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初露端倪
帕爾帕是一個農夫,一個極其純粹的農夫。
也像其他農夫那樣,為了即將到來的冬季而奔波忙碌。
除了保證足夠的儲備糧食之外,還要考慮過冬需要用到的柴火。
樹林邊緣的乾柴早已被其他村民拾撿一空,但他又不敢私自砍樹,哪怕只是偷偷砍上一棵,一旦被領主發現,那後果不是自己可以承擔的。
為了讓自己剛剛娶到的妻子過上第一個足夠溫暖的冬天,他甚至不惜深入這片被「詛咒」的枯木林,只為拾取到最夠的乾柴。
努力壯著膽子,漸漸拾取足夠時,北方的異動一下子叫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就開始盡力遮掩著自己的身形,打算等到異動平息一會兒之後,立馬返回村子裡去。
只是並無傳說中的怪物出現,而是一男一女兩個孩子。
帕爾帕生平最討厭三種人,一是貴族,二是巫師,三是小孩子。
而眼前這個有著貴族特有金髮的閉眼小鬼,顯然三者俱全。
他無法理解塔洛究竟是如何察覺到自己的存在的,塔洛的視線一直沒有朝這裡望過那麼一下,甚至都沒有睜開眼睛,就可以喚來一股狂風叫自己顯形。
帕爾帕把這都歸為了巫師的神奇。
在形式比人強的狀況下,他當前也只能從心的對著對方連連求饒,畢竟看著塔洛發色的純度,應該算是一位大貴族了。
如果塔洛看自己不順眼想要順手殺掉,也肯定不會有任何人會為一個平民去向大貴族討一個公道。
「我不會殺你。」塔洛平靜的說道。
他對眼下這個情況也有點不知要怎麼解決,眼前的農夫身上沒有一絲魔力波動,顯然是一個普通人,但太多的謎題在帕爾帕說出「七神」這個詞彙時一下子串聯了起來。
現在的塔洛有點懷念格蕾絲了,或者說是懷念格蕾絲的家傳魔法,利用【美德恩頌】可以輕鬆的隨意套取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不過溫蒂尼也不錯了,比優良的馬匹還要高效。
塔洛走到帕爾帕面前,蹲下身子,出聲問著一些簡單的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
「回尊敬的大人,我過世的父親叫我帕爾帕。」
「現在是青銅歷多少年?」
「青銅歷?大人,我並沒有受過太多的教育,不太明白您在說什麼。」帕爾帕顫抖的回道,他生怕因為自己的無知惹惱了這位貴族少爺。
帕爾帕對貴族的忌憚讓塔洛意識到了很多東西,在青銅時代,擁有公民權的人不會對貴族有如此卑躬屈膝的感覺。
雖然也有一些例外,比如他們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塔洛時。
塔洛這個詞彙在民間,某種程度上比塔爾斯還要有威懾力。
可面前這個農夫很明顯不可能認識自己。
還有對於黃金、白銀、青銅這三個時代的劃分,也是在曆法設立的初期才成立傳播起來的,而曆法的設立,也正是青銅歷的初年。
當前要麼是在青銅時代的最初期,記年的思想還沒有徹底傳播開來,要麼……
但是夢境是對一切過往的復現,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部混亂交雜的奇異史書,塔洛現在還不太敢直接做下論斷。
溫蒂尼也跟著塔洛蹲著他的旁邊,看著他的問話,自己則識趣的沒有做任何插言。
「大人,現在太陽落山已經有一會兒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先找一個地方躲起來,這片樹林的晚上不是那麼好過的。」帕爾帕看著沉思的塔洛,提起膽子說出了自己的建議,畢竟這也同樣關乎自己的性命。
因為帕爾帕的發言,塔洛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
他抬頭看向暮色漸深的天空,才意識到原來是要進入黑夜了。
本來依照晨間進入試煉前的慣性思維,以為自己到來時也差不多屬於早上,原來這還是有時差的。
「這裡有什麼危險?我們要怎麼躲?」塔洛客氣的詢問對方。
帕爾帕見塔洛沒有自己曾經見過的貴族那樣的囂張跋扈,也慢慢長起了一些膽量。
經過他的解釋,也與塔洛之前猜測有所印證。
這個樹林裡的怪物是一直存在的,但怪物的活動範圍特別的規律,白日基本是圍繞著那棵參天的橡樹來回徘徊。
但到了夜晚就很難說得准了,據帕爾帕所言,在深夜的時候,那些怪物甚至有可能出現在這片樹林的邊緣,但總歸只會在樹林裡活動。
帕爾帕本想是趁著天黑之前走出去的,但因為塔洛的攔截和問話的耽誤,如果現在動身回往村子裡的話,估計不用出樹林就會被出現的怪物淹沒。
「我聽以前有在這片樹林中夜晚裡活下來的獵戶說過,只要找一個洞鑽進去,儘量不出現在地面上就可以了。」帕爾帕的語氣已經帶上了些許焦急。
他現在特別的後悔,早知道就不應該貪更多的乾柴,撿到一些後早早回去就好了。
塔洛聽帕爾帕描述著村莊離這裡的距離,還有徹底入夜的時間,確定了哪怕以溫蒂尼的速度都沒辦法在這之前趕回去。
他重新取出了補魔藥劑,仰頭一口灌下,感受著嘴裡殘留的苦澀味,想著魔咒煉成時格蕾絲居然沒有因為自己的強灌而生氣,她脾氣真是太好了。
塔洛睜開雙眼,他們三人旁邊的空地上,泥土就像剛剛打通的泉水一樣涌了出來,其中還摻雜著不少碎石與樹根。
待到這些湧出的雜物被塔洛擰成一個碩大的土球,然後揮手扔到了遠處。
一個地洞就這樣子出現在了眼前。
「哇!好厲害!你的自有魔法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的嗎?」決鬥後格蕾絲和溫蒂尼也專門詢問過塔洛在初試上那些神奇的魔咒,塔洛保留性的解釋了一下。
本來同溫蒂尼一樣讚頌著塔洛神奇能力的帕爾帕,在聽到魔法時神色一下子變了好幾變。
看著塔洛的眼神和剛開始的懼怕完全不一樣了,反而變成了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
塔洛自然注意到了帕爾帕這不對勁的神情,出口道:「看她的發色就知道,她是北方人,在用語上會時常把巫術與魔法混淆在一起。」
帕爾帕連連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這蹩腳的藉口自然不可能真的說服對方,塔洛為此特意動用了些許的【愚者】,稍微扭曲了一下帕爾帕的認知,起碼在短時間內能解決一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