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想了想道:「那讓翠翠跟著我姐學,只需要學記帳,也不是考狀元,沒多難。」
范翠翠在一旁激動的小臉通紅,「我,我以後是跟著大姑娘嗎?」
沈清點頭,朝她招招手,范翠翠一蹦一跳的跑到沈慧身邊,「我姐本來是不同意要婢女的,可我還是想找個人多陪陪她,往後我越來越忙了,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翠翠,你往後可得護著我姐。」
半年之前,范翠翠跟她一樣,也是村姑一枚,可是時移勢遷,今時也不同往日了,她就擔心范翠翠轉不過彎,回頭心裡生出彆扭,工作上也不盡心,她姐肯定是不會說半句,壞人都讓她做吧!
范翠翠抱住沈慧的胳膊,使勁點頭,「姑娘放心,我一定護好大姑娘,不叫人欺負了她。」她也改了稱呼,出門時,母親特意囑咐了,身份不同,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沒大沒小的跟沈清打鬧。
沈慧好笑道:「我就那麼沒用,把你們都擔心成這樣?」
沈清哄她道:「姐,你不是沒用,你是太溫柔了,不像我,我這麼厲害,出去只有欺負別人的份,誰都甭想欺負我!」
眾人說說笑笑,沈婆婆還真跟范氏商量著找媒人。
范氏有路子,當即打包票,過兩日就找來人相看,對內對外都不說明,只說來找活干。
送去酒樓的臭豆腐,馮成成只上了一道臭豆腐鍋巴,用量不多,剩下的臭豆腐,霍林在鎮上找了兩個賣小吃的,教了他們做法,於是銷路便有了,隔三差五,叫他們去宏福酒樓拿貨就成,據說賣的還不錯。
吃過晌午飯,她也沒睡意,從桌上拿了個蘋果,邊走邊吃,跟羅琴一起去地里看看。
「嗯,誰?」
沈清剛走近,只聽到後半句,「地主啥樣?難不成挺個肥肚子,手裡拿把羽毛扇,坐在轎子上,催著轎夫快點走,再說一句,我要去收租子了?」
蘇璟眼神都不對了,「這種東西值個什麼錢?」就是賣了這十畝的白菜,也抵不上他身上的這件衣服,所以他才不搞不懂,這丫頭說機靈吧,好像是挺機靈,可要說蠢呢,也不是,就是有點異想天開。
「她要那麼地又幹嘛?」
邵文鴻搖頭,「我哪知道,不過聽說她跟趙家那兄弟倆做生意,那倆人也是愛倒騰的,對了,我得找他們帶些草藥回來,關外的藥材品質還是相當不錯的。」
原來他已經老了嗎?
邵文鴻嘖嘖搖頭,「她現在好歹也是個小地主了,怎麼還一點正型都沒有。」
蘇璟的產業,主要集中在開錢莊,當鋪,以及礦產,所以他手裡的銀子跟流水似的,但三分之二都流入朝廷,準確的說,是流入太子宮,否則他即使裝病,也活不到現在。
邵文鴻詫異,這語氣這神態,怎麼有點彆扭呢!
沈清也不知道怎麼接話,她還等著蘇璟反駁呢!
場面忽然冷下來,邵文鴻瞥了眼抱胳膊站在幾步之外的羅琴,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有點多餘,於是只好找話題,「那個……你現在好了吧?」
羅琴不置可否,她對這個沒興趣。
「嗯?」
蘋果是山裡的野果樹,范老大他們在山裡幹活時摘的,結的果子不大,也不是很紅,但吃起來卻是酸酸甜甜,味道很不錯。
年輕真好!
「他們在幹嘛?你說他們會不會要偷我家的菜?」
蘇璟回頭,見到一個蹦蹦跳跳跑來的人,忽然一個念頭從他腦子裡閃過。
「她種這麼多青菜,是要做什麼?」
「就是那件事,我可不是有意要戳你痛處的,只是覺得這消息我既然知道了,咱們又有那麼一點交情,於情於理,我都該跟你說一聲,也省得你被瞞在鼓裡,你說是吧?」邵文鴻想著說不定哪一天,這丫頭一躍而上,成了蘇少夫人,所以此刻他說話就得小心了。
想到這事,邵文鴻也覺得好笑,「這丫頭膽子大,敢跟余開元談條件,說來也奇怪,余開元居然也吃她這一套,折價給了她幾百畝地,早知道這麼便宜,我也買點好了。」
沈清領會到他的鄙視,有些生氣的道:「這種東西,雖不值什麼錢,但我做的生意,本來就是薄利多銷,賣的越多,掙的就越多,又不是一錘子買賣,況且只要銷路打開,後面的生間就源源不斷,這位公子,您可別小瞧人,溪流雖小,卻可匯聚成海。」
羅琴腳步微頓,「不急,你瞧那邊是誰。」
沈清咔嚓咔嚓,咬的歡快,「啥時候去處理你的事?」
「噗!」邵文鴻噴了。
「當然不是,這是用來賣的。」
沈清瞪子眼前者,才望向蘇璟,「蘇公子是想參觀我家的菜地嗎?」
蘇璟被她古靈機怪的樣子逗笑了,「你總是有理。」
蘇璟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大白菜,此時已經包心了,他可不是五穀不分,白菜他還是認得的,只是……
只見她家田地的另一頭,也站著幾個人,大概是因為蘇璟的身姿過於突出,也不知怎麼的,總能在人群里第一眼就看見他。
蘇璟眼中也有輕輕淡淡的笑意。
蘇璟沒攔著他說,而是盯著沈清的臉,似乎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唔!好吃,回頭讓范小山到山裡多找些果樹,挖到山下栽種,以後吃水果都不用愁了。」
無疑,她說了一個很冷很冷的笑話,羅琴只是翻了個白眼,便轉開頭去。
蘇璟搖搖頭,「她倒是越來越有錢了。」
「你要那麼多地幹嘛?」
「種草藥啊!」
這點小錢,沈清現在有點瞧不上,主要是她也沒精力。
「這些白菜你自己吃?」
「這我哪知道,她來了,不如你問問她。」邵文鴻朝他身後努努嘴。
沈清略低著頭,誰都沒看,手裡把玩著一截枝條,「我沒事,好的很,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
「你痛了?」蘇璟打量著她,語氣說不出的涼。
反正邵文鴻是察覺到了,還詫異的看他一眼。
沈清沒注意到他的反常,還在那自我反省,「痛也不至於,準確的說,是有點不痛快,畢竟是被人截胡了,擱誰身上都不痛快,你說是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