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追索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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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6章 追索元兇

  既然讓幫忙協查,林白就幫忙協查。

  不過死了三個金丹可不算小事,也不知守天閣怎就這麼放心讓別人插手。

  全權掌管此事的是元嬰烏木春,但調撥人手,協理調查的是金丹烏木謙。

  守天閣的人陸陸續續還在來,周邊的金丹和築基宗門也都派了人手,只是身份太低,只能遠遠候著。

  林白是個謹細人,當即與孟一葦先去拜見烏木謙。

  此人金丹中期境界,留短須,不似夏分宜他們那般著獸袍,反穿著紋繡道袍,很是儒雅。

  依孟一葦所言,烏木謙乃是烏木春的後輩,一向得烏木春寵愛,且其人在守天閣中頗為另類,人和氣的很。

  「轉輪道友是橋山俊傑,久仰久仰。」烏木謙果然人如其名,謙遜非常。

  一路北上時林白聽過許多「久仰久仰」的話,大都是客套,可這人反真誠的很,好似真的久仰。

  林白一向遵守禮節,也最喜愛有禮節的人,「不敢不敢,在下心儀師兄已久,今日得見,此行不虛了。」

  倆人當即扯了起來,好似對這裡死的三個金丹都不在乎。

  聊了一會兒,林白才想起正事,道:「烏木兄,不知可查到凶人蹤跡?」

  「觀此間山石樹木,戰況並不激烈,不過幾息便了結。想必行兇之人布局已久,著實是一擊斃命。」烏木謙道。

  「師兄可看出是幾人所為?」孟一葦問。

  烏木謙沉吟片刻,道:「若將夏分宜等人引入陣中,借陣法之功,大概三四人便足矣。只是能這般乾脆的殺人跑路,想必帶頭之人極為不凡。」

  「若借陣法行事,怕是三四人也不能這般快了結。」林白指向四周,道:「小鄔山皆是矮小山脈,靈氣稀薄,山石林木,又兼時有狂風,此地若布置迷幻之陣,或風沙大陣,或是木屬陣法當合乎地理,只是這等陣法易被克制,殺傷又不足。但若是布下威勢極大的殺陣,所需的材料就多了,且必然留下痕跡……」

  說到這兒,林白看向烏木謙,十分認真道:「愚弟略通陣法,猜想行兇之人應是以幻沙一類的陣法為輔,亂其心智候,再以雷霆手段害了夏師兄等人。」

  「師弟說的有理。」烏木謙看著林白,面上有笑意,道:「只是夏分宜絕非泛泛,又兼唐擁和周羨攻防皆備,尋常三五個金丹也難以速殺,又有化神老祖護符,行兇之人必有依仗。只是到底詳情如何,還需慢慢查詢……」

  他說著話,拍拍林白肩,道:「不想師弟還通陣法,日後咱們好好親近親近。」

  「正有此意!」林白笑道。

  「烏木兄,令祖通陰陽之理,明辨四方,不知他老人家怎麼說?」孟一葦問。

  又一個曲成甲?林白也好奇的看向烏木謙。

  烏木謙聞言,抬頭看向飛舟,道:「法不輕用。我等做後輩的,若是事事以老祖為依仗,豈能成事?當然,若是真不成,老祖定然是要出手的。」

  這人有一股子書生氣,與夏分宜等人著實不像一個門派的。

  又閒聊了幾句,烏木謙這才請林白與孟一葦在四處看看,找一找是否有遺落之物。

  「其實他們早就搜遍了,咱們走過個過場就行。」孟一葦傳音,生怕林白多事。

  林白也是這麼想的。再看程元禮和張擎,倆人倒是能聊到一塊兒,也在應付差事。

  大傢伙對守天閣又敬又怕,可又敬又怕的只是化神老祖一人而已。如今守天閣出了事,都等著看熱鬧呢,反正火又燒不到自己身上。

  林白是個老實人,在這寒冰難消之地細細查看,意圖尋到行兇之人的布陣所在。

  過了半日,月上半空,還是無所得。

  小鄔山經了一個白日,冰封如故,可見化神之威。

  守天閣來了七個金丹,六個都出去追索了。烏木謙留守此間,亦是忙碌的很,不僅要問詢周邊一帶的門派家族,還得查找蛛絲馬跡。

  而諸位元嬰在飛舟之上卻沒了動靜,也不知在說什麼事。

  待到夜半,涼風吹過此間,更見寒意凌厲。

  如此三日過去,也沒個准信。

  「烏木兄可有了頭緒?」林白專心幫忙三日,也累的不輕。

  「行兇之人是老手,什麼都沒留下。」烏木謙嘆氣。

  「不如想想別的法子。」程元禮也參與進來,「但凡行兇,要麼為寶,要麼報仇。夏師兄可有什麼仇家?」

  這話一說,烏木謙不語。

  各派各家族來幫忙的金丹也都不吭聲。

  原因無他,以夏分宜的性情,得罪的人不知凡幾,要不是有守天閣的名頭,早被人幹掉了。

  「夏分宜行事確實狷狂了些,可說結下死仇之人,卻還沒聽過。」烏木謙微微搖頭,「至於為財貨,夏分宜此行南下行商,確實得了許多靈石和靈材。靈材還在商船上,並未失去半分,倒是靈石被他收到儲物戒中,被賊人拿了去。」

  「賊人籌劃已久,行事周到……」張擎摸著下巴,「怕是賊人不會貿然銷贓,亦或者去別處銷贓,或是乾脆在手裡捏了幾十上百年,這條線索倒是不好追查。」

  「師弟說的是。」烏木謙讚許的朝張擎點點頭,「不過有備無患,各處坊市,各大門派家族皆已得了號令,若有出手闊綽的生人立即上報。不過以我來看,三日已過,一眾賊人怕是分散四方,遁去他處,或是潛伏不出了。」

  「師兄,聽聞夏分宜三人是脫離船隊,忽然出外的,可知緣故?」林白問。

  「不知道。」烏木謙又是一嘆,「他們方離了玉璧山,繼而一路北上,直奔隱弅山,路經此地時才遭了禍。至於何事這般緊急……」

  烏木謙卻沒說下去,而是看向北方的守天閣方向。

  諸人又扯了一會兒,也沒聊出個啥。

  到了這地步,只能請元嬰出手了。

  烏木謙朝諸金丹行了禮,道了聲辛苦,而後攜諸人登上飛舟。

  來到甲板上,竟也熱鬧的很。

  守天閣元嬰烏木春居中,另八位元嬰各在兩側,竟是在論道。

  烏木謙也不敢上前說話,只帶著諸人行了一禮,而後就靜靜待著。

  此時正是夜中,一直熬了到過午,元嬰道會才算是整完。

  這烏木春對三金丹之死好似不甚在意,反輕鬆的很。

  林白估摸著,夏掌門並未親至,指不定根本沒在家!而烏木春大概跟夏掌門不太對付,是故才這般的。

  但既然守天閣的人被殺,烏木春都肯定要出力的,否則讓人家看了笑話。

  果然,等了一會兒,待烏木謙領著諸人又是上前行禮之後,烏木春終於看了過來。

  烏木春端坐在一高案上,身披彩色羽衣,懷中抱著拂塵,面上從容淡然,著實是仙人一般。

  「如何了?」烏木春淡淡問。

  「回老祖。」烏木謙俯身下拜,恭敬回道:「小鄔山左近並無賊人蹤跡。眾師弟師妹在外奔走,也未見到生人和異常之事。」

  「那就是走脫了?」烏木春道。

  烏木謙身子俯的更低,卻不敢多言。

  「袁老兄,商船是從你玉璧山離開的,你可知兇手是誰?」烏木春看向玉璧山袁揭。

  合著這幾天你都沒問?林白看向袁揭身後的袁七葉,只見這大姐面色有些白,應是懼怕守天閣之名。

  「年邁老朽,我一向不理門中事務。」袁揭側頭,看了眼袁七葉。

  袁七葉俯身朝烏木春一拜,恭敬道:「回烏木老祖,夏師兄北歸時在我玉璧山歇腳三日,採買了些零碎物事,後來便隨商船北上,晚輩並未發現異常之處。」

  烏木春看了眼袁七葉,微微點頭,又看向了隱弅山孟山禾,問道:「老哥哥,夏分宜直奔你隱弅山才折在了半路,不知何故啊?」

  孟山禾嘆氣,道:「夏分宜乃是貴派掌門嫡傳,老朽實不知他的心思。」

  大傢伙都不願跟夏分宜染上半點干係。

  烏木春盤坐不語,過了一會兒又笑著看向姜行痴,問道:「若是貴派金丹被暗殺,向兄會如何處置?」

  姜行痴笑笑,道:「先前我橋山太上外出,九陰山欺我橋山,殺築基與練氣數人。我橋山禮儀之地,便上門詢問因果,卻被對方以卑劣之行害我橋山田氏金丹,分明是不將我橋山看在眼中。我橋山太上連同門中元嬰,將九陰山始作俑者鹿海客誘出本島,合力圍殺。小小教訓,這才正本清源!」

  橋山諸元嬰圍獵鹿海客之事鬧得極大,各地皆聞。尤其是元嬰宗門,更對向無回添了幾分忌憚。

  以往向無回只在橋山、雲霞宗和九陰山三地名氣最盛,人稱三派第一人。待圍殺鹿海客後,已有人稱其為化神之下第一人。

  姜行痴這番話一說,諸人無不側目,不由得便想那向無回到底有多高。

  而且橋山這些年愈發興旺,以前還只是略壓九陰山和雲霞宗一頭,可到了如今,雲霞宗和九陰山只能俯首。

  先前橋山雖死了顧家元嬰,又死了個程家元嬰,可顧家還有個顧傾水,眼前的姜行痴更是新晉,這兩人都年輕的很,前途無限。

  周回山舊人和守天閣的人卻已多年沒見新晉元嬰了,而且周回山舊日元嬰還一個接一個的死。人家愈發興旺,可北地卻青黃不接。

  「我與向兄神交已久,可惜向兄不是外出,就是閉關,竟緣鏘一面。」

  烏木春懷抱拂塵,有嚮往之色,道:「向兄行事亦是讓人敬佩。若是連護佑門下之人尚不可得,如何能成大道?」

  「師兄金玉良言。」姜行痴贊道。

  「待此間事了,我當南下與向兄論道。」烏木春笑著道。

  「若道兄能去,我橋山蓬蓽生輝。」姜行痴熱切的很。

  烏木春微微點頭,隨手翻出一柄羽扇,道:「只是需先掃除惡人!」

  說著話,烏木春輕揮羽扇,便起輕風。

  諸人衣袍微微動,可那風無形無蹤,又似無處不在。

  很快四下里風聲更盛,隱隱便現出一飛鳥。

  那飛鳥七彩羽翼,一個盤旋,向小鄔山衝下。

  很快,七彩飛鳥銜來一枚樹葉,隨即飛鳥不見,樹葉落在羽扇之上。

  「萬事萬物皆有線相連,此為命理陰陽!賊人既敢害我守天閣子弟,當上天入地,追索真兇!」

  烏木春羽扇一翻,那枚樹葉化為粉塵,隨即又成飛鳥,盤旋不定。

  高空之上風勢愈急,飛舟晃動不休,元嬰威壓層層散開,許多築基弟子已是站立不穩。

  烏木春鬚髮飄動,羽衣震顫不休,「去!」一聲斷喝,那飛鳥便鑽入其眉心。

  一時間無人言語,只盡數看向烏木春。

  林白也滿面好奇之色,緊緊盯著烏木春看。

  以前也被曲成甲這般索蹤,可無功而返;後來狐狸也幫秀秀出過手,她手段本就稀鬆,更沒半點效用。

  「如今換了守天閣元嬰,日後會不會有化神高修來查我底子?」林白腹誹不止,心中也無半分兇險之感。

  過了良久,風聲消退,烏木春羽衣落下。

  而後緩緩睜開眼,雙眸之中還似有天鳥盤旋,深奧之極,諸金丹一時間竟挪不開眼。

  烏木春環視諸金丹,又看向諸元嬰,最後雙眸中光亮消散。

  「早聞烏木兄精研命理之道,今日有幸得見,此行不虛。」姜行痴笑著道。

  烏木春收起羽扇,懷抱著拂塵,笑道:「些許小道,不及向兄萬一。」

  他謙遜的很,與以往所見的守天閣修士大不一樣。

  「推演可成了?」玉璧山袁揭著急問。

  諸人也都好奇的看了過來,都想知道是哪路英雄敢拿守天閣開刀。

  「自是看到了何人行兇。」烏木春緩緩開口,自信之極。

  「是何人所為?」清心玄門的老掌門問。

  烏木春也不答,緩緩掃視諸元嬰,最後定在了玉璧山袁揭身上。

  袁揭皺眉不解,袁七葉更是嚇的不吭聲。

  「倒也不是別人。」烏木春捏著一縷鬍鬚,笑道:「正是周回山舊人,元嬰謝青玄。他心懷怨念,暗害我守天閣掌門嫡傳後輩,乃是挑釁之意!」

  周回山舊人分三批南下,第二批總計五元嬰,其中謝青玄和黃袍道人遠走,前者不知去向,後者身死。

  烏木春說完,同為第二批南下的袁揭怔住,袁七葉也不知說什麼。

  隱弅山自孟山禾以下,亦是目瞪口呆。

  稍稍靜了一會兒,便既譁然。周回山舊人都說不可能,其餘跟周回山有怨的則說必是此人。

  林白也是做皺眉細思之色,心說要不是我親自出的手,我就信你這個老東西了!

  可再看烏木春神色,分明是確定之極。

  林白估摸著,這烏木春大概索蹤而不可得,便正好嫁個禍。

  「謝青玄雖與袁兄都是第二批南下之人,可從未又過往來,此舉絕非玉璧山之過,更非周回山舊人之過。」

  姜行痴站起身,當起了老好人,他朝烏木春一拱手,道:「師兄若要追索此人,姜某願跟隨左右!若不拿到此人,絕不回歸橋山!」

  一時間,沒人吭聲。

  林白暗暗瞧著,總覺得姜行痴所謀甚大,或是說向老祖所謀不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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