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時候，江瑤下意識嘆了一口氣。
這家人從大到小，無一不是喜歡死纏爛打。
以前的林淵然是這個樣子，現在的方素雲也是這個樣子。
只是還不能兩個人下樓，方素雲又一次撿起了地上的石頭。
看著她往上一扔的樣子，沈律摟著江瑤的後腰走到了門口。
到了這個時候，樓下的保鏢也已經反應了過來。
他們衝出門去把方素雲給控制了起來。
結果那些人才剛剛接觸到方素雲，方素雲就撒起了潑。
「救命啊，殺人啊，你們是誰？你們為什麼要綁架我？救命啊，救命……」
方素雲一邊高喊，一邊又在低聲嘟囔，這明顯又是神志不清了。
「看來她是真的病了。」
江瑤一直站在二樓觀察著。
她知道方素雲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從前在林家，她也是偽裝得最好的那一個。
這麼好面子的一個人，哪怕真的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副撒潑耍渾的樣子。
所以除了受到了刺激病入膏肓之外，似乎沒有了別的解釋。
「林家那邊估計也是不會約束她的，我還是把人留在這兒吧，總要以防萬一。」
這一次沈律明顯不是商量的語氣。
江瑤想了想，自然也就沒再推辭了。
當天晚上沈律就下樓去跟眾人吩咐了一通。
江瑤一直站在樓梯上看著，看著沈律帶著一群人忙裡忙外，很快就升級了整個別墅的安保系統，順便還在顯眼的地方安上了攝像頭。
等到忙完這些之後，外面的天都已經翻起了魚肚白。
江瑤若有所思地回到了房間。
不得不說自打知道了沈律前女友的事情之後，江瑤的心裏面就好像多了一根倒刺。
每當觸碰那段回憶的時候，就有一種心酸的苦痛。
這種感覺也一直在提醒著江瑤，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清醒。
最起碼要清楚地知道，她對於沈律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再怎麼樣都不能動心。
結果現在看著沈律為了自己的周全內外籌謀的時候，江瑤又一次動搖了。
就在她神情恍惚的時候，沈律也進了門。
「都已經安排好了，角落裡面都安裝了攝像頭，保鏢也會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她要是再過來的話，他們會直接處理的，不會打擾到你。」
沈律說著脫下了身上的浴袍。
他出去的時候就簡單披了一件衣服，江瑤看在眼裡，趁著他躺下來的時候，江瑤自己微微一個側身鑽進了沈律的懷裡。
自從義大利回來了之後，兩個人的親密接觸，幾乎就靠沈律單方面的推動。
但是這一次江瑤選擇了主動，這算是默認休戰。
沈律似乎也領受了江瑤的好意，很快就反客為主，直接掌握了主動權。
一夜無眠，接下來的幾天，江瑤的心情並沒有好轉。
「江總，沈少又送人回來了。」
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葉霜霜小心推開了江瑤的辦公室。
江瑤一愣，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沈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那幾個人是專門負責防爆的，林家的人已經是走投無路，這種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有那幾個人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一點。」
沈律說這番話的時候，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
江瑤聽著，總覺得不是滋味，於是只能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之後，江瑤端著咖啡站在了落地窗前。
本來現在大仇未報，她不應該去考慮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
可是沈律這個人似乎沒什麼邊界感。
他已經慢慢越過了情人的界限，做了超出情人義務的事情。
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或許只是舉手之勞，可是對於江瑤來說，卻好像是一顆投入了湖面的石子，在心裡激盪起了層層漣漪。
江瑤喝著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嘴巴裡面慢慢放開，她也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當天晚上江瑤早早地就等在了沈氏集團的門口。
沈律出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怎麼來了？」
江瑤下車幫忙拉開了車門，「今晚有空嗎？」
沈律想了想，順手就把電話打給了秦子航。
一通電話打了過去，自然是招惹了秦子航的埋怨。
「喂，這個局我早就已經定下了，你之前不是答應得挺爽快的嗎？現在人都來的差不多了，你就這麼放我鴿子？你還是不是我兄弟了？」
面對秦子航的聒噪，沈律選擇直接掛斷電話。
「走吧，現在有空了。」
他說完還從另外一邊上了車。
江瑤默默嘆了一口氣，只希望秦子航別把這筆帳算在自己的頭上。
本來沈律還有些期待今天晚上的事情，可看著周圍的環境越來越熟悉的時候，他這才開了口。
「怎麼？這是真打算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做點刺激的事情？」
他單手撐在車窗上，滿臉瀟灑地看著開著車的江瑤。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心裡很亂，所以想約你去喝一杯。」
江瑤倒是沒有避諱。
沈律點頭，隨後沒再多說。
兩個人又一次出現在了山上，眺望著山下的萬家燈火，江瑤的心裡更加苦悶。
她拿出了放在後備箱的幾瓶酒。
沈律見狀，隨手拿起了其中的一瓶。
「這是你特地為我準備的吧？」
這瓶酒是他最喜歡的，江瑤之前看到過。
江瑤點頭，「畢竟是要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挑一瓶你喜歡的酒，理所應當的事。」
她說完，用起子打開了酒瓶，順便還從後面摸了兩個高腳杯。
兩個人舉杯共飲，半杯酒下去了之後，沈律這才開口說道，「江瑤，你最好有話就說。」
江瑤回過頭去看著他，這才放下了手上的酒杯。
「沈律，你是不是喜歡我？」
江瑤面對著沈律，神情沒有半點躲閃。
夜晚的微風吹拂著她的髮絲，眼尾被吹得微紅。
沈律搖晃著酒杯，他沒有回過頭來看著江瑤。
「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短暫斟酌之後，他還是以提問的方式替換了正面的回答。
江瑤輕笑，「這段時間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自從去義大利的那一次，你為我籌謀，幫我說情，現在為了讓我不用那麼為難，還幫我演戲，沈少，我不值得你花費這麼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