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殘酷世界的哥布林綱領

  酋長曾經跟阿散說過,哥布林與人類的仇恨對立貫徹了它的一生。直到它失去生命的那一刻,衝突都沒有停下來。

  五歲時,酋長的父母被人類所殺害,年紀輕輕就成了孤兒;八歲時它開始獨自捕獵,並抓住了哥生中的第一名聖女,但酋長最後還是放了她;失去父母的那段日子讓他變得更加殘暴,並開始有目的地報復人類,直到十八歲時集結了自己的同伴

  25歲它擁有了自己的妻子,並生下了一窩幼崽,本以為日子可以這麼持續下去,可殘酷的世界並沒有想放過它;30歲時人類開始大面積狩獵哥布林,族人們死的死逃的逃,在眾哥群龍無首時,酋長站出來表達了反抗的決心。

  33歲酋長黃袍加身成為哥布林指揮官,將人類打得節節敗退,就當它們快攻下第一座城池時,哥布林殺手出現了。人類在哥布林殺手的帶領下,幾乎將它的族人屠戮殆盡;戰爭持續到酋長的36歲,曾經待過的族群只剩自己一人。不過就算是這樣,埋藏在內心的仇恨也催促著它繼續反抗。

  直到那場戰鬥結束,人類將劍從它子嗣的體內拔出,綠色的血液濕潤的土地。它失敗了,這次無路可退的它必死無疑。

  酋長跪倒在地,大聲苦笑著,宣揚著內心的不甘與憤怒。

  「啊哈哈!啊哈哈哈!什麼都沒變,從頭到尾什麼都沒有改變啊!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到!做不到!」這一生的反抗歲月在此時顯得可笑至極,它嘗試過一切,卻只換來了更多的死亡。

  (吶呢摸!)

  人類將劍抵在酋長的喉嚨旁,正要結果它的生命時,酋長的妻子騎著馬趕來了。她用弓箭射傷人類的手腕,並趁機將它扔到馬上,隨後自己下馬,獨自面對迎面而來的數百名人類。

  「你要幹什麼,為什麼不跟我一起走。」

  說話間,它看見妻子點燃了腰上纏繞著的炸藥,她在最後一刻回頭說道:「我永遠的哥布林大王啊,請您日後東山再起,繼續為帶領族人抵抗人類吧。」

  爆炸頃刻間將剛才硝煙瀰漫的戰場焚盡,死在那裡的,還有它珍視的一切。

  可是酋長已經老了,垂暮之年的它已經無力再組織起一場戰爭。它選擇了退縮,帶領著僅剩的一群遺孤,不斷地逃,直至來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落地生根。也就是在洞窟附近。

  酋長的故事結束了,接下來就是阿散的故事。

  林清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陷阱,只要哥布林被騙過來必將被一網打盡。可是他倆等了好一會兒卻沒見任何人蹤影,只是他聽到了洞口傳來陣陣喧鬧的聲音。

  莉莉婭該不會已經被灌成奶油泡芙了吧。

  哥布林這種生物會物盡其用,說不定莉莉婭已經被蹂躪完扔到油鍋中,變成焦糖泡芙了。

  林清急忙發了條消息,詢問她的狀況,但還好莉莉婭回復了。

  夜色已深,草叢中的林清並沒有被發現是男人,可能也是因為這群哥布林跟人類接觸的少。

  「看,你們相信了吧,趕緊跟我過去吧。」莉莉婭指著遠處的兩人,不停地勸說哥布林們前往樹林。

  眼見為實,族人們看著遠處招呼的二人,也不思考裡面是否會有埋伏,便成群結隊地走了過去,有的前往洞內喊其他的族人出來,不一會兒還待在原地的就只剩阿散與莉莉婭。

  「跟我一起走吧。」莉莉婭拉著阿散的手,尾隨在隊伍的末流。

  所有的哥布林來到樹林中,兩人剛才呼喊的地方。但那裡空空如也,周圍是一群圍起來的灌木,地上還有不少乾枯樹枝。

  「剛才那兩人呢?我們該不會被騙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立馬把那個聖女給...」

  他倆最後來到這裡,按捺不住的族人們已經有些暴躁,紛紛舉起武器走向莉莉婭。阿散再一次擋在了她身前,並想盡說辭替她解圍。

  阿散知道,這是為數不多人類能跟哥布林進行探討交流的機會,如果這個時候放縱族人為所欲為,那名兩個物種間的矛盾必將繼續惡化。

  這不是它想要的,更不是哥布林們應該有的未來。

  「大家不要著急,說不定是因為那兩個人類害怕我們才不敢出來。」阿散看向莉莉婭,用舒緩的語氣告訴她:「請你去把她們喊出來吧,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好的。」

  莉莉婭與哥布林們拉開一小段距離,蹲在黑暗的角落,瘋狂地扣著元神面板。

  林清你們人呢?哥布林們全都到了為什麼還不出現,該不會把我拋棄了吧。

  忽然,圍繞著空地的灌木被點燃,熊熊大火將不知所措的哥布林圍困起來,猶如一群待宰的羔羊。而此時它們也發現了不對勁,有些族人試圖衝破火焰的包圍逃走,但兇猛的火焰根本不允許它們靠近。

  這時沙沙從遠處的樹頂上抓起一條藤蔓,盪到莉莉婭的上方一把抓住她,帶離了火海。

  「幹得不錯莉莉婭!」

  兩人平穩落地,林清從暗處走出,一邊鼓掌一邊輕蔑地嘲笑著,那群火圈中即將被燒死的哥布林族群。

  「為什麼,難道你一直都在騙我嗎?」阿散難以置信地看著莉莉婭,但事實已經證明了一切。

  「一切都是牢大的命令罷了,你以為我真的會對你產生好感嗎?那只不過是醜陋的哥布林臨死前的幻想罷了。」

  火焰逐漸向內燃燒,哥布林們縮成一團,被擠到最外層的瞬間被燒成煤炭。

  它們沒有坐以待斃,老者充當墊腳石,讓年輕力壯的戰士才上去,壘成高台,將年幼的哥布林扔到火圈外面。

  即使大部分哥布林難逃一死,但起碼,要讓種族最後的血脈活下去。

  不過這一切都被它們的仇人看在眼裡,沙沙沒有絲毫憐憫,將一個個被扔出來的小哥布林親手剷除。它們的生命以及行動,毫無意義。

  最後,阿散的身邊已經沒有一個族人,毛髮與肉體被燒焦的味道充斥著它的鼻腔,一切都要結束了。

  人類與哥布林和平相處的夙願,渴望互相了解的夢想都將煙消雲散。阿散絕望地站在原地,烈火開始灼燒它的皮膚,要不了多久它也會離開。

  不過在那之前,它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歷代先祖們的模樣。

  「對不起,我還是失敗了。」

  「不,你是我們種族最後的希望。」

  阿散的體內浮現出一股熱浪,先祖們的給予了它最後的力量。

  「差不多該走了吧,反正它也活不了。」三人轉身,正準備離開時,一陣強光從身後襲來。林清急忙回頭看去,那最後一隻瀕死的渾身散發著綠色的幽光,仿佛從烈火中涅槃重生般,朝著幾人走來過來。

  曾經的少年已經死去,現在登場的是被仇恨占領心智的惡魔——哥布林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