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找上門來

  帝都,東京。閱讀

  高田町目白區附近。座落著大名鼎鼎的萬世極樂教的教團本部。

  萬世極樂教是個歷經兩百多年的古老教派,一直以來,這個教派都維持著衡定的人數,並沒有積極發展。

  而且江戶時代,幕府掌權的過程之中,神道始終比不上佛教,直到大政奉還以後,神道還有地方宗教很快興盛起來。

  三十多年的時間裡,萬世極樂教為了迎合教主童磨的計劃,從原來的地址搬遷到了東京的高田町,而且教主本人也開始和軍部以及政府高官來往。

  這使得萬世極樂教也受到了某些有權有勢人士的支持,極樂教本部的屋舍建築都是耗費巨資建造的,穿過正門的鳥居,穿過沿途的建築青磚黛瓦,就能夠抵達本部大殿。

  本部大殿燈火通明,頂棚下方的殿內空間裡,無數蠟燭在似有若無的寒風中搖曳著。殿內的一些柱子上結起了冰霜。

  空氣里也有淡淡的白煙飄起,本部大殿的蓮花座位上,有著一頭白橡色長髮的男人手中握著金色扇子,嘴角噙著笑意。

  這人正是萬世極樂教的教主童磨,也是上弦之鬼,童磨用一雙虹色的眼眸看向下方,腳下還踩著一具與他長的一模一樣的屍體。這是一具用來白天扮演童磨教主身份的替身,這樣的替身童磨有好幾具,都是用血鬼術進行整容後的普通人。

  大白天的時候,都由這些普通人來扮演童磨,冰之鬼會躲進無限城,只有夜晚才會出來行動。

  留守在外界的童磨、妓夫太郎兄妹以及玉壺都是遵循這般的行動方針,以免被某個兇惡的敵人盯上。

  不過,出乎其意料之外的是這次盯上童磨這個萬世極樂教「教主」的並不是那隻大妖魔,而眼前的這個貌美如花的少女,「花柱」蝴蝶香奈惠。

  「能夠闖入到這裡來,你真的很了不起……只是,你也恐怕要到此為止了。」

  冰之鬼始終掛著無憂無慮的笑容,面相也很和藹,他倚著身子坐著的蓮座座下不遠處,鬼殺隊的「花柱」蝴蝶香奈惠一隻手撐地,一隻手握著日輪刀,半跪在地面上。

  她披在身上的蝴蝶紋羽織被血色染紅,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她的身形也在搖晃,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真是又可憐,又可愛。」

  上弦之鬼看著花柱蝴蝶香奈惠。

  「你一直掙扎的樣子就像是蝴蝶一樣美麗,不過越掙扎也只會越痛苦……」

  童磨眨了眨眼,語氣帶著一股輕佻味,舉止卻透著從容的味道。

  「我的名字是童磨,就是你暗中調查的萬世極樂教的教主,這個辦事不利的傢伙是我的替身。」

  白橡發色的上弦之鬼慢慢站起身來,他的雙手上都持著金色的扇子。

  「沒辦法,我身為上弦之鬼,又擔任教主的重責,為了讓信徒們永世幸福,是我身為教主的責任。」

  惡鬼笑著繼續說:「若是讓你揭破了這個秘密,那我那些可憐的信徒,豈不是要淪入世間的痛苦之中,不好意思,能夠請你去死好嗎?」

  童磨的笑容很燦爛,語氣也很溫柔,可是花柱蝴蝶香奈惠卻有一種皮膚被空氣中的冽然殺意化成的無數針尖刺傷的感覺。

  「上弦的鬼,你是第幾位?」

  香奈惠咬了咬嘴唇。

  「哈,是第貳位啦。」

  童磨再次眨了眼,瞳孔翻轉,露出了「上弦」和「貳」的字樣。

  「明白了嗎?對上我的話,不管你有多努力,最後都難逃一死,既然如此,還不如放棄掙扎。」

  花柱蝴蝶香奈惠並沒有理會童磨的意思。

  「之前,來到這裡的那個記者,還些加入極樂教的女孩都去了什麼地方?」

  童磨歪了歪頭,似乎思考了一下,咯咯的笑了起來。

  「男人的話,應當是死了後扔到哪裡去了,至於其他的女孩子用不了多久也會被我吃掉,放心吧,她們都會回歸我的身體,而我也會全盤接受信徒的一切,並在永恆的時光之中,引領她們得到最崇高的救贖。」

  「你真是個瘋子。」

  花柱握著刀,緩緩地站直了身子,蝴蝶香奈惠罕見地生氣了,她性格溫厚,很少真的生氣,但是對於這個男人,她卻有著難以言喻的憤怒。

  「你把生命當成了什麼?」

  「很重要嗎?人總是會死,所以大多數人都會懼怕死亡,且一直生活在難過、痛苦和恐懼之中,所以我才會將她們吃掉,這樣她們就能與我一同永生。」

  童磨一邊說著自己的歪理,一邊疑惑地向她問道:「請問,這有什麼不對嗎?」

  「有道理似乎很難說服你這樣的人啊……」

  花柱淡淡地開口,語氣中透著一絲悲憫。

  「你應該從過去,就缺乏對他者的同理心,這樣的你,看似會用話術來蒙敝他人,卻始終無法騙過自己,你,恐怕感受不到他人的情感,也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你,真的很可悲。」

  「花柱」蝴蝶香奈惠一眼就看出了童磨的虛實,說出了憐憫的話語。

  被一下子點破內心真相的上弦之鬼瞪圓了雙眼,片刻後,這隻鬼再度恢復了冷靜。

  「原來如此,你是想用話術擠兌我,繼續掙紮下去,不好意思,我的血鬼術是通過扇子催動凍結的血液散播到空氣里,這些血液凝成的冰晶,你剛才在戰鬥中,不要小呼進太多了,你會呼吸困難,應該是肺泡受損的關係。」

  童磨笑眯眯的打開扇面繪有蓮花紋路的金色對扇。

  「使用花之呼吸法的可愛獵鬼人,你拖的越久,恐怕只會越來越難受,也越來越衰弱。」

  童磨倒不怕這名花之劍士玩拖延時間的遊戲,身為上弦排位中最強大的第二席,在冰之鬼面前玩這種拖時間的戲碼,只會死的更快。

  突然——

  上弦之鬼渾身緊繃了起來,皮膚上一粒一粒的疙瘩瞬間布滿,鬼的敏銳五感帶來的超越野生動物的第六感,讓童磨瞬間就感覺到,自己被一種可怕的東西盯上了。

  「獵鬼人……不……區區人類的劍士,不可能給我這種感覺,會給我帶來這麼大的壓力,只有上弦壹……無慘大人……還有……糟了!」

  童磨清晰的感覺到,腳下地板有問題,他迅速做了向上跳的動作,一剎那,地板周圍向中心塌了下去,四次元的壺口旋轉著上升,追著上弦之鬼飛了起來。

  「來了,與過去黑死牟提醒的一樣,它最善長從地面發動攻擊。」

  起跳的一瞬間,童磨就知道攻擊是誰發動的。那是噬鬼的凶物,那頭神秘的妖魔,十二鬼月耗費了三十年的時間,也不知道百足怪物的來歷,唯一知道的就是它是專門吞噬鬼而成長的怪物。它,可能是在這個世界上,鬼族最具威脅的克類。

  「專程上門來找我了嗎?」

  童磨在心中頗為傲慢地笑了起來,上弦之貳並沒有畏懼之意,反而打從心底感到「有趣」和「好玩」。

  漫長的「鬼」生,也是窮極無聊,刺激的事情上弦之鬼也不會拒絕,霎那間,這隻鬼的身軀在空中靈活的翻個身子,非常幸運的躲過了身後旋轉上升的壺。

  畢竟,關於大蜈蚣喜歡使用的戰術,這種情報早就傳出來了。十二鬼月的眾鬼都非常了解大蜈蚣喜歡從腳下展開四次元壺的陰險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