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開心晚上異常的興奮,姜且和育嬰師兩人一起鬨,費了好大的勁兒,她才睡著。
姜且洗了澡出來,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有許多未讀信息。
她一一回了,最後一個是周衍的。
看到他的報備,姜且先是有些受寵若驚,隨後就皺起了眉頭。
已經快凌晨了,吃的什麼飯,也不該這個時間都不回來。
難道是文家盛情難卻,喝醉了酒?
姜且想了想,看在他主動『請假』的份上,也象徵性的問候了一句。
但是這條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一直到姜且睡著,也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轉天蔣聿正常來上課,小開心一改之前的懈怠,自己主動刷牙洗臉吃早餐,也不用姜且陪伴了。
她倒樂的自在,難得悠閒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可都快中午了,也不見周衍回來。
姜且想著,他許是直接去公司了,正準備打個電話,就聽見樓上的房間門敞開,小開心在裡面大喊。
「不好了媽媽,蔣老師出血了——」
出血?
姜且被這兩個字驚的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走上去一看,蔣聿的手竟然破了一個很深的口子。
鮮血不同的外涌,順著手指,蔓延了整隻手。
看著無比觸目驚心。
「怎麼搞的?」好端端的上著課,怎麼突然就受傷了。
見狀,小傢伙扣著手指,小聲囁嚅道,「媽媽,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
「沒關係開心,我沒事。」蔣聿安慰完她對姜且道,「我剛才給她粗略的檢查了一下,應該沒有傷到,今天的課恐怕是無法進行了,我改天再補上。」
都這個時候了,上課哪有傷口重要,姜且看他額頭上都是汗,嘴唇也白了,趕緊把開心交給了育嬰師,隨後叫了司機開車去往了就近的醫院。
好在送醫及時,傷口倒是沒有多要命,不過有碎玻璃渣需要清理。
只是傷口的面積不大,還沒到能打麻藥的程度,醫生開始操作之後,姜且聽見蔣聿把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卻愣是沒讓自己喊出一聲來。
十指連心,這種疼,姜且可以想像的到。
她看了幾秒,看不下去了,「你要是疼的話,就喊一聲,沒人會笑話你的。」
姜且看見醫生丟進垃圾桶的酒精棉球都是血,其實她暈血,但是在蔣聿面前,還是不得不強撐著。
後者擠出一個笑,「周太太未免也把我想的太弱了,不過是挑個玻璃渣而已,我只慶幸,不是開心受傷,不然她可是有罪受了。」
誰說不是呢,姜且也是滿滿的後怕。
等處理好傷口,姜且又詳細記錄了醫生說的注意事項,拿了藥,這才從醫院出來。
「這周都給你放假,等什麼時候養好了,你什麼時候再來上課。」
姜且痛快的給他放了一周假。
「會扣課時費嗎?」蔣聿問。
「你都這樣了,我再扣你錢,豈不成了周扒皮了。」
蔣聿晃了晃被包紮起來的手掌,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這麼說,我算不算因禍得福呢?」
姜且無奈,不跟他說笑,「去哪兒?我讓司機送你。」
「我想去趟超市。」蔣聿苦笑了下,「醫生說一時半會還沒辦法拆繃帶,我想採買點速食,這樣就不用開火了。」
姜且吃驚,「你平時自己在家做飯嗎?」
「是,點外賣太貴了,自己做划算一點,所以大多時候,我都是自己動手。」
左不過相差無幾的年紀,還是個大男孩,居然還會做飯,瞬間,姜且對他更加佩服了。
同時從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了有幾分窘迫。
家境不好的人不在少數,誰也沒有周衍那樣的好命,可以含著金湯匙出身。
但是他沒有自怨自艾,反而努力生活,積極向上,這份自強,是姜且打從心底里佩服的。
「那這樣吧,司機留給你,等你回了家,再讓他回來就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給我打電話。」
姜且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蔣聿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對他那麼好,醫藥費也是她出的,這個傷,受的倒是很值。
「那怎麼行,這裡不好打車,開心還在家裡,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心意我領了。」
蔣聿堅持沒有讓司機送,姜且看他一個人,帶著一隻受了傷的右手,猶豫半秒,終究還是心軟了。
「開心這個時間應該也睡午覺了,正好家裡的阿姨不在,我要去給她買些輔食,不如一起吧。」她打開車門,提議。
很巧妙的化解了這份尷尬。
或許是和姜萊差不多的年紀,姜且對蔣聿,不由得多了那麼一點憐憫。
等兩人從超市出來,姜且坐在車上,遠遠的看了一眼他住的地方,儘管做好了心裡準備,卻還是內心小小的受到了一點衝擊。
原本還那顆想辭退他的心,也隨之漸漸地有了變化。
但是姜且拒絕了蔣聿上去做客的邀請,不是嫌棄,而是孤男寡女的,實在不合適。
等她折騰了一圈回到家,庭院裡倒是多了一輛車。
周衍回來了。
姜且起初沒放在心上,直到進門後,直覺就感覺氣氛不對。
育嬰師抱著剛剛睡醒的小開心在樓下,一副仿佛連聲都不讓孩子出的模樣,更是讓姜且一頭霧水。
「怎麼了?」
聽見她的聲音,育嬰師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三步並做兩步走上來,「哎呦,我的祖宗,您可算回來了,周總回來了,沒找見您人,當時臉色就不好了。」
「你跟他說我去醫院的事了嘛?」姜且不懂他不高興的原因,明明不回信息的人是他,竟然還好意思發脾氣?
「我哪敢說,他一進門就像是要吃人的樣子,我嚇得連看他都不敢。」育嬰師說道。
姜且一時也摸不透周衍的心思,只叫她把買回來的食材擺進冰箱,又和小開心囑咐了幾句,這才往樓上走去。
她推門進去時,臥室內聞針可落,安靜的只剩下了男人的呼吸聲。
姜且正要開口,一股濃重的煙味去傳入口鼻,她皺眉,對著男人臨窗而站的高大身影正要說話,男人卻先一步發問,「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