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琴只瞟了一眼便猜到,在沈清耳邊說了。
「什麼?」沈清覺得心中作嘔。
「小妹,你們在說什麼,那到底是什麼藥?」沈慧都搞糊塗了,昨晚到底有幾個人想對妹妹下毒啊!
「沒什麼,一點能讓人暈倒的藥而已。」沈清沒敢跟她說實話,但看向曹雪梅的眼神,足以表達她的憤怒,她剛剛對這個女人升起一點憐憫,就被打破了。
「姨母,我真是我的好姨母,我實在是太佩服你了,能狠到這般田地,你也是古今第一人,我簡直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的復仇,才能跟你扯平,呵!」能想到用那種藥,讓她失身。
一個是她丈夫,一個是她外甥女,你說這女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羅琴淡淡道:「她已經不是人了。」
毛豆恨的拳頭咯吱響,「我看也不用問了,將她們一家關起來,叫他們活活餓死,再不然,一把火燒了孟家,讓她被火燒死,她那個傻兒子最好也跟著一起去,這女人就不該活在世上!」
孟春雖不知那是什麼藥,但從他們的對話中,也隱約猜到了。
他苦笑著搖頭,原以為自己夠沒底線,沒成想,今日聽見的一切,一遍遍刷新了他的認知底線。
曹雪梅受不了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驚慌的後退,「不,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不知道孟代山那個畜生是怎麼對我的,那些東西不過是他曾經用在我身上的,不止是我,還有很多人,你知道我們孟家後花園的花草為何繁茂嗎?呵呵!哈哈!」
「那是因為,底下全埋著死人,有多少,我,我記不清了,每回幫他一次,我就能得到一間鋪子,或是一個首飾,我是什麼?沈清,你說,我是什麼?」
說出這些,她心裡的怨毒終於能一泄而出。
可她也瘋了,實在是藏的太久,憋的太久。
跟孟代山的手段比起來,她對付曹秀娘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麼。
哦對了,這也是她跟孟代山學來的,後宅的兩個寡婦就被他用這個手段得了。
沈慧驚的呆住,這些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她根本理解不了,再說她還沒成親呢,很多事情她也聽不懂啊!
沈清很快就平靜下來了,「孟春,姨母是你們孟家人,要怎麼處置,你自己掂量著辦吧!至於孟衍,他剛剛娶親,給他一個院子,衣食無憂,還有……」
「沈清,我要你死!」
她正要安置楊修蘭,卻不知對方何時早已挪移到她身後,趁眾人不備,握著刀子就朝她捅去。
她從左邊過來,距離沈清大約三步,而羅琴是站在沈清右邊,楊修蘭腳步太輕,她沒聽到,等她聽到楊修蘭喊出的那句,想阻止時,已晚了。
好在,沈清的預感爆發,覺得背後有危險,身子下意識的一側,突然身子一痛,像是被什麼撞進身體裡。
楊修蘭的刀扎中沈清,卻沒來得及扎深,被羅琴一腳踹飛。
這下場面就更亂了。
所有跟著沈清的人,都恨不得衝上來,但只有最近的幾個人將她圍住,其他人只能在外圍。
沈清捂著後腰,倒在姐姐懷裡,耳邊嗡嗡的,一口一個姑娘,也不知是誰叫的,好像有幾百隻鴨子在耳邊嘮叨。
疼痛來的遲緩,等到有人將她抱起時,她才感覺到。
抱她的人是羅琴,她以一己之力,擠開王伍等人。
她始終記得,沈清還是個小姑娘,怎麼能叫不是丈夫以外的男人抱著。
「等等!」沈清費力的扒開眾人,看向被制住的楊修蘭,「孟春,將她關起來,派人看著,永遠別放出來。」
孟春道:「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你照我說的做,我可以保證,不再對孟家出手,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我不知道,我從商有十年了,難道還會怕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孟春不覺得她在商戰上,能贏自己。孫家不同,那是被抄的。
沈清也不跟他廢話,「你若不同意,就等著我告楊修蘭一個殺人未遂的罪名,還有我姨母,下毒,你妻子也一樣,人證物證俱在,你若是能同時捨棄這些人,我佩服,若不能,就乖乖聽我的話!」
孟春心中煩躁,他這輩子都被女人毀了,「好,我答應你,也請……以後都別踏入我孟家!」
不止如此,等父親的喪事一完,他就要舉家搬走,再不回青泉鎮。
沈清最後看了看曹雪梅,曹雪梅也是一樣,她此刻倒在地上,腦子裡還在回想沈清對孟春說的話,直到沈清離開,她才捂著臉,放聲大哭。
何氏坐在夏敏跟前,看著她最親近的婢女奄奄一息,不禁悲從中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一直喃喃念著這句話。
在這冰冷的孟家,她也只能跟夏敏說說心裡話,於旁人,不管是誰,她都要戴著一副假面。
可這個唯一,就要沒了。
她突然瞪向沈清,「自從遇見你,我就沒好過一天,我發誓,只要我活著,就一定會找你復仇。」
沈清看到夏敏的樣子,也覺得詫異,她的人不可能下死手,頂多把她打殘,可看夏敏的樣子,完全是重傷不治,隨時都要咽氣的模樣。
她不免疑惑的轉頭看向毛豆等人。
後者會意,無辜的搖搖頭。
鍾靈湊到她耳邊,示意她看夏敏的身下。
沈清定晴瞧去,果然瞧見一片暗紅色的痕跡,因為她穿著暗色衣裳,所以才不顯。
只是這孩子……
她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孟春瞧著不像,可除了她,要麼是孟家的家丁,要麼……
沈清想到一種可能,頓時驚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她們剛剛的話,何氏也聽見了,也留意到夏敏的身下,她撲在夏敏身上,拼命搖晃她,「敏兒,這孩子是誰的?你跟誰苟且了?你給我說清楚,你說啊!」
夏敏身下的血越來越多,臉白如紙,「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
聽到這一句,曹雪梅突然捂著肚子狂笑,笑的幾乎都癲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