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吐槽

  即便紅燒肉有整整一盤,可再多也禁不住人多搶食,一眨眼的功夫,一盤肉就見底了,只剩盤底的油。

  接著是烤鴨,小雞燉蘑菇,素菜跟魚是最後吃的,估計是卡著。

  先開的席面一共五桌,都是送親的。

  瞧著他們的吃相,范老大連連搖頭,「這咋一個個跟餓了十天八天似的。」

  范氏也唏噓道:「興許是家裡日子太苦,咱們傢伙食太好了。」

  范老大一想也是,「咱家要是還在山上,哪有這麼好的席面,頂多兩個肉菜,不得了哦!」

  范翠翠從外面走回來,不滿道:「爹,娘,我剛聽見他們邊吃飯邊說咱家壞話呢!說咱丟了骨氣,給人當佃戶,連子孫後輩都得給人當牲口使喚。」

  范氏冷哼道:「你聽她們在那酸牙根,他們想被挑還沒挑不上呢!」

  當初挑佃戶時,沈家是放話出去的,拖家帶口帶應聘的不少,也有親戚托他們從中說和。

  范老大請示過東家,沈清的意思是,只要來人踏實肯干,沒有那些花花腸腸,一肚子小心思,肯定是要優先挑親戚,熟悉的,總是陌生的要好。

  但到最後,十戶人家裡頭,也選上五六戶,剩下的都得喪氣而歸。

  月牙灣的附近的荒地,現在都是沈家的,剛開墾出來的地,瘦的很,即便上了肥,也只能灑些耐活的種子。

  毛豆跟佃戶們商議之後,決定只留一部分精心伺候著,種麥子,其他的,刨坑種蘿蔔跟大蒜頭。

  為此,范老大帶著人,拉了好幾車的蒜種。

  因本地很難收到這麼多大蒜,還是靠著趙家的人脈,弄來的。

  大蒜耐活,冬天再冷也凍不死它,等到來年天氣暖和,立馬煥發生機,開春後,還能吃蒜苗,等到四五月份,就能挖大蒜。

  而且大蒜頭用處多樣,物美價廉,她已經想到很多種泡法,絕對虧不了。

  蘿蔔是冬季里難得一見的綠色蔬菜,它是先種的,等到冬季正式來臨,土地上凍之前,就能挖出一大部分,儲存在地窖里。

  耐寒耐儲存,她要將青蘿蔔賣到邊關去,至少能翻十倍,甚至二十倍。

  蘿蔔是先種的,現在蘿蔔秧已經長的老高了。

  大蒜苗卻才剛剛種下。

  其次就是香菜,本地人覺得味道太沖,基本沒怎麼吃過。

  沈清在馬小二那兒找到它的種子時,它被馬小二嫌棄的扔在角落裡,一大包種子,因個頭小,她估摸著一包足有上萬顆種子。

  後來他一問,馬小二說是在西南山裡有農戶家裡進的貨,是按斤收的,五斤種子呢!

  本以為帶到外面會有人識貨,想種著試試,沒成想一直積壓在手裡。

  沈清以極低的價格收的香菜種子。

  叫他們帶回月牙灣,開墾出十畝荒地做菜地,用來種植香菜。

  她回來後,去瞧過,已經長的鬱鬱蔥蔥了。

  等她從邊關城回來,香菜就能吃了。

  想必到時,滿山遍野都早已被積雪覆蓋。

  月牙灣偏北,冬季來的快,去的慢,至少有三個月,會處於絕對冰點值以下。

  她已經想到一樁絕妙無比的生意,只適合冬季。

  話題扯遠了,再說回喜宴。

  因家沈家較近,又考慮他們都是女娃,范氏便讓人單獨給她們開了一桌喜宴,其實就是送一桌席面過來,擺在沈家就成。

  范翠翠也跟了過來,不知是怕沈清心有芥蒂,還是她也想吐槽,

  吃飯的時候,一直在沈清耳邊叨叨。

  「你別以為他們潘家有多大方,我娘整整給了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這些東西瞧著花樣多,其實都是不值錢的,而且那棉被,只有外面一層剛才他們抱嫁妝時,可都瞧見了,還跑來跟我娘告狀。」

  古人生活不便利,不像現代,只要有銀子什麼都能買到,還便宜。

  就比如這被子,機器壓的,再裝上被裡被面,不知情的人會覺得又大又好。可實際上,虛的很。

  但古人,這些東西做不得一點假。

  除了彈棉被之外,其他的都是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有些人家,從女娃很小的時候便開始備著嫁妝,就是怕到時來不及,再者給閨女攢嫁妝,也是對閨女的一種寵愛,說出去人家會覺得你家姑娘精貴,娶進門之後也不敢怠慢。

  沈清就聽沈婆婆說過,范氏一有機會就給范翠翠攢棉花,今年因為下了山,又得了沈清的允許,真的想點子到處種棉花,房前屋後,但凡空地,都開著一朵白色花球。

  沈婆婆也想攢的,但沈清說,棉花有什麼稀奇,反正家裡有的是田地,想要就種上幾畝,讓你攢個夠。

  沈婆婆一想也是,他們家又不缺田地,想種,啥時候種不得,沒必要一點一點的攢。

  「誰家日子都不容易,他們有這份心就是好的,你可別再說了,當心叫你嫂子聽見。」

  范翠翠不以為意,「聽見就聽見唄!反正我爹說了,我哥成親以後就分家過,分開吃,我哥在你這兒拿的工錢,都交給我嫂子保管,我不用看我嫂子臉色,而且你又給我月錢,我能自己攢嫁妝,我什麼好怕她的!」

  「一成親就分家啊?」看來范老大蓋房子時,也是考慮到這一層,這大叔,思慮挺遠啊!

  「姑娘,我悄悄跟你說。」范翠翠神秘兮兮的附在她耳邊,「我娘聽人說,我嫂子在娘家是個厲害的女子,我娘怕跟她處不來,再說我家還有奶奶,我奶年紀大了,趁著這回我哥成親她下山了,就不讓她回去了,娘說新媳婦在老人跟前不自在,還是分開過,最最重要的是……」

  范翠翠說到這兒,突然停下了,似乎有些難為情。

  「是啥?你咋不說了?」

  「她娘懷了。」羅琴不知何時出現,也不知何時坐到沈清旁邊的,拿起碗便吃,冷不防的還來了這麼一句。

  桌上的一干人等,全都停下吃飯的動作。

  她們這一桌,都是女娃,可是聽到有人懷孕,對方還是那位中年婦人,無人不驚訝。

  范翠翠紅著臉點頭,「嗯!大概快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