眸看著她這氣呼呼的樣子,止不住的偷笑。
女孩子真的是這世上最可愛的物種,連生氣都這麼可愛。
他在有生之年第一次終於到了逗弄女孩子的樂趣,怪不得青春期里的男孩子們總是喜歡用捉弄表達對女生的喜歡,不止是為了引起女生的注意,如果這個女孩子還並不喜歡你,大概只有在這時候,你才能看到她只屬於你的情緒。
他真的很喜歡她這樣與在其他人面前截然不同的樣子。
這會讓他感覺——
這樣真實的她,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別的男生大概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吧。
想想他就開心又得意。
不過,這樣還遠遠不夠。
他很貪心,想要更多。
*
黑色的奔馳停在路邊。
陳賜抱著許梔從車上下來。
許梔繃著張小臉不情不願地呆在他懷裡。
家裡用的是電子鎖,陳賜掃了眼鎖後低頭輕聲說:
「乖,開門。」
他聲音沉啞,入耳略帶顆粒感,慵慵懶懶的語調說不出的勾人。
許梔不自覺深吸了一口氣,過了會兒才伸手去用指紋開門。
錦苑別墅都自帶一個小庭院,別人家的庭院裡都種了花花草草,許梔家的小院子卻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顯得冷冷清清的。
邁過院子,再上幾步階梯就是客廳的大門。
陳賜抱著許梔站在門前,他正要讓許梔開門,門就從裡面拉開了,是夏姨從客廳的落地窗看到了他們。
「怎麼了這是?」
夏姨驚愕地看著許梔打著石膏的腿,忙忙把兩扇門都打開,「快進來快進來。」
夏姨每天的上班時間只到晚上八點,所以她並不知道許梔昨晚沒回家,今天早上來的時候她也以為許梔是有什麼事走得比較早。
「怎麼就傷到腿了呢?」
「沒事的夏姨,就是不小心被撞到了。」
陳賜把許梔輕輕放到沙發上。
一旁的夏姨一個勁兒地感激他,「謝謝你啊同學,這次又麻煩你照顧小梔了。」
陳賜禮貌地沖她笑笑,「應該的阿姨。」
許梔見夏姨對他那麼熱情,不自在地癟了癟嘴道,「夏姨,麻煩拿二十塊現金給他。」
「哦,好。」
夏姨正要掏腰包,陳賜卻制止了她。
「不用了阿姨,我不習慣用現金,小梔轉我微信就好。」
他說這話時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許梔。
許梔白了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好。」
陳賜尾音拉長,頗為寵溺的調調。
不過他沒有立馬走,而是俯下身來湊到許梔耳邊,低聲說了句,「記得把我微信加回來。」
許梔捏了捏拳頭,牙關也咬緊。
陳賜的難纏程度真的遠遠大於了她的想像。
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他放棄。
她從很早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這輩子都不要談戀愛。
她很清楚自己的內心在某些方面有多脆弱。
謾罵、排擠、詆毀……這些她都可以忍受,還可以選擇狠狠的報復回去。
唯獨,她承受不了被拋棄、被背叛。
在她的認知里,友情不存在背叛與拋棄,你和一個人做朋友,並不代表她就只屬於你一個人,所以她願意將真心交付給唐伊伊,哪怕唐伊伊以後有了更親密的朋友也沒關係。
可親情與愛情不同。
生你下來的人就不該拋棄你,答應要與你共度餘生的人就不該背叛你。
她受過一次親生母親的拋棄,她知道被依賴與深愛著的人拋棄,那會有多疼。
手腕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消失,但她胸腔下的那塊地方仍舊滿是瘡痍。
所以,她不敢,也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疼,她會瘋的。
如果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生長在幸福家庭里的女孩,有著完整未被摧殘的內心,她或許會很願意做陳賜的女朋友。
陳賜雖然是個一無是處的混混,但好像就是這樣痞壞痞壞的男孩,總是對女生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也不例外,她承認。
她原本以為她不會喜歡陳賜這樣的人。
以前她一直覺得自己就算忍不住喜歡上一個人,那個人也肯定是溫柔的,品學兼優的,而不是截然相反的他。
這些年,她遇到過很多性格溫柔又品學兼優的男孩,卻唯獨只有他,讓她有過心悸的感覺。
她還能清楚的想起今天早上,當他笑著露出尖尖的犬牙,跟她說,「我要去替你懲罰壞蛋了。」
她的心臟在那一刻突然停止跳動,又在接下來的幾秒鐘里加速。
想著這些的許梔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像一對棲息的蝶,輕輕撲朔著。
過了半晌,她抬頭。
陳賜就站在她面前,還沒有走。
她看著陳賜眼底碎碎的笑意,心裡緩緩冒出一個聲音:
如果她不是一個膽小鬼就好了。
*
冬天的清晨冷得要命。
這時候,大概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窩在被子裡賴床了。
許梔也是喜歡賴床的,被子裡暖暖和和的多舒服,可惜許梔不得不從被窩裡起來,因為被子捂著腿會特癢。
自從接上石膏以來,許梔每天六點多就會被癢醒。
之前上學的時候,她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醒。
她掀開被子下床,杵著拐杖來到衛生間。
為了方便洗漱,她在衛生間的洗手台前放了個凳子。
洗漱完,許梔看了眼時間,也才六點四十多分。
外面傳來叮咚的聲響,應該是夏姨來了。
之前夏姨早上是六點上班,因為腿傷,許梔讓她可以晚一點來。
夏姨做飯還需要一些時間,許梔就拄著拐杖像以往每個周末一樣坐到窗邊,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的行人與車輛。
清晨的窗戶上凝著霧氣,許梔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再拿開手時,她透過窗看到一輛黑色的重型摩托停在了對面馬路邊。
騎車的少年單腳撐地,取下頭盔,露出好看的側臉。
他仰頭的動作令修長的脖頸與凸起的喉結連成了一條弧度絕美的線。
少年抱著頭盔,甩了甩頭髮,而後朝這邊望過來。
對視的那一瞬間,許梔感覺心臟仿佛慢了兩拍。
這是她休學的第六天,也是在早晨看到陳賜的第六天。
他每天早上都來,穿過冬日的薄霧與晨光,與她隔窗相望。
有時候,她起得晚了一些,一拉開窗簾就會看到他停在路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今天他穿得比以往厚了一些,背著黑色的書包。
他的書包一天比一天鼓,這讓許梔覺得奇怪,他會背書包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12班的人基本都是一群父母和老師都放棄了的混混,只是塞錢進來混個高中文憑,這樣的混混還會背書包嗎?
可能是籃球什麼的吧。
許梔想。
「嗡嗡——」
手裡的手機發出兩聲震動。
許梔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簡訊,上面只寫了三個字——
【想你了】
許梔心頭一凜,有些慌亂地眨了眨眼。
她知道是誰發的。
她抬頭看了眼對面的陳賜,這會兒他正歪頭看著她,似乎在瞧她看到簡訊的反應。
他在笑。
於是許梔慌忙垂下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也……不燙呀。
那他笑什麼?
許梔垂眸看著屏幕上那三個字,殊不知陳賜在看到她摸臉後笑得更開心了。
摔斷腿的第二天,許梔就去重新買了個手機,補辦了手機卡。
她沒把陳賜微信加回來,但卻忘了自己微信號就是手機號。
前兩天陳賜還只是在好友驗證信息里給她發一些話,什麼「你打算賴帳啊」「你不還錢我上門討債了啊」「還不加回來啊」,今天竟然直接發簡訊了。
許梔點開那條簡訊,想著要不要拉入黑名單。
她把選項都點出來了,但遲遲沒能按下那個「加入黑名單的」那幾個字。
算了。
她不理他就是了。
這時,手機里又發來一條消息:
【也不是第一天看到我了,怎麼臉紅了】
許梔一愣,抬眸又看了他一眼。
窗戶上擦乾淨的那一塊兒又起了一點點霧,哪怕是模糊的一張臉,她也能看到陳賜臉上有些得意的笑。
許梔不自覺咬了咬唇,伸手就把窗簾給拉上了。
讓他看!
今天她是把窗簾拉上了,可之後的每一天拉開窗簾,她第一眼看到的永遠是他。
她休學了兩個月,他便來了兩個月,還隔幾天就抱來一盆花。
原本光禿禿的院子,現在堆滿了盆栽,也不知道他去哪兒找的那麼多冬天還會開的花。
許梔下樓去看過那些花,很美。
她下去看花的那天,夏姨也在。
夏姨一直在她耳邊說陳賜的好,說他長得好看,又有禮貌,看起來家境也不錯,對她又很上心,讓她考慮考慮要不要跟他交往。
夏姨還以為她沒滿十八,還說什麼現在早戀也不奇怪。
她之前因為抑鬱症休學過兩年,為了有儘可能多一點的可能遇見徐牧野,她沒有選擇跳級。
所以早在來青城之前,她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十八歲的女孩很多都已經上了大學,有了開始交往的男朋友。
十八歲本身就是女孩們對愛情最憧憬的年紀,就算還沒有男朋友,也正在尋找或期待的路上。
在這個浮躁喧囂的年代,越來越多女孩都不再願意步入婚姻,但即便是這些女生也一定是憧憬愛情的。
沒有人不想有一個安穩的愛人。
如果能夠確定對方就是可以共度餘生的人,即便是許梔,她也是願意的。
可她看不到結局。
所以哪怕夏姨將陳賜說得萬般好,她也不知道陳賜會不會是那個能與她走到完美結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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