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求誰也沒用

  這段時間,他們也很受消磨。

  喬麗臉上的張揚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卑微的祈求。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多是勸商潔算了的。

  傷口不在誰的身上,誰不會感覺得疼。

  商榆這幾天受的傷,商潔恨不能也讓何明受一遍,他應該慶幸自己生在法治社會。

  商潔極力地忍著怒氣,對付冠英說:「我出來的時候小榆還沒醒。奶奶,你先回去看看。」

  VIP病房雖然有專門的護士照顧,可付冠英還是不放心,只和商潔說小心一點,轉身往住院部奔去。

  滿頭白髮的老人,蹣跚佝僂的腳步,刺痛了商潔的眼睛。

  她迴轉頭,眼神中的怒意再也藏不住。

  「事情已經出了好幾天,憑你們的人脈和本事難道不知道何明的惡行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是怎麼狠心對朝夕相處的同學下手的?我的弟弟又是如何承受長期的霸凌,而不敢和家裡人說的?你們說孩子不懂事給他一次機會,他可有想過給商榆一次機會?商榆的胳膊、腿上和肚子上都有刀傷,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一般的孩子誰能在同學的身上劃下幾刀之後,再把刀捅進同學的肚子裡?他哪裡是不懂事,分明就是一個惡魔?還有那一天,你兒子在手術室門口,是怎麼對我說?他說,他還沒到十四周歲,法律不能把他怎麼樣?試問,若這個孩子還有一點同情和愧疚之心,他會說這句話?」

  商潔因為憤怒表情微微的有點猙獰,那雙眼睛通紅。

  商榆就是為家裡人想得太多,才一再地隱忍。

  沒有家人撐腰的孩子就像折了翅膀的海燕,在風浪中總是撞得頭破血流,更有甚至丟了性命。

  周圍人被商潔的喊叫弄得錯愕。

  藍季微蹙著眉,想上去幫忙,最起碼給個胳膊,撐著她站下去,他總感覺商潔隨時會倒,可她又無比的堅韌,最終也沒倒下。

  喬麗被商潔的一番話說得沒法反駁,她紅著臉看著商潔,眼睛裡面的恨意也漸漸地升了起來。

  周圍的人也從商潔的話語中知道了大概,有些人開始倒戈,紛紛指責何明的不對,還有何文軒夫妻做事的不地道。

  商潔不怕何文軒夫妻兩個,但是她怕他們會騷擾她的家人,於是說:「你們不要再來了,求到誰面前也沒用。」

  喬麗再也忍不住了怒目盯著商潔:「周儒能護你多長時間,你就不怕到時候我們報復?畢竟何明是我的命根子,為了他,我什麼時候都能做得出來。」

  商潔冷笑:「你們隨便,我一定奉陪到底。」

  商潔大踏步地離開,就聽喬麗在身後喊。

  「你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真的以為我們怕周儒?」

  何文軒和喬麗在江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和周儒沒辦法比。

  周儒在江城是金字塔頂尖的存在,除非是不長腦子和真的有身份背景的人才會說出這種話。

  遠處的藍季見何文軒慌忙捂住喬麗的嘴,猜測大概是前者,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打電話給了手下的人。

  這一下,要把何文軒祖宗十八代和紛繁複雜的旁系也一併查了。

  *

  商潔回到頂樓的時候,商榆已經醒了,看起來精神頭明顯的比不久前好多了。

  付冠英正在倒水,商潔接過來:「奶奶,還是我來吧。」

  付冠英欲言又止,到底是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去整理放在客廳內的衣服,離商榆出院還有一段時間,她打算住在醫院內,要不然她不放心。

  商潔輕輕地攪動杯子裡的勺子,她一直有話想問商榆,怕觸及到他的傷心事,一直沒吭聲,好多話憋在肚子裡,商潔打算還是等一等再問,畢竟商榆正在修養,有些煩心事還是不要和他說了。

  「何明的父母找你了?」

  商潔抬頭見弟弟正擔心地望過來。

  「他們沒為難你吧?」

  商潔的動作一頓,回答了商榆的話:「沒有。」

  商榆顯然不信:「何明天不怕地不怕、而且還不講理,他家人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提起何明,商潔再也忍不住。

  「你在監護室的時候,有個護士和我說,你身上都是傷,應該是長期被霸凌導致的,一年多了,你受了欺負,為什麼不和家裡說?」

  商潔質問的語氣和眼睛裡的心疼讓商榆低下了頭:「我······」

  「你是怕和我們說了,給我們找麻煩?」

  商榆到底還是點了頭:「何明說若是和你們說了,他就帶人去我們家砸東西。而且他的父母很厲害,我們鬥不過。」

  別看商榆的身高已經一米八幾了,可還是小孩子。

  他不敢直視商潔的眼神,嘴巴一扁帶著撒嬌的口氣弱弱地詢問:「姐姐,你生我氣了?」

  他也沒想到何明打到最後真的會拿刀捅他。

  已經高二下學期,他以為忍著忍著就畢業了,等到了大學,兩個人不在一個學校,一切就會好起來。

  「沒有,」商潔移開臉,擦掉眼角的淚水,再轉回頭的時候已經一臉的平靜,「以後若是再遇見這樣的人,打回去。記住,人心底的惡是經不起試探的,越軟弱越會讓他肆無忌憚。」

  商榆點頭:「我知道了。」

  兩個人的話傳到在收拾衣服的付冠英的耳朵里,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繼續手邊的動作。

  *

  下午五點多,來了位客人。

  來換班的魏哲拎著一個果籃出現在了房間內。

  藍季臨走的時候再三警告他不要輕易現身。

  他才不管,有沙發不坐,還能在走廊上杵著,當杆子麼?

  他知道自己身高腿長,顏值高。

  要是影響了值班的護士小姐姐,那真的是罪過。

  「你來就來,怎麼還帶東西?」商潔忙迎上去,從魏哲的手中把果籃接過來。

  「空手不是我的風格,」魏哲往沙發上一坐,笑望著商榆,「我叫魏哲,你姐姐的朋友。」

  「商榆。」

  魏哲說:「我知道。江城一中高二的學生,今年1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