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我愛你,我知道,你心裡也一定是有我的

  姜且聽到他的話,背脊不由得一僵,「我們之間有什麼帳需要算?」

  「就這麼關心他?」男人眼中有明顯的醋意。

  在蔣聿面前,周衍表現的一絲破綻都找不出來,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姜且還以為他轉性了,不想竟是她看錯了。

  「我的確是怕他被柳怡動什麼手腳,蔣聿之前跟我說,柳怡讓他對你母親下手,栽贓給我,我不得不防,只是沒想到……」姜且瞧著周衍的臉色,語調不由得放輕,「她會出其不意,越過蔣聿對骨髓下手。」

  周母的情況她在來這兒見周衍之前,也找人打聽了一番,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本來身體就不好,接連發熱到四十度,正常人都未必受得了。

  只看周衍眼下的烏青就知道,他必定是又有許多個夜晚沒睡了。

  她太知道周母對他的重要程度了。

  周衍這人看著混不吝,可對周母,卻是個合格的兒子。

  否則,當初也不會為了她,在外婆過世的事上,動那麼多手腳。

  念及此,她不受控制問了句,「你怎麼知道我和李誠見面了?」

  他沒看她,注意力都在她手上,茶涼了,他抽出杯子,乾脆直接用自己溫熱的大掌代替,繼續給她暖手。

  肌膚相觸的那刻,激起姜且半邊身子的雞皮疙瘩,就聽到男人說,「柳怡給我看了照片。」

  姜且想到什麼,問,「這麼說,你讓她進婚房了?孤男寡女,就你們兩個?」

  他淡淡嗯,旋即抬頭迎上她的視線,「想知道細節嗎?」

  姜且看出他不正經,沒忍住氣笑了。

  所以她沒有聞錯,空氣中的確瀰漫著一絲女人身上的香氣,就是沒想到,會是柳怡的。

  只是姜且越想越覺得奇怪。

  「如果她讓蔣聿再找機會,就證明植入的骨髓沒有問題,否則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帶走李誠,會不會只是一個障眼法?」

  聞言,周衍神情也凝重起來,「那發熱怎麼解釋?醫生也對骨髓做了鑑定,的確不是李誠的。」

  「醫院人多眼雜,你讓人鑑定,是在柳怡給你看照片之後,距離你母親手術,中間也隔了好幾天,她若想動什麼手腳,並不是沒有機會。至於發熱——」

  姜且頓住,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其實許多藥物,也可以造成這種現象。」

  「所以你的意思是,柳怡買通了醫生,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摟在她腰上的那隻手,瞬間收緊。

  姜且說,「不排除這種可能,不然李誠那個草包,怎麼敢暗中給你使絆子?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柳怡莫名的扣押在了某個地方。」

  光是想想姜且就覺得好笑,這算不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當初周家沒能還她一個公道,如今借著柳怡的手,給了他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看著周衍若有所思的模樣,姜且又說,「當然,我也只是猜測,等找到李誠,我會當著你的面,和他對質,證明我是清白的。」

  「沒有這個必要,」他不假思索,「我信你。」

  「周衍。」她喚他名字,好整以暇問,「你真的信我?那天在婚房,你各種暗示,也是懷疑過我的吧?」

  男人沉默不語,在這件事上,她比他敏感的多,他根本說不了任何謊話。

  「對不起,我就是——」他想解釋,卻連一個蒼白無力的理由都想不出來。

  畢竟,他曾經真的有一瞬間誤會過她。

  「關心則亂,」姜且給了他一個台階下,「這說明你母親在你心裡很重要。」

  他擁住她,空氣中好似有玻璃渣子,每呼吸一下,都會疼的鑽心。

  「但即便真的是你,我也不會怎樣,我答應了開心會讓她和其他小朋友一樣,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我肯定會說到做到,不遺餘力的把你追回來。」

  周衍細碎的吻落在她臉頰,「我們別再相互猜忌了,從現在起,我會百分之百信任你。」

  那句『等找到李誠,我會當著你的面,和他對質』,讓他的心十分不好受。

  什麼時候他們竟然生疏至此了。

  姜且微不可查嘆了口氣,卻沒接茬,轉移話題說,「蔣聿已經去了李家,你也趕快回醫院守著吧,我也該去接孩子了。」

  說罷她作勢就要起身離開,男人卻一個箭步竄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生我氣了?」

  他緊張不已的看著她,姜且卻沒有被人放在心上的幸福感,只是覺得滿心無力。

  而且這種無力,她找不到辦法解決。

  涉及到周母的事,在他們之間永遠是一個會被隨時引爆的定時炸彈。

  「周衍,」她深思熟慮一番後開口,一字一頓,冷靜又溫和,「趁著這段時間,我們都再重新考慮下吧。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

  他輕笑,卻笑的讓人心酸,「我不需要考慮,我認定了你,一輩子就只有你了。」

  「從前,我也這樣認為我和林淮會走到最後。但是世事難料,將來的事,誰又能說的准呢。」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姜且的眼中蓄滿了淚花。

  「我們不一樣,」周衍再次擁她入懷,「我愛你,我知道,你心裡也一定是有我的。所有橫亘在中間的絆腳石,我都會想辦法解決,我一定會給你和開心一個毫無顧慮的未來,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姜且沒有掙扎,沒有閃躲,就那麼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抱著。

  但是兩行清淚,卻在無聲之間,打濕了他的襯衫。

  隔了好半天,周衍才聽到她哽咽卻又堅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是放不下你,但我沒有再跟你重頭來過的勇氣,我實在是怕了。我知道你為難,我不是存心想逼你做什麼,你是開心的爸爸,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過的幸福……」

  「我知道,我都知道。」周衍像哄小傢伙一樣,拿出無限的耐心。

  他額頭貼著她的,如同對待稀世珍寶一般,袒露心聲,「我只是怕你離開我,從離婚到現在,我做的每件事,都只不過是想挽回你,但你不要有心理壓力,即便你不願意,我也會一輩子保護你和孩子,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