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真真假假一場戲

  護士的回答直接讓蔣聿傻眼了。

  蔣聿愣了一會兒,只感覺到胸腔里那刻心,跳動的越來越快,幾乎就要破喉而出。

  「怎麼會這樣?」

  他踉蹌了一步,整個人都懵了。

  手術成功,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李誠出爾反爾,給周母捐獻了骨髓,要麼有了新的骨髓捐獻者。

  但是那天李誠在飯桌上答應的好好的,不會讓周衍如願,他沒理由突然就臨陣倒戈。

  至於新的捐獻者……

  胡思亂想的關頭,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看到柳怡兩個字在屏幕上跳動,手機頓時變成了燙手山芋。

  「要不要我幫你接?」

  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蔣聿回頭,看見站在身後的姜且,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

  「姜兒,你怎麼在這兒?」

  他想笑一笑,卻怎麼都擠不出來。

  就見她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表面上看著一臉溫和,但實際,眼底卻有抹化不開的冰冷。

  有種已經看穿一切的感覺。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姜且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大有深意的說,「大中午的,就過來打探情況,會不會太心急了些?」

  「姜兒,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事已至此,蔣聿只好裝傻充愣。

  姜且卻不與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他母親接受了李誠的骨髓,手術按照事先定好的,正常進行了。」

  反應了兩秒,蔣聿再也控制不住的表現出了震驚,「你沒有阻止他?」

  「那天我和李誠的談話,你不是全程都看見了嘛,我阻止了呀。」不待蔣聿說話,姜且又補充,「可是他要價實在太高,我承受不起,後面你不在的時候見了一次,又談崩了。這件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而已!」

  他一愣,氣極反笑,「你故意在耍我?」

  「怎麼能這麼說呢,我也只是好奇,你背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姜且一字一頓,卻擲地有聲,「從周夫人被接出來開始,你就一直在不經意間向我透露消息,一開始我的確以為你是好心,想幫我,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你是另有所圖。你試圖用這件事,挑撥我和周衍之間的關係,讓我們徹底決裂,我說的沒錯吧?」

  原來她都知道!

  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也在這一刻『偃旗息鼓』,沉寂下來,似乎電話的主人也發現了不對。

  蔣聿目光閃爍了下,也漸漸明白過來了,「別告訴我,這段時間你和周衍所發生的種種,都是在演戲?」

  「不這麼做,怎麼能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呢,」姜且對他,只有滿眼的失望,「近半年以來,你的帳戶進了多筆大額存款,你還在市中心為自己置辦了房產,雖然是以你母親的名義,但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他明顯慌了,「你調查我?」

  「蔣聿。」姜且嚴肅喚他名字,沒有半分的愧疚,「你一直在幫柳怡對付我,是吧?」

  雖然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但是這會兒當著他的面說出來,姜且還是覺得難受。

  朋友的背叛,不亞於愛人。

  她直到柳怡恨她,卻沒想到,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自己身邊的朋友,居然會聯合外人一起害她。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姜且覺得心寒,「我待你不薄。」

  「你是待我不薄,可是我要的,你始終不肯給我。」

  見狀不妙,蔣聿索性破罐子破摔,「周衍羞辱我,公司同事在背後詆毀我,這些你都知道嗎?我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可你為什麼不趕走周衍?我付出了那麼多,每天矜矜業業的幫你,到頭來,卻成了笑話。換成哪個男人,能接受的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

  姜且被這個荒誕的理由氣笑了,「周衍因何進公司,你不是不清楚,當初他和姜廣濤買走了大量的股份,我也是形勢所迫,你如果不爽,為什麼不直接和我說,反而在背後搞這些見不得的小動作?」

  「我說了有什麼用?你真的愛過我嗎?」

  蔣聿看著近在咫尺的姜且自嘲一笑,「你的人雖然和周衍分開了,但是心卻沒有,在你看來,他比我重要的多。」

  「別再給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你僅僅是在報復嗎?」姜且可悲的看著他,「你通過幫柳怡做事斂財,財務部門那些消失的資金也是進了你的口袋,與其說你是因愛生恨,不如說是利慾薰心更貼切。」

  蔣聿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內心深處那麼一點見不得人的骯髒想法,就這樣被她明晃晃的戳破,他如同被扇了一耳光般難堪。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無力的垂下肩膀,認栽了。

  「我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你會這麼大度。其實退一萬步講,你應該把戲演到底的,讓周衍以為是我在蠱惑你,你便可以一箭雙鵰,藉機阻止周母手術,為外婆報仇,何樂而不為呢?」

  姜且開誠布公的告訴他,「因為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難受。如果我真的按照你的想法,即便周母下了地獄,外婆也不會高興的,她會因為我變得面目全非而感到失望。我也會為自己的狠毒,而無顏再撫養開心長大成人。」

  陰溝里的老鼠,和生活在陽光下的孔雀,到底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蔣聿忽然明白了自己和姜且的差距,出身不同,生長環境不同,造成了兩人在面對事情的處理方法都跟著截然相反。

  她的恨坦坦蕩蕩,他的恨卻是不擇手段。

  「錢是我貪的,工地的事,還有許多你想不到,也都是我做的,想怎麼處罰,悉聽尊便,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

  他目光灼灼看著姜且,「別動我的妹妹和母親,她們是無辜的。」

  姜且閉了閉眼,也不知道該講什麼,只叫司機先把蔣聿帶走了。

  不多時,周母的手術結束了,人被推回了病房。

  姜且只瞄了一眼,就看見周母全身上下插滿了管子,露出來的一截手臂也是皮包骨的程度,忍不住攔了一名護士詢問,「結果怎麼樣?」

  「一切順利,手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