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突然又想起了凱薩琳說過的那些話。
凱薩琳固然可惡。
可如果要不是她開了口，江瑤怕是要一直都被蒙在鼓裡了。
「江瑤？」
沈律感覺懷裡的人沒有什麼反應，所以特地低聲喊了一句。
江瑤有些恍惚，短暫猶豫之後，她突然回過了頭，挽著沈律的脖子吻了上去。
這不是江瑤第一次主動，不過依然讓沈律覺得驚喜。
當天晚上兩個人徹夜未眠，次日清晨，沈律摟著已經洗漱過的江瑤，神情之中滿是繾綣。
他輕輕撫摸著江瑤的髮絲。
到了這一刻，他們的關係似乎已經沒有了邊際。
「昨天害不害怕？」
沈律開口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低沉又帶有些許的沙礫感，聽著很是性感。
江瑤躺在他的懷裡。
激情過後，她臉上的表情更加冷漠了。
「還是要謝謝你一直站在我的身邊。」
江瑤隨口回了一句。
沈律倒是沒有多說，只是把人抱得更緊了。
「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
江瑤輕笑，「那這樣說起來，當你的情人也挺好的，不僅能在商場上橫行霸道，哪怕闖了禍，也有人幫忙兜底，是這個意思嗎？」
沈律一愣，他明顯是沒有想到江瑤會在這個時候提起情人的事情。
「如果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們的那份合約可以作廢。」
話脫口的時候，沈律自己都有些驚訝。
他之前不是沒有過別的女人，不過唯獨只有江瑤，才有這份例外。
聽到這個消息江瑤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驚喜，反而是單手撐著腦袋，笑意盈盈地看著沈律。
沈律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有些不太確定江瑤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
江瑤扯著嘴角微微一笑，「我覺得還是留著那份合同比較好，這樣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比較清楚，我給你暖床，你為我掃清障礙，交易嘛，就是應該明明白白的。」
「你說什麼？」
本來沈律只當江瑤沒有睡醒，所以才會說些意味不明的話。
不過現在江瑤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他倒是有些難以接受了。
看他神情之中帶著韞色的樣子，江瑤不慌不忙地起了身。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原本就是這樣啊。」
江瑤的神情十足自然，仿佛兩個人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大手一揮，就煙消雲散了。
沈律看著已經穿好衣服的江瑤，心裡窩了一股火氣。
「江瑤，我們自從在義大利落地之後，我帶你參加晚宴，幫你引薦那些人，凱薩琳針對你的時候，我也站在了你這一邊，所以你以為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那份合同？都是交易？」
聽著沈律的低吼，江瑤神情不變，「不是嗎？說起來我一直都覺得你挺大方的，能為自己的情人做到這個地步，其實已經超過了合同約定的範圍，所以說到底我對你還是心存感激的。」
「感激什麼？啊！」
沈律從來都沒有想過，竟然會從江瑤的嘴巴裡面聽到這種話，他說著大動肝火，站起來拽住江瑤。
江瑤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只是說的話卻讓人噎得慌。
「當然是感激沈少為我做的一切，哦，不對，不應該說是為了我，你這麼有權有勢的人，不過就是指甲縫裡隨便漏一點，就已經足夠我感激了，當然了，我也算知恩圖報，對吧？」
「知恩圖報？所以你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回報我？」
沈律被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可他始終還是克制著心中的情緒。
江瑤毫不意外地點頭，「不知道你昨天晚上還滿意嗎？如果不滿意的話可以跟我說，我一定會好好改進的，畢竟像你這麼大方的金主已經不多了，我很珍惜。」
這句話就好像是平地一聲雷，沈律只覺得腦子裡面嗡得一聲，他順手就撒開了江瑤。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或許是為了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他踱著步子走到了另外一邊。
江瑤點頭，順手拿出了放在柜子裡面的行李箱。
「我當然要這樣想，畢竟你也是這樣想的，不是嗎？對了，我這一趟過來的任務也完成了，公司還有很多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沈少，你應該還要等著簽約吧，那我就先失陪了。」
江瑤說完，拉著行李箱出了門，完全就是一副肆意灑脫的樣子。
聽著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沈律差一點被氣得當場暈了過去。
他這輩子都是眾星拱月，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
這一時之間還真是被氣了個天旋地轉，一直到外面的天都亮了，他才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原來就在他還在享受著和江瑤的義大利之行的時候，江瑤就已經定好了她獨自一人回國的機票。
想到此處，沈律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
回國的江瑤自然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長路漫漫，她根本就睡不著。
這一路，江瑤想了許多，到了最後她只能按捺住了那尚未破殼的衝動。
江瑤知道有些感情就應該扼殺在搖籃之中。
不過理性終究是敵不過情感，等她落地京市的時候，整個人明顯憔悴了不少。
再回林家，林氏夫婦自然又是格外殷勤的模樣。
「瑤瑤，你終於回來了，傻孩子，你回來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也該去機場接你啊。」
方素雲滿臉熱切地接過了江瑤的行李箱，就連一旁的林勁松也跟著一起忙活。
「瑤瑤，這一趟還順利嗎，沈少回來沒有，他肯定沒少照顧你吧？那咱們也應該請人家到家裡來吃個飯，換個人情才是，你沒跟他一起回來嗎？」
夫婦二人打的如意算盤，江瑤一聽到沈律的時候，神情有些變了，但還是強撐著從行李箱裡拿出了禮物。
「爸媽這一趟義大利之行挺順利的，沈少還沒回來，他還得在那邊等著和丹夫人簽約，我和丹夫人打了個照面，她對我印象不錯，以後說不定有合作的機會，這是給你們帶的禮物。」
江瑤說完，一股腦地把行李箱裡的東西給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