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玄龜問卜(求首訂)

  第53章 玄龜問卜(求首訂)

  林白害怕的緊。

  看向裴寧,她一副生無可戀,愛誰誰的樣子。

  平時那股子狠勁兒呢?那股子捨我其誰的霸道勁兒呢?蔫兒了?

  還得看我林轉輪!

  林白瞪了一眼裴寧,然後站起身。

  清了下喉嚨,俯身行禮,道:「山野之人,不敢聆聽仙家隱秘,自請退去。」

  說著話,躬著身,緩緩後退。

  裴寧是個機靈的,她也趕緊站起,學林白的樣子,躬身一禮,然後緩步後退。

  「不必。」曲仙師又開口了,面上並無什麼表情,「兼聽則明,你們留在此處,若張寒有疏漏,或不盡不實之處,你們需得補上。」

  「既如此,那便讓張伯父……」林白指向張遠山。

  「林轉輪!你以為伱是誰?竟敢推三阻四?」

  那少女打斷林白的話,皺眉不悅,道:「難不成你以為聽了隱秘,我們就要滅你口不成?軲轆話說了一圈,又冠冕堂皇,卻難掩膽怯之心!你轉輪之名,莫不是因此而來?」

  「這個……」林白低著頭,也不敢說。

  「吞吞吐吐,言語不盡不實,你不僅好色,且巧言令色!」少女嘴裡當真沒一句好話。

  林白還是不吭聲,心說你說啥就是啥吧,誰讓你家老祖坐在旁邊呢!

  可那少女竟不依不饒,又看向裴寧,問道:「裴寧你來說,他轉輪之名是不是因會軲轆話而來的?」

  裴寧躬身一禮,道:「非是仙子所言。他本名林白,人……人能轉輪如飛,是以得名。此事花溪縣上下皆問。」

  少女皺眉不解,問:「轉輪如飛?那算什麼本事?」

  「好了,」曲仙師笑著開口,語氣頗見寵溺,「你還小,這些髒話不用懂。」她說完話,又看向林白,竟似頗有興趣。

  林白嚇的一哆嗦,心中更是生出無盡寒意,若是她……

  算了,想這些還太早,還是想想怎麼保命吧!

  若她真擅長追索之類的神通,有卜算之能,那自己和裴大姐就要遭了!

  躲過了方才的本命難關,沒想到還有一輪。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不知能否以清白換活命之機……男人嘛,要能屈能伸。咬咬牙,閉上眼,也沒什麼不同。小命最要緊,清白……反正在花溪縣早沒了清白!

  林白不言不語,看向裴寧,裴寧也在看他。

  兩個宵小相顧無言,靜等審判。

  「你且說來吧。」曲師伯看向張寒。

  那張寒還在地上跪著,額頭掛著血水,鬍鬚凌亂,頗為悽慘。

  「是。」張寒不敢起身,就跪在雪地上說了起來。

  「我等在金鱉島憋的煩悶,齊師兄便說來古靈群島快……遊玩一番。我們與青羊派有過來往,也施過恩惠,是以一切由他們操辦……」

  「陳師弟在玩……在遊歷人間,渡紅塵劫時,被一名叫裴無用的劍客偷襲虐殺,失了一門法訣。」

  「後來裴無用被殺,那法訣卻遺失不見。齊師兄有家傳的尋音木,就來尋找,可是路上瞧見有紫氣升騰,便去查看……」

  「之後齊師兄不見了蹤跡,我等尋了許久,才在一處靈地的石窟里找到,只是齊師兄早死了,只留下『九陰山』三個字。而且身上別無長物,帶頭尋找的童如虎也消失無蹤,人也尋不到了。」

  「古靈群島的人不可能知道九陰山之名,我等也從未向他們提過,所以必是九陰山的人親至。」

  「師伯現今來了,就能給咱們主持公道了……」

  張寒跪在地上,磕磕絆絆半天,將來龍去脈講了清楚。

  曲師伯聽完,看向林白等人,意思是問張寒可有說謊。

  林白不想多說,伸手拍了拍張遠山。

  張遠山癱坐在地上,抹去鼻涕,擦去眼淚,悲聲道:「還請仙師憐憫,收遠山……」

  很顯然,他還在因無法修行而痛苦,根本不知道場中在談什麼。

  裴寧眼見曲仙師皺起了眉頭,她趕緊走上前,抓起一把雪,塞到了張遠山口中。

  「容稟,張寒仙師所言句句為真,不曾摻假。」裴寧躬身道。

  張寒鬆了口氣。

  曲師伯看向張寒,面上不虞,道:「金鱉島是困苦了點,你們沒大道指望,離這裡又近,來此尋樂也沒什麼,只是不該失了警惕。」

  「師伯教訓的是,張寒銘記在心。」張寒又在地上砰砰磕頭。

  「那就一件一件來,先易後難吧。」

  曲師伯從容不迫,問道:「可帶了那童如虎所用之物?」

  「帶了帶了!」張寒立即開口,「他兒女子孫都帶來了,便是兒媳也來了,還有以前常用的兵器,衣物,毛髮,肚兜等。」

  「只需常穿的衣物、毛髮即可。」曲師伯道。

  「是是是!」張寒立即摸出一個木盒,打開來,放到亭子外的雪地上。

  裡面放著一個赤色鴛鴦肚兜,若凡頭髮,還有一把短劍。

  「那童如虎是凡俗之人,尋之最易。」曲師伯看向身旁少女,笑著說道:「如意,你來試試。」

  那名叫如意的少女聞言一哆嗦,然後俯身稱是。

  走出亭子,少女如意走到木盒前,伸手掐訣,然後一伸指,那木盒中的衣物毛髮便燃起了火。

  火勢並不大,可在風雪之中卻長燃不滅。

  過了盞茶時光,那火勢撲閃幾下,竟隱隱勾勒出童如虎的模樣。

  林白和裴寧對視一眼,只覺心裡苦:區區小丫頭都這樣了,那曲仙師豈非更了不得?

  又過一會兒,如意額頭冒汗,呼出大口的熱氣,然後猛的退後兩步,火勢立消。

  「老祖,如意無能。」少女跪下請罪,語聲委屈的很。

  「道法萬千,論神鬼之莫測,奪天地之機變,咱們這一脈是數得上號的。」

  曲師伯語聲溫和,道:「推演尋蹤最是困難,耗費靈力也最多,有時甚至需以壽命來窺天機。你連區區凡俗之人都難以索蹤追命,可見你平時貪玩,日後要勤奮才是。起來吧。」

  「如意知曉了。」少女如意竟有了哭腔,她站起身,眼眶當真紅了。

  林白默默瞧著,心說這姑娘是會撒嬌的。

  曲師伯並不看那少女,反而一揮寬袖,輕飄飄的點出一指。

  只見那木盒中的遺物忽的爆燃,然後曲仙師伸手往身前虛處一撈,便道:「有了。」

  她動作極快,眨眼之間竟完成了術法。

  有什麼了呀?發生了什麼?林白和裴寧面面相覷。

  兩人眼見仙家手段,當真是駭的一句話都說出。

  那少女如意著急問道:「老祖,可看到了什麼?」

  「童如虎已死。」曲師伯張開手掌,上面有一縷淡淡殘灰。

  「師伯可推算出兇手所在了?」張寒也開口問。

  曲師伯閉目沉吟,卻不言語。

  林白看向裴寧,裴寧也在看林白,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寂寥之意:等死吧!馬上!

  「看不真切。」曲師伯忽地睜開眼,「應是九陰山的人做了手腳。」

  林白和裴寧只覺肩上擔子鬆了下來,都有力竭之感。

  「你笑什麼?」那如意當真敏銳,立即瞧見了裴寧的輕笑,皺眉問:「怎那姓童的死了,你一點也不悲戚?你們不是一個門派的嗎?」

  裴寧拱手道:「仙子,童如虎扒灰,且有奉獻兒媳之舉。我雖是女流,卻也知禮義廉恥,不屑此人行止!」

  「俺也一樣!」林白跟著道。

  曲仙師聞言,竟微微頷首,意甚讚許。

  「何為扒灰?」少女如意好奇問。

  沒人敢答她。

  那少年咳嗽一聲,道:「你少說話,且聽師父決斷。」

  林白低著頭,沉思不停,心中不解,為何沒看清自己?是貞姐幫了忙?還是石盤的緣故?可裴寧也參與了,怎連她也看不清呢?不得而知……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關又混過去了。

  「陳清河與那劍客裴無用的屍骨遺骸可有?」曲仙師問。

  「有有有。」張寒立即又捧出兩個木盒,放到亭下雪地上。

  打開一瞧,裡面一個白骨,一個裝著燒黑的殘骨。

  林白和裴寧沉默不語……

  兩人才剛剛拿到那法訣,都還沒來得及學呢。

  曲師伯眉頭微皺,又是伸指一點。轟然間,四周竟似升騰起了水霧。

  亭子外風雪飄飛,那水霧卻阻攔了風雪。

  曲仙師唇邊微動,不知念了句什麼,便又收起神通,閉目端坐。

  「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到。」曲師伯語氣淡然,似早料到一般。

  一時間,除了風雪呼嘯之聲,無人開口。

  林白與裴寧對視一眼,各自低頭。

  「老祖,若是凡俗之人拿了法訣去,豈能尋不到蹤跡?會不會是九陰山的人又插手了?」少女如意推測。

  「只有這個可能了。」曲師伯笑笑,似不以為意。

  林白低著頭,心中雖慶幸,但也無法推斷出是石盤之功,還是貞姐出了力。畢竟裴寧能拿到那東西,是得了貞姐的指點。說起來,三個人都參與了……

  不過內心深處,林白更相信是石盤影響了曲仙師的判斷,因為貞姐的實力不及曲仙師。

  不管如何,這一關也混過去了。

  「齊珍的遺骸呢?」曲師伯又問。

  張寒又是一摸手,竟取出一副棺槨。

  推開蓋子,便見黃白骨骸。

  曲師伯這次沒伸指去點,看向了那少女和少年。

  「前番兩次不中,九陰山那人身上應帶有某種隔絕推演的法寶,要麼就是修為與我相近,或是勝於我。」

  曲仙師提點她的兩個晚輩。

  那少年沉吟一會兒,道:「師父,九陰山那人若與師父相當,金丹一擊之下,齊珍的屍骸不該這麼完整才是。徒兒推斷,九陰山那人應也是築基,只是實力強於齊珍,或有密寶能輕取齊珍。」

  「你說的有道理。」曲仙師頗為欣慰的頷首,道:「不管怎樣,對方都是有心之人。」

  說到這兒,她又看向少女如意,繼續提點道:「你兩人在外走的少,要知道有些宗門,為防他人窺探弟子本命,往往令弟子佩戴擾亂靈識的法器。更有些闊氣的門派,會給出門行走的弟子身上戴上隔絕推演之物。」

  曲仙師面上微微笑,接著道:「但這類妙物,需得特殊本命之人才能製作,而且費神費力,極為難得,且用不了幾次。是故,必是門中極有前途,身份極高的弟子才有資格戴。」

  少女如意恍然大悟,連忙道:「老祖的意思是,那九陰山之人,必然是天資極高,且極有身份之人!」

  「而且,」少年接口,面上帶有喜色,「對方雖有隔絕推演之物,但也撐不了多久了!」

  曲仙師微笑頷首。

  林白無語,心說貞姐能得她老祖指點,顯然是天資不錯,極有身份……這般看來,曲仙師等人通過錯誤的推論,竟得出了正確的結論。

  只不過,那齊仙師是自己和裴寧聯手所殺,貞姐的紫氣也出了力,也算是三人聯手……

  這般看來,曲仙師尋不到人,必然是我和貞姐兩人中,有人擾亂了曲仙師的卜算。

  林白心裡鬆了口氣,可瞧曲仙師胸有成竹的模樣,又覺心裡沒底。

  曲仙師一副講道模樣,繼續道:「這世間萬事萬物,皆有『線』相連,只是有強有弱。親族眷侶之間,相連最深;親朋好友之間,自然也有;還有彼此殘殺相害,都有一條『線』隱隱的連接著。」

  她說到這裡,看向少年少女,接著道:「齊珍雖死,可與殺他的人之間,已經被『線』連上了。我們這一脈,就是尋『線』索蹤。」

  少女如意和少年皆有沉思之色。

  曲仙師等了一會兒,又說道:「九陰山那人身上應有隔絕推演之物,已隔絕我兩次尋『線』。可對方只是築基,那妙物終究也是出自人手,又能再撐幾時?看我破他法器便是!」

  「老祖英明!」

  「師父英明!」

  「起!」曲仙師忽的出聲。

  很快,她身後竟現出湖泊虛影,有一玄龜暢遊其間。

  「玄龜問卜,出!」

  隨著這一聲,眾人似都腦子遲鈍了些,便連風雪也慢了半分。

  顯然,這次曲仙師拿出了真本領!

  林白只覺得有淡淡水紋自曲仙師身上盪開,涼亭內外風雪止住,水氣卻更為濃重。

  一時間,整個人好似上不來氣,口鼻之中填滿了水一般。

  不及感慨曲仙師神通妙法,便見那玄龜自曲仙師身後水泊虛影中游出,而後緩緩來到齊仙師棺槨上方。

  略一盤旋,那玄龜竟一頭扎進齊仙師遺骨上。繼而龜殼大亮,玄龜又慢慢飄起。

  接著,那玄龜從口中吐出一條極細極細的水線。

  水線飄飄渺渺,似斷非斷的奮力朝上延伸。

  「去吧!為我尋到殺害齊珍之人!」曲仙師面上似蓋了層水氣,有決絕之色。

  「別指我。」林白一言不發,心裡害怕的緊,偏面上還得做出凝重、不解、驚嘆之色。

  看向裴寧,她也好奇的瞧著,面上既有驚嘆,也有詫異,還有無限敬服之意……

  林白心中感嘆:果然吶,女人都會演!

  不管怎樣,林白情知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呆呆的去看那水線。

  過了良久,那玄龜吐出的水線越來越長,直指正上方的天空。

  而風雪雖大,卻不能擾其分毫。

  曲仙師兩手合在一處,面帶自信。

  「老祖拿出了本命神通,那宵小定然無所遁形!」少女如意也十分有信心。

  「今日又見師父妙法,當真是奪天地之機變!」那少年面色潮紅,滿是激動。

  「師伯……師伯又有精進啊!」張寒抹了把額上血水,也連忙開口。

  「曲仙師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張遠山似乎還沒緩過勁兒,拍馬屁的水準不符合他國師的身份。

  林白和裴寧對視一眼,覺得氣氛都到這兒,不拍不合群。

  「曲仙師真神人也!」林白憋出一句。

  「能見此仙術,此生無憾……」裴寧目瞪口呆,嘴角喃喃。

  眾人拍完馬屁,也都不再吭聲。

  只見那水線朝天而上,似乎無窮無盡一般。

  林白心裡涼的很,心說若真是貞姐隔絕推演,那可能貞姐要遭,自己和裴寧兩個宵小也要完。

  若是石盤的緣故,那……應該能擋得住曲仙師的妙法吧?

  可再看曲仙師,嘴角輕笑,分明是自信之極!

  林白仰頭瞧那水線,不聲不語。

  一刻鐘,曲仙師氣定神閒。

  半個時辰,曲仙師微微皺眉。

  一個時辰後,曲仙師眉頭緊鎖。

  兩個時辰後,曲仙師滿是沉思之色。

  再看玄龜吐出的水線,竟有百丈之高,卻不再升,反而盤旋了一圈又一圈,似沒頭蒼蠅般丟了方向。

  再傻的人也看的出來,這次又沒找到人。

  一時間,涼亭內外,風雪呼嘯,不聞人聲。

  結合前兩次推演,林白愈發覺得,不是自己沾了貞姐的光,而是貞姐沾了自己的光。

  「應該是石盤之功……只要是我參與的事,就隔絕推演,或者無法卜算?甚至連帶他人,也遮了蹤跡?還是說,是曲仙師本領太淺薄……」林白默默的推測,卻不得要領。

  可不管怎樣,小命大概保住了!

  「老祖宗,怎您的神通不管用了?對方難不成能擋得了天命玄龜之能?」少女如意迷茫之極。

  那少年也皺著眉頭,同樣迷茫。

  「不是法器隔絕推演!是本命太過奇詭!」

  曲仙師仰頭看天,「你本命隔絕推演,我玄龜索蹤推演,那便一試高低!」

  說著話,她衣袍飄飛不定,黑髮無風自動,面上有狠厲之色。

  以曲仙師為心,地上積雪盡皆退去。

  她身後出現蒼茫江海虛影,玄龜行於其上,龜背隱現八卦紋理。

  霎時間,百丈之內,盡皆籠入水霧之中。

  一頭巨大無比的玄龜騰飛空中百丈,遮住了百丈之地。

  場上眾人無一不覺心中隱秘皆被人窺了去,乃至於心生迷茫之意。

  這是拿出壓箱底的能耐了!

  林白立即上前拉住裴寧,手搭在她肩上,道:「扶著我。」

  「怎麼了?」裴寧不解,眼神中似乎在問:有鬼點子了?

  「我見仙人神威,實在怕的緊,讓我緩緩。」林白喘了口氣,閉上眼。

  「真是膽小如鼠!」那少女如意瞅見林白的狼狽模樣,嘴角不屑。

  周一忽然來了通知,倉促上架,剛趕出來,請大家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