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正有此意,彎腰把人放在地上:「你站一會兒,胳膊實在是受不住了。」
韓熙妍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倚在周儒的身上。
她的個子和商潔差不多,可能是生了病的原因,身子纖細,弱柳扶風。
這麼嬌弱的女人,男人不應該嬌寵著的麼?
周儒依然麻杆一樣。
商潔笑望著兩個人彆扭地偎依在一處。
落在地上的韓熙妍並不老實,幾乎又掛在了周儒身上。
「靠著牆,我熱。」
周儒輕輕一推,韓熙妍就靠在了牆上。
他扭了扭脖子把袖子拉到胳膊彎,一轉身看見商潔笑得歡然,頓時掛了臉。
救援車輛已經到了。
明爵和梁毅從車上下來,看見靠在牆邊的韓熙妍,關切地問:「怎麼樣了?」
韓熙妍弱弱地笑了笑:「沒多大事,就是剛剛有點暈。」
一直沒說話的商潔這個時候開了口:「韓小姐的情況可不是有點暈這麼簡單。」
「還是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吧。」
明爵過來要扶人,韓熙妍回頭看了一下周儒,見他老神在在地站著,只得不情不願地上了車。
梁毅上車之前回頭詢問:「你不去?」
周儒用紙巾擦了一下臉上的汗:「住了院,我再過去。」
梁毅知道周儒這是在避嫌,沒多話,跟著車走了。
*
植物園的負責人就站在不遠處,見兩人還在原地,過來詢問:「二位還要進去看麼?」
剛進去就出來,一定不盡興。
從看見螢火蟲的那一刻到發現韓熙妍,總共三分鐘的時間不到,確實不盡興,但是兩人也沒了玩的興致。
商潔笑著拒絕。
負責人鎖上門走了。
植物園的出口處,只有周儒和商潔兩個人。
突然的壓迫感攏在商潔的頭頂,周儒伸手捏著她的後脖頸把人轉了過來:「你剛剛好像很高興?」
「哪有?你一定看錯了。」
在樹林中,周儒叫韓熙妍滾的那一刻,商潔就知道兩個人的狀態是妾有意郎無情,既然什麼事情也沒有,她何必在乎韓熙妍的小伎倆?
再說,人家是病人。
周儒只是喜歡她,並沒給她身份,她好像沒有置喙的權力。
周儒咬著後槽牙:「你不吃醋?」
「她是病人,我犯得著麼?」
聽見這句話的周儒心內悶悶的,但是商潔說的又沒錯,無法反駁,最後只能陰著臉。
*
兩人是第二天早上離開的湖心島。
坐在船上,明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昨夜做了緊急檢查,韓熙妍的情況挺穩定,至於昨晚的暈倒,可能有其他誘因。
周儒掛斷電話,看向商潔,只見她正在看手機。
兩人離得近,手機上的銀行進款通知簡訊,明晃晃地進入周儒的視線中。
「這些錢你想怎麼分配?」
商潔放下手機,把早就做好的打算說出來。
「我打算在江大附近賃房子把奶奶和弟弟接過去,以前的學校也不想讓商榆去了。高中不是義務教高,轉學也需要一筆費用,還有商榆後期的療養。奶奶的年紀也大了,我想讓她安度晚年。」
周儒直視商潔:「其實錢你可以存起來,事情我幫你辦,只要你開口。」
商潔淺笑,繞開這個話題:「說了請你吃飯,是中午請,還是晚上?」
周儒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晚上吧,晚上我有時間。」
*
今天是學校拍畢業照的時間。
周儒把人直接送到了江大。
商潔背著包下了車,往教學樓走去。
同學們都到了。
曉星園看見商潔熱烈地打招呼:「商潔,這兒。」
商潔小跑步過去。
曉星園把人拉過去,小聲地說著八卦:「賀州出事了。」
畢業論文答辯之後,大家各忙各的,有的回了家有的在校外租了房子,很少聯繫,消息也閉塞了。
「怎麼啦?」
曉星園說:「聽說在精神病院被一個雙向的兔子強了,下面都撕裂了,現在在醫院。」
下面?菊花?
商潔咂舌,莫不是要過一段時間的開放生活,發糞圖牆啦?
不過想想,賀州也是活該,那一晚,若不是幸運,賀州的下場難免不是她的下場。
曉星園又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他雖然挺討人厭的,但是這兒好像出了問題,四年的大學算是白上了,想想也挺可惜的。」
「商潔,曉星園,你們倆快過來。」
高蕾向兩人招手。
拍照的師傅已經來了,兩人不敢耽擱,進了隊伍中。
喬敏就站在前一排,回頭看向商潔:「賀州的事情是你乾的吧?」
商潔被氣笑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做的?」
「賀州和我說,是有人抓了他,然後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那個雙向的兔子也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喬敏最近去看了賀州一次,雖然對方的情緒緊張且驚恐,但是說話很有邏輯,喬敏相信賀州的話里沒摻假。
「同學,看這裡,」拍照師傅見喬敏在和商潔說話,只能出聲提醒。
高蕾回頭:「喬敏,有什麼事情,等拍完照再說。」
喬敏只得回了頭。
「好,就這樣,保持住。」
師傅連拍了幾張照片。
周麗歡唇邊噙著笑,嘴巴幾乎沒張,聲音卻一字一句地傳進商潔的耳朵里。
「有些人屎吃多了,總覺得別人不乾淨。別在意。」
商潔淺笑:「她還不值得我在意。」
喬敏突然回頭看向周麗歡:「你說誰?」
剛好畢業合影照完了,大家都從高台上下來。
高蕾也被拉到了遠處去拍照了。
一時間只有4個人站在原地。
周麗歡拉著商潔和曉星園,轉身離開:「誰接話,我說誰。」
喬敏快跑幾步攔在了三人面前:「有種,你再說一遍?」
周麗歡欲開口,被商潔制止了。
她接過話茬:「喬敏,我忍你很久了。你別逼我扇你。」
喬敏冷笑:「你又不是沒扇過,我還怕你這一回?」
周麗歡連忙把商潔拉住在她耳邊小聲說:「你的留校名額下來了麼?」
商潔只是說說,她忍了這麼久,不會在這節骨眼上惹事情。
留校申請是審批下來了,但是最終確定還要好多流程,等她的名字正式進入國家教育體系,她才能安安穩穩地在江大工作。
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分得清輕重。
更不會讓不相干的人再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