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
商潔和房明冉打了聲招呼和周儒一起出了警察局。
反正西苑就在附近，兩個人走著就能回去。
收拾完東西的房明冉見魏哲就在不遠處，詢問：「你女朋友呢？」
魏哲哀嘆扶額：「都說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
出警的鈴聲又響了起來。
「有什麼話，回頭再說，」房明冉拍了一下魏哲的肩膀，匆匆出了警察局。
*
商榆終於出院了。
就住在西苑，周儒的另一套商品房內。
和商潔居住的房子只隔著一棟樓房。
搬家這天，周儒把魏哲和藍季全叫上了。
兩個人忙得是滿頭大汗。
付冠英端茶倒水快忙翻天了。
商榆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著大家，他也幫不上忙，最後索性進了房間去溫習功課。
周儒走進來，坐在了床上，側頭就能看見商榆面前的物理書。
「怎麼樣？能弄明白麼？」
商榆點頭：「能看明白。」
「有不會的題問你問姐姐或者我，都行。」
「好。」
商潔拿著一瓶溫好的牛奶進來：「把這喝了。」
商榆什麼東西都能吃了，但是醫生要求少量多食，商潔怕他營養跟不上，總會給他補充點牛奶或者別的東西。
商榆乖順地接過牛奶。
屁股上突然落了一隻手，商潔白了周儒一眼，大白天的又不是在自己家裡，還這麼沒正行？
周儒佯怒：「沒我的？」
「有，我切了水果一會兒給你端進來。」
周儒起身：「不用，我出去吃。」
水果還在廚房內。
周儒進去之後，直接把廚房的門關上，把商潔堵在了門上，低頭擁吻。
「別。」
嘴裡剛崩出一個字，商潔的嘴又被堵住。
兩人確定關係之後，商潔變得可控多了，願意穿他買的衣服，戴他送的首飾，接受他的好意，臉上的笑容也越加甜美。
心底的委屈和希冀更願意同他傾訴。
被依賴的感覺給周儒帶了無盡的安全感。
他清楚在商潔的心中，他是重要的。
他從來沒問過他父母的話，在商潔面前問了出來。
「這裡有我麼？」
喘著粗氣的周儒伸手撫上了商潔的胸口，只不過他眼神清明，裡面並沒有任何的色彩。
商潔不知道周儒為何會這樣問，料想和他父母的婚姻有關，商潔伸手環住周儒的腰：「一直有你。」
周儒滿意了，又偷親了一口，臨出門的時候才說：「爺爺想見你。」
商潔怔愣：「見我？」
她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後天晚上，有個家庭聚會，你把時間空出來和我一起回去。」
「好。」
周儒欲言又止：「到時候不管碰見什麼事情，你只記得有我在。」
*
校園網上出現了騷操作。
律師函剛送到喬敏以及一些帶頭誹謗人的手中，小作文就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
內容很簡單，就是道歉。
言辭懇切，姿態夠低。
裡面有很多，就是沒見喬敏的。
商潔不在意，她做了決定，打算追究對方的法律責任，自然不會為了一兩句道歉就心軟。
通知下來了，商潔要正式上班，先熟悉一下工作環境。
出了西苑的大門再往西大概走一站路就能到江大，吃了早飯的商潔打算腿著去。
魏哲也腿著跟在後面。
遠遠地就見教學樓前面的空地上圍了好多人。
商潔好奇湊近去看。
喬敏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張紙。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說自己故意誹謗商潔，給對方造成困擾，特意道歉。
商潔嗤笑：喬敏這是想牛不喝水強按頭。
網上的言論並沒有對商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現在喬敏願意捨棄面子下跪道歉，商潔若是選擇不原諒，就有點得理不饒人了。
若是以前，商潔就選擇原諒了，但是現在，不！
她不相信人性，更對法律威嚴之下的屈服保持懷疑態度。
本想選擇視而不見，剛想離開，一隻腿突然被拉住。
商潔回頭，喬敏微仰著臉，淚水滾落而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網上的事情是我不對。」
商潔抽回自己的腿，冷著聲音說：「我知道是你不對。」
商潔的反應和喬敏預料的不一樣，她有一瞬間的怔愣，緩了一會兒才說：「你能原諒我麼？」
「從來沒這個打算。」
「為什麼？我都給你跪下了。」
喬敏帶著質問的語氣看著商潔。
「你跪在這兒不就是想要求得我的原諒麼？你有做的權利，我有說不的權利。再說沒人逼你。」
「我如何做，你才能原諒我？」
「做什麼都沒用。在你想用下三濫的手段，毀我前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回不去了。」
圍觀的人開始打圓場：「好歹是幾年的同學，別人都已經下跪了，有什麼不能原諒的，再說你也沒受到傷害。」
商潔悄然一笑，直面說話的人：「我沒受到傷害是因為我不在意，並不是因為她的手下留情。」
「這不都一樣麼？」
商潔又說：「她的出發點是想毀了我，只是沒得逞。這件事情若是換到抗壓力很小的人身上，事情會嚴重得多。你們不能因為我沒事就否定了她的惡。為什麼總會有人把施暴者無罪論拿出來說教，讓被害者委曲求全地選擇原諒？這本身就是一種很不公平的道德綁架，我不接受。」
商潔說完話睨了喬敏一眼：「別做有的沒的，我已經申請了走法律程序。你若是想要尋求幫助，我勸你還是給自己找一個好一點的律師，爭取少判幾年，比在這兒和我周旋強。」
商潔走了，走得決絕，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多虧周儒讓她學會了自愛和愛人。
「商潔，你若是不撤回律師函，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喬敏的叫囂聲從身後傳來。
這一次，商潔沒回頭。
「你早就讓我後悔很多回，現在，該你後悔惹到我了。」
魏哲站在遠處撫掌大笑。
商潔慢慢地學會了為了自己而戰。
她吃了無數虧才知道保護自己的最好方式是有差別的反擊，因為裡面帶著慈悲和愛。
讓喬敏體會切身之痛，才能遏制她心底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