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萬千花蕊慈母悲哀

  電話另一邊傳來壓抑著激動心情的年輕男人的聲音,至於為什麼白鳥能聽得出來,這歸功於她的異能,現在的她對於人的情緒的掌握非常強。

  「啊,是的,我是白鳥。」

  白鳥雖然有信心自己的小說能過審,但是對方這態度...這也太誇張了吧,說實話她寫的並沒有多好,她是不會寫那種疼痛文學的人,不會辭藻的堆疊,唯一擅長的可能就是劇情邏輯和人設了。

  「白鳥老師,您今早投送的稿件通過了,我們一直無法通過郵件聯繫到您,又擔心您會投到其他雜誌社,所以才貿然給您打了電話,非常抱歉。」

  小野弘樹聽到白鳥承認了身份後,反而更激動了,「您的小說非常有趣,構思也很巧妙,您打算寫多少字呢?」

  「大概有近二十萬字吧,這是一部中篇小說呢。」白鳥還真沒關注字數,但是心理大概有個數。

  「那我們約個時間面談吧,雜誌社這邊想要和老師簽約,白鳥老師什麼時候有空呢?」

  「我現在就在外面,如果您有時間的話,我在目黑町的秋田咖喱店。」白鳥一向不喜歡拖沓,這本小說是試水,如果成功了,那麼以後寫作或許就是她的主業,但是她還要用另一種方式來試驗自己的異能。

  白鳥不想在小說上用異能,主要是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她擔心她的情緒擴大引導會造成不好的結果,如果是單一的情緒引導,那不是破壞了文學的價值麼。

  「好的,我現在就趕過去。」電話那邊傳來了椅子被拉開的聲音,小野弘樹聽上去很著急。

  「不用著急,路上小心。」白鳥擔心這位編輯路上再出什麼意外。

  掛斷了電話後,白鳥一隻手撐著下巴,思考著她後續的計劃,她打算去當歌手。這麼說或許不太準確,她只是想發唱片而已,對於當全職歌手不感興趣,她覺得通過音樂進行情緒引導是最直接的方式了。

  這幾天寫小說的時候她也將那首《萬千花蕊慈母悲哀》翻譯了日語歌詞,自己也唱了幾遍,還用手機錄下來了,她的手機鈴聲就是用的自己唱的這首歌。

  音樂總是能給她帶來靈感,她有很多腦洞都是在聽歌時候產生的,每次寫作的時候也喜歡把那首帶給她靈感的歌拿出來循環播放。

  「那個...冒昧問一下,」織田作之助突然轉向她開口,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您的手機鈴聲是什麼歌?」

  「啊?」

  這個問題是白鳥沒想到的,她猜測織田作可能會和她搭話也只有小說這一個緣由。

  「那個啊,這首歌叫《萬千花蕊慈母悲哀》,是我自己唱的。」

  「啊,這樣嗎?很好聽啊,雖然只聽到了兩句歌詞,但是畫面感很強,剛剛無意聽到您的電話,您是位作家嗎?」

  果然,織田作還是問了作家的問題,這也是白鳥一開始認為織田作可能會問的問題。

  「還稱不上作家吧,只是在寫點東西,還沒有正式刊登呢,不需要用敬語啊,我今年才十六歲,應該比您小很多吧。」白鳥不太習慣被別人用敬語稱呼,最後一句倒是故意的,她想搞清楚這個文野世界中劇情發展到哪一步了,畢竟動漫里可沒提過具體年份。

  「十六歲嗎?我今年二十二歲,確實比我小很多啊。」織田作點了點頭。

  白鳥的心一下揪了起來,她記得很清楚,織田作死亡時只有二十三歲。

  「對了,忘記說了,那首歌不是我寫的,我只是把它翻譯成了日語而已,嗯,那是藍星老師寫的。」白鳥想要轉移話題,她知道她在逃避,許多人穿越進了二次元必做的就是救濟,但是白鳥沒有那麼強的能力,她本人的戰鬥力更是幾乎為零,這樣的她如何去救其他人呢?

  那可是森鷗外的謀劃,太宰治的老師,人稱AI精的傢伙,她可不覺得自己的腦子能玩的過對方。白鳥不是聖母,但是知道對方的命運,卻什麼也不做看著對方死去,尤其是在知道這個人是個好人的情況下,白鳥覺得自己做不到,但是她又能做什麼呢?

  「Soga,那也很厲害了,而且唱的很好聽。」織田作的確如同那些同人里所說的那樣有些天然。

  「你想聽聽嗎?」說實話有點羞恥,白鳥還沒有把自己唱的歌錄下來給別人聽過。

  「可以嗎?」織田作歪頭,他確實有些好奇那首歌,他之前從沒有聽過那樣的音樂,就是那種很有故事感的音樂。

  「嗯,本來也是想等到小說連載結束時放出來的,我寫的小說就是聽了這首歌之後有的靈感呢。」白鳥從手機里找出歌曲的錄音。

  「下晡 一個人踮厝內

  .......」

  白鳥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歌詞四句歌詞描繪出了一副畫面,織田作安靜地聽著歌,在一段旋律過後腔調發生了變化。

  「共你的 記持啊 囥佇我的心內

  騎你的 白馬啊 行你欲行的路

  風吹來 花落塗 點一欉香祈求」

  快速的三連音形成獨特的腔調,接著是一句怒音——

  「南無觀世音菩薩」

  織田作的眼睛微微睜大了,結合上下句歌詞,再加上用怒音唱出這一句,給他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若准講你 算著這齣悲劇

  你敢會看顧 紲落來伊頭前 彼逝歹行的路

  夢中的我 看你沓沓仔行

  牽你的亡魂 有一工咱做伙 轉去彼個所在

  .......

  雨 微微仔落

  天 微微仔光

  看你 微微仔笑

  後世人再會。」

  一曲結束,卻給織田作帶來不小的衝擊感,說是一首歌更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唱的很好聽,不過我突然很想看你寫的小說。」

  「這個月下半月的《星球文學》應該會刊載,幸好我在截止日前提交了。」白鳥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白鳥。」

  織田作之助握住了對方伸出來的手,「你好,我叫織田作之助,我會買來看的。」

  「那就多謝捧場啦。」

  織田作認真地點了點頭。

  織田作的咖喱飯先好了,白鳥的鰻魚飯緊跟著被端了過來,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沒有聊什麼含帶個人信息的話題,說的也是關於寫作方面的事,在「得知」織田作也想要寫小說後,白鳥鼓勵對方要試著動筆,光是想的話永遠也沒法寫成。她當然清楚織田作為什麼還沒有寫,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她知道這一點。

  吃完了飯,織田作提出了告別,白鳥則站在門口等待小野弘樹,對方來的也很快,白鳥打量了一圈,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灰色的西裝,帶著一副方框眼鏡,長著一張老實人的臉。

  白鳥主動和對方打了招呼,小野弘樹愣了一下,似乎是完全沒想到白鳥的年紀這么小,二人來到了旁邊的一家咖啡店。

  「沒有想到白鳥老師這麼年輕呢。」在又一次做了自我介紹後,小野弘樹開口感嘆,隨即又嚴肅起來,「但是我們不會因為白鳥老師年齡小就剋扣您的合約,這是一份中篇小說的簽約合約,但是在此之前,我還是要問老師您有多少存稿?」

  「我已經寫完了。」白鳥接過了合同,仔細閱讀起來。

  「那太好了!」小野弘樹激動起來,他算是一名新人編輯,主編將白鳥分配到他這邊也是因為看到文風這是一名新的作者,而且年齡看上去也不大,所以才想讓年輕人和年輕人一起,能夠更好地合作,只是可能主編也沒想到白鳥的年紀這么小吧。

  白鳥閱讀了一遍合同,在此之前她是查閱過相關的數據的,所以確認了對方並沒有糊弄她,這份合約給的價錢反而要偏高一點,內容也寫了如果會隨著名氣的增長而提高報酬。

  「合同我同意了,但是我現在還不滿16歲,因為是個孤兒所以也沒有監護人,所以如果要簽署這份合同還需要一位臨時臨時監護人,如果您願意的話。」白鳥直視著面前的男人,她完全不擔心對方會以此損害她的利益或人身權利,畢竟她對於對方的情緒掌控的一清二楚,隨時可以調整一些對她不利的情緒。

  「誒?我,我嗎?」小野弘樹非常驚訝,一時驚訝於白鳥的年輕,而是驚訝於對方話中的意思,「我這邊完全沒問題!但是我們才第一次見面,白鳥老師...」

  「嗯,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看人還是蠻準的,我相信你。」白鳥實在是懶得去找什麼監護人,太麻煩不說,而且不在身邊的話也不好掌握。

  「白鳥老師—」小野弘樹握了握拳,「我不會辜負白鳥老師的信任的!但是白鳥老師可不要這麼輕易相信別人啊!橫濱也不是很安全的。」

  「我知道了。」白鳥倒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二人直接去辦理了臨時監護人的身份,白鳥也簽下了那份合同,又和小野弘樹聊了一會兒,確定了每一期刊登的字數,二人就分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