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許梔走在去學校的路上。記住本站域名
兜里的手機發出震動聲響。
她脫下手套把手機拿出來,是唐伊伊打過來的。
「喂,伊伊。」
許梔接通電話。
手機裡頭唐伊伊的聲音很生氣,「梔梔,昨天不知道誰沒關窗戶,你保溫杯掉地上摔碎了!」
「摔碎了?」
許梔問唐伊伊,「摔得有多碎?」
「可以說是稀巴爛了。」
「稀巴爛?」
許梔下意識歪了下頭,表情疑惑。
因為這不應該。
之前她把保溫杯從包裹里拿出來的時候,一個沒拿穩,保溫杯摔了下去,但杯子一點都沒摔碎。
這個系列的保溫杯雖然是瓷製的,但耐摔性也還可以,桌子的高度並不算高,不可能摔得稀碎。
「沒事,我馬上到學校了,到了再跟說。」
許梔掛掉電話。
她在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不知道是想到什麼,半晌,她嘴角微微勾起,眼下淚痣被這笑意襯得愈發艷麗。
她抬起腳步加快了步伐,像是迫不及待要去看一場好戲。
十分鐘後,許梔到了教室。
地上的碎瓷片已經被早上打掃衛生費的同學清理掉了。
許梔看了眼躺在垃圾桶里,只剩下一個蓋子和幾塊碎瓷的保溫杯,又抬頭看了眼掛在黑板上的鐘。
現在是七點十五。
袁雪松一般這時候就快到了。
她把包里另一個保溫杯拿出來,遞給坐在前排的唐伊伊,「伊伊,你的杯子我拿來了。」
唐伊伊沒接,「你那個都碎了,這個你留著吧。」
這時,許梔餘光瞥到袁雪松走進了辦公室。
她直接把保溫杯塞進了唐伊伊懷裡,「你快拿著,我去找袁老師。」
「你找他幹啥?」
許梔暫時不想告訴她,只說,「回來跟你說。」
「對了。」
許梔又重包里拿出一盒沖泡的花果茶遞給唐伊伊,「這個茶特別好喝,對身體也好,我給你帶了一盒。」
唐伊伊快感動死了,「嗚嗚,梔梔你也太好了。」
許梔沖她笑了笑,伸手輕輕拍拍她腦袋,然後就朝辦公室走去。
許梔徑直走到袁雪松面前,跟他說,「袁老師,我想麻煩您幫我調一下監控。」
袁雪松不明所以,「調監控幹嘛?」
許梔:「我杯子被人摔碎了。」
袁雪松臉上立馬浮現出不耐煩的表情,「一個杯子而已,碎了就……」
許梔打斷他,「我的那個杯子十萬一個。」
袁雪松直接愣住了。
旁邊正在收拾東西的肖老師手裡動作也瞬間變成了慢動作。
「現在您能幫我調監控了嗎?」
袁雪松有些窘迫地移開目光,一邊打開電腦一邊為了掩飾尷尬清了清嗓子。
「什麼杯子啊,這麼貴?」
他狀似不經意地問。
「迪奧和法國藝術家聯名推出的限量款。」
聽到「迪奧」兩個字,袁雪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什麼時候摔的?」
「應該是昨天晚自習之後或者今天早上。」
袁雪松移動滑鼠準備將時間拉到昨晚九點半點左右,住校生的晚自習下課的時間就是九點半。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停下了操作。
「怎麼了老師?」
袁雪松轉過身來,猶豫了一會兒後,他問許梔,「如果找到這個人,你準備怎麼辦?」
許梔眨了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用一臉天真的表情說,「她可以選擇重新給我買一個一樣的,也可以選擇賠償。」
對於這個年齡循規蹈矩的乖孩子來說,砸壞了別人東西,那就是該賠。
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個……」
袁雪松抬手撐了撐眼鏡,換上為人師表的語氣,「你看,你一個杯子用的都是十萬的,這十萬對你來說應該只是小數目,但對於咱班上絕大多數同學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我們等會兒看監控把這個人揪出來後,我一定嚴懲!但這賠償吧……」
袁雪松又清了清嗓子,「要不咱就算了?」
許梔垂下眼,做出有些侷促又難過的模樣,「可是老師,我爸爸給我買這麼貴的生活用品就是為了讓別人不敢隨意弄壞我的東西。」
袁雪松沒明白這個邏輯,一臉迷惑。
許梔跟他解釋道,「是這樣的老師,我在上一個中學上學的時候,班上有幾個女生不喜歡我,就老是弄壞我的東西,後來我爸爸就把我全部學習用具都換成了很貴的,他們弄壞了就讓他們賠,如果賠了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不然就報警再上報學校處分,後來那些人就再也不敢了。」
許梔還補充道說,「當時我的班主任老師也很贊同我爸爸這個做法,說既避免了學生被處分,維護了班級榮譽,又讓那些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再也不敢做這樣的壞事。」
「袁老師。」
許梔怯怯地抬起眸子,低聲問,「這樣難道不好嗎?」
袁雪松被她問住了,一時間有點啞口無言。
旁邊地肖老師見狀連忙來打圓場,「許梔你爸爸這個做法確實很明智,不過十萬對我門這個小地方的人來說確實太多了。」
許梔抿了抿唇,弱弱道,「那……那就只給三萬吧。」
袁雪松仿佛覺得三萬也多了的樣子。
肖老師見他遲遲不開口,嗨呀一聲,「袁老師我說你也真是,有錢人家的錢就不是錢啊,而且人家都讓了七成了。」
袁雪松也清楚自己是不占理的那一方,「行吧。」
他又轉回到電腦屏幕前,把時間拉到了九點半。
監控畫面十分高清,能清楚的看到最後一排桌上擺的東西。
許梔桌面乾淨,沒有堆很多書,一眼就能看到那個保溫杯。
「袁老師,您先拉到十點半吧,我聽說有人要自習到十點半才走。」
袁雪松又把時間拉到十點半。
這時候教室里只剩下了李詩琪一個人,而桌上的保溫杯還好端端的放在桌上。
兩人看著監控,發現直到熄燈,桌上的保溫杯還是沒有人動過。
「看看早上吧。」
袁雪松正要調時間,許梔卻說,「再看看吧。」
「這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啊。」
許梔沒有搭理他,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監控視頻。
監控視頻開了倍數,很快許梔就看到原本一片漆黑的畫面因為一道月光的映照而明亮起來,也看到了窗邊的那個人影。
許梔微不可察地揚起唇,「這不就能看到了嗎。」
袁雪松定睛一看,恰好看到畫面里的人將保溫杯用力摔向地面,那人的動作與面孔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
「李詩琪?!」
袁雪松一臉震驚。
他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去把她給我叫過來。」
「好的袁老師。」
許梔走出辦公室。
李詩琪現在的位置就在門口,許梔走到她跟前,笑著跟她說,「李詩琪,袁老師叫你。」
李詩琪看著許梔臉上人畜無害的笑容,心底卻陣陣發涼。
因為她知道,許梔不會無故沖她笑。
她不由得擔心是不是昨晚上的事被發現了。
但不可能啊。
熄燈了怎麼可能還拍得到她?
她記得有一回袁雪松加班改試卷,當時她關上燈出來的時候看到他電腦上還顯示著監控畫面,但完全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所以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但許梔為什麼要衝她笑?
李詩琪臉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見的不安,過了好久她才怔怔地站起來,心驚膽戰地朝辦公室走去。
李詩琪離開座位後,許梔也沒有再停留。
許梔的位置剛好能從前門看到辦公室,辦公室的門上安的是玻璃,能清楚地看到裡面的老師都在幹什麼。
可惜袁雪松的工位恰好被擋住,只能看到他的手不停重重拍著桌子。
這時班上的同學已經都在大聲朗讀課文,卻依舊能隱約聽到他的咆哮。
而站在他面前的李詩琪則低著頭,縮著肩膀,從頭到尾默不作聲,只是不時抬手抹著眼淚。
看著這一幕,許梔面無表情,眼底亦毫無波瀾,像只是看著一出可笑卻又並不好笑的鬧劇。
「梔梔。」
唐伊伊轉過頭來,「李詩琪這時怎麼回事兒啊?」
許梔將目光從辦公室移開,轉到跟前的唐伊伊身上。
她微微起身,湊到唐伊伊耳邊輕聲跟她說,「我跟你說你別說出去啊。」
唐伊伊發誓,「我保證不說。」。
「就是她把我杯子故意摔碎的。」
「什麼?她也太過分了吧!」
唐伊伊一臉憤怒。
許梔忙忙拉了拉她,「你小聲一點。」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她啊?你還真是……」
唐伊伊都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了。
唐伊伊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喜歡的不就是這樣人美心善的許梔小可愛嗎?
只是她不知道,真正的許梔卻和她心目中的許梔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許梔不把這件事往外宣揚,只是因為她不喜歡把人逼到絕路,除非像趙雯麗那樣永絕後患。
人一旦逼急了,可是容易出大事的。
「不過梔梔你怎麼知道的。」
唐伊伊有些好奇。
「我剛剛去找袁老師調監控了。」
聽許梔這麼說,唐伊伊又看了眼辦公室,然後暗暗冷哼一聲,「最好罵死她!心眼兒真壞!」
「對了。」
唐伊伊提醒許梔,「光罵她幾句算什麼,你得讓她賠!」
許梔笑笑,「放心吧,會讓她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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