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在伊梨村你可以沒有錢但不能沒有活
穿著紫黑色魔法師服的黑髮少女正是賽璃·波若爾。
法塔的魔法師服在大陸上很好辨認，整體顏色為深色的紫黑色，因為法塔基本上培養的都是魔法少女，所以在女性制服上，設計得很好看。
賽璃穿著一條十分能把高挑身材彰顯出來的連衣裙，裙擺到大腿中部，露出裹著黑色絲襪的修長雙腿，黑色絲襪輕質輕薄，能半透不透地看到雙腿的白雪肌膚，還有一對齊膝靴子。
此外，上半身還披著一件法師袍做外套。
在胸口別著的法塔塔狀徽章象徵她的身份——來自法塔的正統學院派魔法少女。
身份再精確一點——法塔未來聖女的首位候選人。
但如今，在究竟能不能成為聖女這件事情上，黑髮少女受到了威脅。
法塔有七位大魔法師，她是其中一位大魔法師的學生，如今其他六位大魔法師的學生隱隱有成為她競選聖女的強烈競爭對手之勢。
怎麼可能輕易把整片大陸只有一個的法塔聖女位置讓出去啊。
黑髮少女此番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鞏固自己的競選優勢。
望著眼前的平靜村子，那段在房間裡面偷偷使用神諭術的記憶在黑髮少女大腦里悄然浮現。
身為法塔里擁有最高魔法理解力的少女，她輕鬆讀懂神諭術的內容和咒語，並且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在七位老師默默支持下，成功釋放出魔法女神親手打造的最強魔法。
當【你想知道什麼，魔法少女？】的聲音出現在房間裡面後，賽璃在原地安靜了十秒左右。
看似安靜，但魔法少女的大腦已經把整個宇宙都過了一遍。
最後得出了四個字。
【魔王王儲】
其他大魔法師的學生就是依靠討伐魔王來給自己的履歷鍍金的。
但如今魔王盧瓦卡已經被消滅，等待新一任魔王出現需要時間，她可沒有這麼多時間可以等待。
於是黑髮少女很快想到一件能夠讓其他魔法少女無論作出什麼舉動都沒辦法逾越的事情。
沒錯，直接幹掉現在的魔王王儲！這可遠遠比討伐魔王來得直接。
如果她能夠在魔王王儲尚未沒發育成氣候的時候直接把他捉拿歸案，那後續的一系列討伐戰爭，也都將得到避免。
那絕對是一件無上功勞的豐功偉績，被整片大陸無數人仰慕，甚至成為第二個魔法女神也不是不可能。
黑髮少女賽璃露出略帶狡猾的淺笑。
是的，想要成為法塔聖女的道路已經很明確了。
只要親手找到這個魔王王儲，把他殺死，甚至把他活著帶回法塔裡面做研究。
那她絕對就是未來的聖女。
而恰巧的是，在上一次神諭術中，已經降下【魔王之力已經選中第72任魔王王儲】的神諭。
距離現在才兩個月多一點的時間，魔王完全不成氣候。
黑髮少女張開小嘴，朝充滿神諭力量的柔光說出自己想要求知的事情。
「請把第72任魔王的位置、長相、弱點，一切身份信息都神諭給我吧。魔法女神。我將代表正義的魔法勢力，使用魔法之力將魔王隕滅在世。」
柔光無動於衷。
黑髮少女呆了一下。
難道是因為幾位老師的生命力問題嗎？
魔法確實如此，越高級的魔法，需要越多的魔力，想要得到越精確的魔法，也需要付出越多的魔力。
而在神諭術中，代價就是幾位願意為魔法女神獻出生命的老師的生命力了。
得到的信息越精準，所需要消耗的生命力越多。
如今幾位老師的生命力不足嗎？
她也不是想幾位老師突然死亡，只是想借他們一點點生命力用而已。
「那請將第72任魔王的位置，長相，弱點神諭給我吧。魔法女神。」
黑髮少女減少要求。
柔光依然無動於衷。
「請把第72任的魔王繼承人的位置和長相神諭給我。魔法女神。」
「……」
「請把第72任的魔王繼承人的位置神諭給我。魔法女神。」
柔光還是無動於衷。
「魔法女神在嗎？在的話回個聲。」
柔光不動。
黑髮少女的小臉逐漸拉下幾條黑線。
連這個問題都不給出答案啊！
老師們，你們的生命力也太少了吧，該不會都快要那啥了吧！
這不符合常理。
安靜了一會兒，黑髮少女一邊翻開神諭術的術源書，一邊修正自己的思考方向。
雖然沒在書上翻找到什麼有用信息，但少女的思路清晰不少。
說不定不是生命力的問題，而是魔法女神這邊出現了問題。
魔法女神雖然能通過神諭術來降下神諭，告知大陸如何對抗魔王。
但在神諭術完全合理、也能釋放出來卻沒辦法進行下去的情況下，只能歸結為——有更強大的力量抑制了神諭術。
有某種力量在魔法女神的力量之上，抑制了魔法女神的力量，讓她沒辦法提前神諭魔王的位置。
比如規律的力量。
太陽東升西落，這就是連魔法都沒辦法解釋的規律的力量。
魔法也只是在規律之下使用力量而已。
老師們說每隔一段時間才能使用神諭術，難道也是受限於規律嗎？
一種類似於【魔王不能這麼快被找出來】的保護魔王發育的規律？
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嗎……
也就是說自己提問不出來魔王的位置了？
剛才肯定是感知到自己想要挑戰規律的力量，所以神諭術沉寂了。
為了這個神諭術花了一整晚的時間。
沉沒成本太高，不甘就此放棄的魔法少女麻痹自己，給柔光腦補了很多設定。
肯定還有得救！
賽璃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改變了思路。
沒錯，既然神諭術受限於規律力量，有著保護魔王不被正義力量提前發現的義務。
那如果是邪惡力量想要尋找魔王呢？
這種想法很新穎。
但魔法少女就是要有這種敢於突破墨守成規思想的勇氣，這樣才能更好的理解魔法，不然只會被現有魔法的框架所限制。
而且，黑髮少女早就有這種逆向思維的頭腦。
魔法少女也有懈怠的時候。
平時去圖書館想看提升課外知識的書但又鑑於聖潔的人設不好意思逐一逐一尋找，於是以【不想受到知識污染，請你提供圖書館裡的不良書籍的位置讓我好避免。】的話術讓圖書館管理員乖乖交出不良書籍位置圖的魔法少女最有發言權了。
黑髮少女再度看向柔光，聲情並茂。
「為什麼魔王總是受到各個種族的討伐，難道魔族就不能有在這個大陸上生存下去的機會嗎？我雖然是魔法少女，但也不是生來就擔任起討伐魔王的使命啊！」
「如果魔王生來就註定被討伐，那所謂的聖女成為魔王的王后也不是不行的事情吧！請神諭魔王的位置，讓我去保護他吧，魔法女神！」
柔光在房間裡面愣了一會兒，開始以一種怪異的亮度一閃一暗。
「魔王從來沒有得到過法塔魔法少女的支持。敬愛的魔法女神，您曾經也是無與倫比的天才魔法少女，擁有聰明與智慧，應該能理解一個魔法少女想要邁上另外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需要經歷多少掙扎吧！請神諭我魔王的位置，我一定會成為他的王后，抵抗正義力量的討伐！」
賽璃用惡墮聖女想要尋找魔王的口吻道。
柔光逐漸散發光芒，逐漸顯示一個地方。
黑髮少女收放自如的收起動容的表情。
啊啦，找到了魔王的位置。
竟然騙過了神諭術。
這是屬於魔法少女戰勝規律力量的勝利。
……
「賽璃，找我有什麼事嗎？」
法塔頂層的敞空平台，黑髮少女找到了大魔法師韋斯萊，幾天不見，韋斯萊的聲音氣息似乎弱了不少，轉頭看向賽璃的時候，少女能清楚地看向韋斯萊雙眼的黑眼圈。
「韋斯萊老師，早上好。」
「早上好咳咳咳。」
韋斯萊咳嗽起來。
黑髮少女小臉平靜。
「老師看起來身體不太好。」
「嗯。是啊，年紀大了的原因吧。」
韋斯萊略有回憶地看向敞空平台外的天空，嘆氣一聲。
「老師怎麼了嘛？」
「我想起了那天和其他六位老師參加聖卡爾諾城舉辦的71任魔王討伐慶功宴會……在和菲斯王國的中年女貴族跳舞時，忽然就跳不動了，骨頭咯咯作響，好像被扎了小人一樣…不僅僅是我，剩下那六位老師也同樣腰酸背痛，用魔力死撐著，才不至於跳舞節奏被女貴族主導…」
「……」
黑髮少女眨了眨眼睛。
「那種時候和女貴族跳舞已經不是什麼大事了吧。趕緊休息才對。」
身為幕後元兇，黑髮少女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後來呢？」
「後來，全身像散架了一樣，在宴會結束的第一時間都跑回家休息去了。之後一直都沒有好，就像得了流感一樣…全身沒有力氣…」
韋斯萊說著，忽然嚴肅地看向賽璃。
「但我其實知道是怎麼回事。」
黑髮少女的雙手放到腰後，緊張地攥握一下。
「是什麼原因……」
「絕對是太久沒有研究魔法，懈怠之心被魔法女神發現，所以降下了天罰。真是的，魔法女神也不體諒一下老人家，都研究魔法七八十年了，偶爾放縱一下怎麼辦嘛。」
「……」
「對了，伱來找我幹什麼？」韋斯萊看向賽璃。
「老師，我想出去遊歷一下大陸。」
賽璃平靜地看向韋斯萊。
「一直呆在法塔裡面，我感覺自己對魔法的理解已經處於一個瓶頸，沒辦突破。」
黑髮少女的話確實不假。
只是也有另外一個目的而已。
「啊，遊歷大陸嗎？」
韋斯萊緩緩道：「這是一件好事啊，如果能夠增長見識，相信你對魔法的理解也會變深。要記住我經常教導你的話，魔法師的腦子不能被常理所約束。想要成為頂尖的大魔法師，就得對魔法有獨特的理解，敢於顛覆魔法。賽璃，你距離這一步還很遠呢。」
「學生明白。」賽璃點頭。
「去吧。你擁有盾之魔法。為師相信如今這片大陸上，只要你懂得靈活變通，沒有什麼人能傷害得到你。」
「我知道了。老師，你要保重身體。」
黑髮少女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老師，聽說你研究的生命魔法課題上，需要了解精靈族。」
「是的。畢竟在這片大陸上，精靈族是各個種族裡面最長壽命的種族。但就算是法塔，與精靈族的來往也只是很表面的。這種關乎精靈族生命秘密的事情，想要了解談何容易。」
「如果我遇到了精靈族，可以幫老師了解一下。」
「如果可以當然好。」
「那記得課題掛我二作哦，老師。」
韋斯萊咳嗽兩聲。
「賽璃，為師有時候感覺你有點小腹黑。」
黑髮少女溫恬一笑。
「這樣子的評價是對溫柔系魔法少女的最大侮辱哦，老師。」
「抱歉……」
「不過。遊歷大陸的精靈族可不笨，想要從她們口裡套信息難於登天。倒是賽璃你自己需要小心，能夠在人類大陸見到的自稱是遊歷大陸的精靈，實力都不會弱，和她們打交道謹慎點。」
「我明白了，老師。」
黑髮少女準備走了，停了一停。
「對了，老師，注意養生，別比其他六位老師先死。既然魔法水平不分上下，就在壽命上戰勝他們。」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很揪心，讓我不得不一下子面對確實老了的現實。但忠言逆耳。老了也是事實。我當做是學生在要出遠門時，對老師的臨終關心吧。」
「不過你放心，專門研究生命魔法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呢，我還等著成為聖女的老師呢。」
「老師保重。這裡有60瓶純度評價很高的精靈之森生命之水。我留著沒用。方便你做課題。或者當養生口服液使用吧。」
黑髮少女從儲物戒指裡面拿出全部的生命之水存貨，放在桌子上。
韋斯萊揮揮手，送走賽璃。
等平台上只剩下他一個人，滿頭白髮的老魔法師捋了捋鬍子。
「養生麼……」
片刻。
老魔法師使用飛行魔法，往聖卡爾諾城的郊外湖泊飛去。
……
伊梨村村口前。
黑髮少女慢慢抬起穿著小皮靴的腳，往村裡面走去。
離開法塔後，她就直接往這裡趕來了。
如果在得知了這個地點後，第一時間向韋斯萊和其他大魔法師報備，那必然能夠聚集重兵，團團圍住這裡，讓魔王王儲無處可逃。
但這樣一來，她擅自使用神諭術的事情自然會暴露。神諭術作為法塔最高的魔法，牽連到天機，只有七位大魔法師可以在法塔的頂層使用，其他人決不允許使用。
要是暴露了自己擅自使用神諭術，而且使用老師們的生命力為代價，無論是出自什麼目的，一直維持的溫柔善良人設絕對會瞬間崩塌，連法塔學生的身份也會不保。
那時候就不是簡單的沒辦法競選聖女的問題了，絕對還會鋃鐺入獄，甚至有生命危險。
再者，如果不是自己親手捉住魔王，那她這番舉動就沒有任何意義。
只有一個人獨占這一份功勞，才能永遠壓住其他競爭對手。
少女根據自己在法塔裡面閱覽過的相關文獻合理猜測，兩個多月的魔王王儲，一般都還在適應新身份的質疑人生期。
說不定連魔使都還沒有一個。
所以，自己去把魔王王儲搞定才是最優選擇。
藉口什麼的，【魔法少女在遊歷大陸時不小心捅了魔王繼承人的老窩，順便將他繩之於法】的說辭大一堆，隨便找找就行。
賽璃如此想著，慢慢走進伊梨村的村口。
踏入村子的那一刻，一陣清涼的大風吹起，將她腰肢後的法師袍吹得飄高。
少女停了一下。
似乎有種踏入了不得了的地方的感覺。
黑髮少女連忙把這股奇怪的第六感壓了下來，往村子裡面走去。
環顧四周，不過是一個正常的小村莊而已。
嗯？
忽然，黑髮少女看到一個老者低著頭往她這邊疾走而來，雙手藏在衣服裡面，但少女隱約能看到，老者的雙手都被拷住了。
「約爾森打造的手銬怎麼在關鍵時候壞了啊…趕緊讓他打開才行啊…村長戴著情○手銬在村子裡走來走去成何體統！……」
老者的低語聲隨著老者飛快掠過她。
情什麼？等等，他好像說自己是村長吧！
黑髮少女愣了一下，又往別處望去。
不遠處，羊圈的門慢慢打開，一個長相抽象的村民一邊提著褲子，一邊美滋滋地走了出來，看到她以後，頓時慌張地哆嗦起來，頭也不回地跑遠。
「糟糕，被看到了！」
啊哈哈，雖然場面很可疑，但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魔法少女心裡安慰自己。
這時，不遠處的草叢傳來一些動靜。
她偷偷走過去，發現一個白髮少女正躲在草叢裡面，偷偷看著草叢外的兩隻小狗交流狗生。
果然，想要變成惡墮的勇者，還是得時不時接觸這種邪惡的東西啊。
正在偷看的莉娜雙眸認真，直到看到自己手上的委託單，猛地跳了起來。
「完蛋了，完全忘記這回事了。因為迷路太久所以打算休息一下，沒想到被可愛的小動物吸引住了。」
別把偷看小狗×小狗這種變態行為說得這麼清新啊。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不然要來不及了！」
白髮少女從賽璃身邊跑過，一會兒消失在盡頭，不一會兒，又從另外一個方向冒了出來，像野貓一樣在她身前跑過四五次，氣喘吁吁地停下。
「抱歉，你知道村子的糧倉在哪裡嗎？早上接了一個去糧倉清老鼠的委託，好像現在還沒找到……」
「怎麼看我都是一個新來的吧……」
黑髮少女黛眉挑了挑。
「如果是類似於糧倉的建築，在後面倒是有見到過。」
「謝謝！」
白髮少女提著劍，一邊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一邊用劍尖劃地，在地上劃出一條痕跡。
「只要知道自己走過哪些地方，就不會迷路了吧！這時候劍士佩劍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啊！」
聽語氣就是個對自己佩劍很不負責的劍士啊。
原來小村子也有劍士嗎？
怪，超級怪。
「哈哈，沒想到吧，藉口去洗手間其實是早退也是一個哲學哦。」
這時候，清脆的聲音又吵到了黑髮少女。
賽璃往不遠處看去，一個金髮少女蹦蹦跳跳著，開心地往一幢類似旅館的建築走去。
「就算被發現，也可以用少女身體不舒服之類的理由打發過去啦。」
等等！金髮尖耳朵，這是只精靈吧！一位遊歷大陸的精靈少女！
金髮少女開心著，突然又蔫了下來。
「也不是有意要翹班啦，主要是快開學但作業基本上沒碰過所以必須應付一下了。好多作業，乾脆回校抄別人的吧……」
但為什麼在擔心作業問題啊，完全像法塔裡面那些把假期作業都堆到最後一天才完成的吊車尾魔法少女啊。
站在原地，黑髮少女徹底呆住。
從走進村子的那一刻，她似乎就碰到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奇怪的村民…白髮劍士…還有剛才的精靈……
接連遇到的奇怪場景讓知識淵博的魔法少女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魔王繼承人也在裡面嗎？
竟然藏在這種有著劍士和精靈的村子裡，所謂的富貴險中求？
有膽量的魔王。
剛想走進去，魔法少女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選擇在村子外圍好好打量村子一圈，確定再也沒有什麼奇怪場景了，在傍晚時分選擇進入村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