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殺的就是唯我獨法(求追讀)

  第45章 殺的就是唯我獨法(求追讀)

  「我本以為是無極功第六層,沒想到你竟到了第七層。」

  裴寧走上前,坐在林白身邊,貼耳道:「童長老馬上來了,你機靈點,我們尋機行事。」

  說著話,她抓起一把灰,抹到林白衣裳上,還在面上抹了幾下,林白登時便成了個狼狽小子。

  裴寧接著取下髮簪,如瀑青絲泄下,衣衫鬆動幾分,依偎著林白耳語,臉竟也跟著潮紅起來。

  林白心思鎮靜的很,他向來知道裴寧能屈能伸,且是個會演戲的。

  沒過一會兒,便聽遠處有冷笑聲傳來。

  「誰?」裴寧立即起身,冷靜四顧,又撿起長劍,看向聲音來處。

  「白晝宣淫,張遠山生了個好女兒。」童長老自一顆大樹後走出。

  他還是穿青衫,右手提著劍,面上有滄桑疲累之色,但譏笑之意不減。

  「原來童長老也有聽牆角的雅癖。」裴寧不屑一笑,把劍插進石中,兩手束髮,嘴上不停,「我從小辛苦練劍,還不能享受享受?」

  童長老邁前兩步,陰沉目光看向林白。

  林白低頭迴避目光,躲到裴寧身後。

  「無須怕他。別看他是長老,不一定能勝的過我。」裴寧護住林白,看向童長老。

  「哼!」童長老壓下怒氣,看了眼地下殘灰,問道:「你們來此地三五日了吧?可尋到齊仙師了?」

  「那是自然。」裴寧笑笑,「不過卻只找到了遺蛻。」

  「死了?怎麼可能?」童長老驚駭,又皺眉不解,「出了這等大事,伱竟還有心思尋歡?」

  「難不成我哭上三日?」裴寧笑。

  「不敬仙師,你倒不像你爹親生的!」童長老面色變了變,目光愈加幽深,低聲道:「可……可撿到了什麼東西?」

  「我在這裡,便是等你來拿主意。」裴寧道。

  「你還算懂事,沒辜負你爹的栽培!」童長老鬆了口氣,「帶路!」

  裴寧提起劍,一手扯住林白袖子,往前帶路。

  童長老默默跟在後面,一邊分神盯著裴寧,一邊打量周遭。

  沒過一會兒,便來到那處福地。童長老眼見鳥語花香,人獸和諧,不由得更信了幾分。

  「就在裡面了。」來到山洞口,裴寧面色也嚴肅了許多。

  「你先進。」童長老當真謹慎。

  「理應你先。」裴寧笑著說。

  「一起進。」童長老讓步。

  裴寧點頭同意。

  林白正要跟上,那童長老卻又發話。

  「他留在洞口守著。」童長老盯著裴寧開口。

  林白看向裴寧,裴寧對他點點頭,似是安撫。

  童長老依舊謹慎的很,雖跟裴寧並排走著,劍卻橫在身前,眼角也一直在提防裴寧。

  洞裡陰暗潮濕,還有腐敗之氣。

  約莫半刻鐘,只見前方有了光亮。

  走上前,便見有一石窟,頂上有陽光斜射,下有石台。

  石台之上,有個老者盤膝坐著,背對二人,他左手扶著一桿旗子,耷拉著頭,不知死活。

  童長老背貼石壁,遠遠瞧著那老者,大聲道:「齊仙師!我是童如虎!」

  一時間,整個洞窟內都是回聲,可齊仙師就是不言語。

  裴寧默默瞧著,覺得有點不對:之前自己曾向齊仙師說童長老搶走了裴無用所盜之物,那不管這齊仙師相信與否,都該有點動靜才是……

  裴寧按著劍柄,小心戒備。

  童長老沉吟一會兒,自懷中摸出一把飛刀,赫然便是林白用過的。

  忽的飛刀出手,如電般朝齊仙師疾馳而去。

  噗呲!飛刀竟自齊仙師後頸進,前脖出,帶出許多黃血。

  然後齊仙師遺蛻歪倒在地,只余那土黃色的旗子樹立。

  過了良久,齊仙師還是沒有動靜。

  「……」裴寧一時間有些看不懂,

  「哈哈哈!這等要害被刺穿還無動靜,必然是死了!」童長老面色赤紅,似乎興奮到了極致。「我早盼著今日了!你敢辱我兒媳,今日終得此報!哈哈哈!」

  說著話,又是一記飛刀,卻是向裴寧而來。

  裴寧方舉劍盪開飛刀,便見童長老飛身而來,劍勢兇猛。

  「辱你兒媳的可不是我!」裴寧絲毫不懼,迎身而上。

  兩劍相交,裴寧發覺童長老並未出多少力,反借著自己劍勢,一躍退開,撲向齊仙師遺蛻。

  裴寧暗罵一聲老狐狸,立即飛身追趕,劍鋒直指童長老後背。

  兩個人也就相差七八步遠,只一轉眼,童長老便來到齊仙師遺蛻前。

  童長老毫不猶豫,直接去抓齊仙師手上銅戒,嘴上還嘲諷不停,「裴丫頭,你還是太年……」

  可就在這時,童長老忽的發現四肢似是灌了鉛水,沉重之極。

  裴寧本在空中,忽覺身下有莫大吸力,輕功竟無法施展,踉蹌跌於地上。

  「一個兩個!也敢覬覦仙法!」

  一道嘶啞聲音響徹洞窟,只見齊仙師一手撐著地坐起,咽喉處只有一處微小傷口,他目中皆是怨毒,「若是我身無羈絆,焉能容你們活到此時?」

  「齊仙師!我不是有心的!都是裴寧蠱惑於我!還請饒我性命!我我我……願獻出妻女兒媳,供仙師享樂!」童長老心中大駭,欲要跪下求饒,兩腿卻根本抬不起來。

  裴寧皺著眉頭,手中握著劍,想要逃離,卻覺身上背著山嶽一般,竟動不得分毫。

  「童如虎,彼時是你將你兒媳親自送於我榻,不是說心慕仙法麼?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重土大陣之妙!」

  齊仙師面上獰笑更甚,又看向裴寧。

  裴寧此刻也不後悔沒聽林白的謹慎之言,只是笑道:「看來你不僅傷的重,心裡更是怕的很,方才要用苦肉計一絕後患!」

  「你初時恭敬,雖不露殺意,可你怎能騙的了我?」

  齊仙師竟笑了出來,道:「你爹張遠山早給我看了你畫像,欲要獻女求道了。你意下如何?」

  裴寧握著劍,咬著下唇,道:「我寧死!」

  齊仙師還想再說,卻咳出幾口血,他大口喘著氣,面上紫氣更是升騰。

  一手撐著地,另一手不知從哪兒摸出個小瓷瓶,「何為唯我獨法?這便是唯我獨法!爾等與我,不過是提著刀劍的螻蟻罷了。」說著話,他舉起瓷瓶,欲要往嘴裡倒。

  就在這時,一道破風之聲襲來。砰的一下,丹瓶破碎,長箭勢頭不減,卻未穿破齊仙師的手掌,只箭頭堪堪沒入。

  齊仙師朝長箭來處看去,只見林白手執鐵胎弓,面色沉穩。

  弓如滿月,箭嘯疾馳。

  「固若金湯!」

  齊仙師一手撐地,用另一個鮮血淋漓的手掐訣,身周三尺處登時生出土黃色虛影。

  長箭之勢雖剛猛,卻無法穿破那虛影,只有一聲悶響罷了。

  如今形勢清明,林白深知己方弱勢,可對方也好不到那裡去。

  而且那齊仙師明顯只能守,無法起身來攻,否則何至於用苦肉計。便是此刻,也是硬撐著罷了!

  轉眼射出十支箭矢,那土黃色虛影上出現細微裂痕。

  「區區凡人……」眼見就要不支,齊仙師吐出一口鮮血,那土黃色虛影竟又凝實。

  只是他越發佝僂,枯槁面龐又蒼老幾分,那紫氣似乎要籠罩住整個面部。

  「齊仙師,你還能撐幾時?」林白繼續彎弓。

  「徒勞……」齊仙師嘴角出現一絲笑,卻見那支箭根本不是朝自己襲來,而是射向那杆土黃色旗子。

  「砰」的一聲,箭矢炸開,土黃色旗子登時搖搖欲墜。

  「定!」齊仙師咬牙伸指,那旗子果然穩住了。

  「這杆破旗定是陣眼無疑。」童長老忽的出聲。

  「聒噪!」林白也不傻,當即彎弓,又是一箭,正中童長老左腿。

  「你怎射我?」童長老忍著疼。

  林白又是一箭,正中童長老右腿。

  「你怎麼又射……我不說了便是!」童長老忍著疼,咬牙出聲。

  林白不理,放下鐵胎弓,往前飛躍數丈,手中飛刀出手。

  無聲無息,又快如電閃。

  「砰!」

  飛刀在齊仙師身前的土黃虛影上爆開。

  「還有何能耐,你盡……好快的飛刀!」

  齊仙師正欲激將,卻見那杆旗子已被另一把飛刀被擊飛!

  重土大陣破!

  「嘶……」童長老是個知機的,他也不拔去大腿上箭矢,竟不管不顧,往洞口逃去。

  裴寧卻是個狠的,當即劍指齊仙師,似有搏命之意。

  「找死!」齊仙師掙扎著站起,兩手合一,身後出現一土黃色山丘虛影。

  他面上紫氣更盛,鬚髮立時慘白如雪,身形似佝僂幾分,直如風卷殘燭之人。

  霎時之間,平地生風,竟捲起狂沙。一時間,目不能及遠,身不能定行。

  林白眼見裴寧已被捲入風沙之中,便也不管不顧,挺劍而上。

  人如長虹,劍如流星。通明劍訣,心思無礙。長劍灌注內力,嗡嗡作響,林白以拼死之勢,刺破風沙。

  「噗……」

  風沙消散,洞窟中復歸清明。

  只見林白一劍刺中齊仙師心口,裴寧那劍也是如此,兩劍幾乎迭在一起。

  齊仙師面上紫氣一閃,緩緩消散。他似還有幾分氣,身后土色山丘虛影不見,雙目蒼茫,只有血污爬滿了枯槁面龐。

  「終歸黃土一抔……」齊仙師也不看林白和裴寧,只仰頭看著洞窟頂。

  陽光自上面斜斜泄下,似光陰流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