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
聽到這個字，楊戩嘴角一抽，似乎很不自在。
他說道：「在我面前，只有天帝會這麼自稱。」
秦央卻是反問道：「無論你們承不承認，朕都是人間的帝王，這麼自稱沒問題吧？」
「哈哈！」
楊戩笑了起來，用手指點了點秦央：「不愧是你。」
秦央微微點頭，再次問道：「所以，你為什麼要幫朕？」
「很多原因。」
楊戩看向晦暗的天空，說道：「簡單來說，我們的敵人是一樣的。」
秦央也看向天空。
他自然知道，顯聖真君說的「敵人」是誰。
看來，這位天庭反骨仔，在正月里剃頭的傳聞，不是假的。
不等秦央繼續提問，楊戩又是說道：「授命於天，你這句話多少有點狂，想不注意你很難。」
秦央說道：「朕只是要拿回屬於人族的東西。」
說到這，他對楊戩問道：「你呢？都是仙神了，為什麼要反？」
「我和你一樣。」楊戩看向秦央，道：「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拿回什麼？」秦央下意識問道。
楊戩道：「拿回我的上限。」
秦央眉頭微微一皺，沒聽明白。
楊戩也沒有正面解釋，只是看著秦央道：「一年前，你還是個凡人，一年後，你已經是這方小世界的至強，雖說還不夠看，但至少成長很快。」
說到這，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可我呢？封神後，我的修為就沒有增長過，你覺得是為什麼？是因為我的天賦不夠嗎？」
秦央似乎明白了，試探道：「在封神後，你的實力就被鎖死了。」
「對。」
楊戩點頭，看向天空，語氣有些憤慨的說道：
「不止我是這樣，哪吒也是，漫天仙神都是，我們被安插在各個神位上，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就像……是廟宇里的泥像，永不變化！」
聽到楊戩的話，秦央恍然。
的確啊！
在各種文學作品中，那些仙神的實力，就沒有提升的痕跡。
這合理嗎？
顯然不對。
這些人能上榜，首先得是天縱奇才。
既然是天縱奇才，又怎麼會千百年來都沒有長進？
是因為天庭福利太好，大家都不修煉了嗎？
顯然不是！
而是，在封神的體系下，他們的實力已經和神職綁定，無法再提升了。
大家老老實實的各司其職，無欲無求，天庭的統治才會更穩定。
否則都像孫悟空那樣，給個弼馬溫的官職，他還嫌小，這怎麼好管理呢？
「妙啊，天帝還是太全面了。」秦央忍不住感嘆道。
不得不說，封神榜這步棋，簡直下得太絕了。
僅憑一道「人事任免書」，就將三界之中的奇才給定死在職位上。
土地公就是土地公，山神永遠是山神。
往後，再也沒有仙和人，能威脅到它凌霄寶殿的統治。
秦央也只聽說過天蓬元帥被貶，還真沒有聽說哪位仙神升遷。
「你這是被合同坑了啊。」秦央對楊戩笑道。
楊戩聳了聳肩，道：「無所謂，那猴子可以反，我也可以。」
說罷，他看向秦央，笑問道：「要不要入伙？」
「隊友是哪吒和大聖嗎？」
「朕記得你上次，還帶了四大天王來，他們也是你的人？」
秦央心中有些激動。
成就人皇前後，都要面對天庭的威脅。
楊戩、哪吒、大聖……
這三人隨便拿出一個，都能將天庭攪得天翻地覆。
要是能和這三人組隊，那勝算直接飆升到90%啊！
而且，秦央還記得噩夢中，楊戩是帶了魔家四天王，以及一大幫天兵天將。
這說明，楊戩這個天庭反骨仔，已經有了一定的勢力，不算是地下黨了。
秦央這邊正激動著，卻見楊戩搖了搖頭，道：「哪吒還沒答應，要先殺李靖才行，猴子的金箍問題也沒有解決。」
「至於四大天王，上次是在他們面前演戲來著，否則，那就不是噩夢了。」
秦央一愣，問道：「合著，組織里只有隊長和副隊長？」
「現在是這樣，你是副隊長。」
楊戩強調了一下「現在」，說道：「只要我們能殺掉李靖，然後給猴子解決金箍的問題，他們自然就會加入進來。」
「殺掉李靖？還只要……」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秦央心中腹誹，說道：「這聽上去不像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楊戩哈哈一笑，拍了拍秦央的肩膀，道：「仙神一直在原地踏步，也不要把他們想得太可怕了，你只要能成為人皇，就有和他們一戰的實力。」
說到這，他的笑容變得邪異，敲了敲秦央的胸口，道：「再說了，你也沒得選，你以為，你能有現在的成就，全都是自己的功勞？」
「我也有份的。」楊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陰惻惻道。
旋即，他額頭上的豎瞳猛地睜開，從中透出一縷黑紫色的光芒。
「這是！？」
秦央猛的後退，六道重瞳瞬間打開。
楊戩第三隻眼中溢出的氣息，他可太熟悉了！
這分明就是全能之眼的氣息！？
「哈哈哈哈！瞧你那慫樣！」
見秦央被下出了大招，楊戩笑得很是暢快，頗有種「幕後黑手」登場時的得意感。
「你就是全能之眼！？」秦央眯著眼睛問道。
楊戩一邊笑，一邊搖頭，說道：「是也不是，那顆眼睛是我分離出來，專門用來對付你的。」
說罷，他以劍指抹向第三隻眼。
頃刻間，豎瞳中的黑紫色鬼光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閃電。
楊戩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這才是我的眼睛，專門用來關照你的。」
「所以……」
秦央心中震撼：「培養柴爾德人，入侵人類世界，這些全都是你乾的？」
「這件事情比較複雜。」
楊戩搖了搖頭，道：「那顆魔眼，是我創造出來專門對付你的，但同時，我也在通過魔眼的後門，不斷的關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