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未來
「這可不是什麼挑撥，我只是在簡單的闡述一個事實，這個世界可以是我的，可以是你的，或許也會是其他無數人的，但唯獨不會屬於他，因為……」
「他只是一名過客……」
五條悟輕聲道出了那句看似是灑脫之言，實則卻是擺在眼前的真相，他現在已經明白了，明白了羂索做這一切的目的，明白了他背後那個陰謀，不、應該說陽謀的全貌。
很簡單、以目前的形勢來看，恐怕羂索已經做好了隨時將源一過去的一切公之於眾的準備，而一旦這麼做，其他人肯定沒有他這麼了解源一，那麼對其產生恐懼、排擠、厭惡是必然的事。
只需要一點點挑撥、甚至可能都不需要，民眾以及那些新生代的術師們就會開始發起討伐，無論是咒術界還是現世政治高層，那些洶湧而起的浪潮會將源一推向所有人的對立面。
不止是霓虹境內，甚至包括外國或者直白了說，那些個這個星球排的上號的國家勢力，他們會允許一個真正能夠『對國』級的術師安然存在嗎？
這樣下去無非就是兩種結果，要麼神源一展現出碾壓的力量，在碾死前幾批冒頭的存在後，形成一種脆弱的平衡，但這個過程中恐怕霓虹將會成為歷史，而他們如今所努力的這一切都將會成為泡影。
第二種就比較簡單了，神源一消失、或者說離開這世界就可以了，照羂索所言，前者是來自另外的平行時空，在那些地方有著各種各樣的五條悟、羂索以及其他人，而神源一則是迷失在了這茫茫時空中，他在找尋回去的路的同時，才順便做了這些嘗試。
那麼只要神源一離開，事態就有著平息下來重新走上正軌的可能，而且按照五條悟對其的了解，恐怕第二種發展才是最有可能發生的。
而這、也是羂索希望看到的景象，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沒辦法處理某種意義上已經無敵的神源一，那就不需要打敗或者殺死對方，直接讓其『出局』、離開這場遊戲不就好了。
再不濟如果發展是第一種可能性，那對羂索來說也無所謂，既能看一場熱鬧的同時，他還能將水徹底攪渾，之後還說不定會有其他機會呢。
所以這就是個明明白白的陽謀，羂索將事態的發展趕到了這個分岔路口，想轉換也無法轉換，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而且無論怎樣、羂索都不會虧。
「想明白了？不愧是五條悟啊，那麼、我要做的也差不多完成了，那就慢慢做出你的選擇吧，不過要記得、留給你還有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
看著五條悟克制起來的殺意，羂索微微一笑隨後離開了這處結界隱藏的空間，只留下五條悟雕像一般立在原地，微垂的眼眸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
東京、咒高。
結束了今日的教學任務，在神源一宣布下課以及布置了課後作業後，學生們才整齊的回應然後又恢復到了眼觀鼻鼻觀心的姿態。
步入了這所咒術學校後，學生們也從最初的興奮逐漸冷靜下來，然後將所有心神投入到了這新奇的學習之中，無論他們過去的學習成績如何，如今都沒有人能夠比他們更認真。
而在這個過程中，對於各個老師的熟悉、了解，便成了他們群體中談論的一個經久不衰的話題。
首先最受歡迎的老師是教授咒術界許多基礎認知，並且以一個很直白的方式教給他們的天內理子，當然其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就是天內理子非常輕易近人，與這個年紀的他們很能聊得來。
因此天內理子也是最快和這些學生成為近似朋友的老師，而且很多關於其他老師的信息，都是天內理子當做八卦和他們講的。
不著調但其實是御三家其中之一的家主，並且實力很強的五條悟，看起來笑眯眯實則也很嚴格但對學生們也有一定寬厚的夏油傑，面容凶神惡煞更像是黑道大哥但其實很有愛心的夜蛾正道。
還有非常靠譜、課堂絕不拖延一分鐘，卻能很好完成教學內容的七海建人，以及人很漂亮說話又好聽的冥冥小姐。
當然的當然、還有他們的校長，被之前提到的所有人都一致認為是最靠譜的絕對依靠的神源一，但在學生們眼中，那些各式各樣的形容詞彙之中，還要再加上一個『最嚴厲教師』的頭銜。
他一視同仁，對每一個學生都展現出了最嚴厲的一面，理論課業、實戰課業，即便是據說由他和五條老師看著長大的禪院惠，一旦不合格都不會有任何優待。
這樣下來學生們能夠學習到的東西的確很多，但同時也讓他們對其有了一層敬畏的濾鏡，大概就是那種對待最嚴厲的年級主任的感覺吧。
據說在女生群體中還是有不少人吃這一款的，就是沒人敢當面大膽的表現過少女的熱情罷了，畢竟無論是誰當著那雙冰湖一般冷邃的眼眸時，理智都會瞬間回來吧。
送走了他們的這位老師兼校長後，學生們才逐漸活躍起來，然後討論著課後完成課業的煩惱，以及之後要幹什麼。
……
離開身後的喧囂，神源一走出這棟新建沒多久的教學樓，然後在外面一棵樹下看見了正在出神看向遠方天空的五條悟。
沒有任何意外之色的神源一走向了他，然後被驚醒回神的五條悟看了過來，以往大概會是笑起來隨即打招呼的他，這次卻意外的平靜，並且看過來的眼神欲言又止分外複雜。
「走吧。」
沒等五條悟開口，神源一就先發制人，示意他跟上來，後者也並未帶路到哪裡去，而是到了他的辦公室，也是其平常休息的地方。
側屋中、神源一取下茶具開始燒水，在他無言的一連串動作中，坐在桌前的五條悟在第一縷茶香渺渺升起時，似是終於做出了什麼決定，隨即眼神堅定的正欲開口。
「羂索全都告訴你了。」
五條悟略微愕然，但隨後鬆了一口氣放鬆了不少，他還正在想該怎麼打開這個話頭呢，現在話題由神源一主動挑起他就輕鬆了很多，不過他對此也有幾分好奇。
「你怎麼知道的？」
神源一將茶壺的蓋子合上等待下一遍水開，然後笑了笑指著自己的眼睛：「你忘了嗎？我是能看見未來的。」
五條悟略微後仰以示尊重，神源一能夠看見未來的事情他是知曉的，但過去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對未來片刻的窺視，在戰鬥中作用很大，這也是他很多次體術切磋一敗塗地的主要原因，但那種能力其實還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嗎？
「只需要看見一些未來，加上一點點的推測，不難的。你有很多話想對我說吧，暢所欲言吧、悟，其實我能夠看見的未來很多哦。」
五條悟收拾了紛亂的念頭，看著那一盞被推到他面前青綠的沁香茶水，他接過後一飲而盡，享受了一番極品的茶香，這種回到了他所熟悉的過往相處氣氛，一下就讓五條悟沒了顧忌。
「所以你已經看到了這一切，包括未來將要發生的可能，那我還想那麼多幹嘛，你有什麼計劃說出來不就好了？」
神源一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抬起眼眸與五條悟對視著：「還記得我說的麼，一個人的力量想破壞很簡單，可是若想創造，那就難如登天了，世界的變化、改造需要的不是一言堂，悟、你明明也有一個答案的。」
五條悟聳了聳肩，雖然沒想到神源一看見未來的能力會如此強大，但這樣倒是省了他許多心力，而且既然神源一能看到、了解到這種程度，要說他沒有應對的計劃，五條悟自是不信的。
可看著神源一的眸子，他卻從心底泛起了一陣難以言明的悸動，要說對於羂索的這個陽謀，五條悟真的沒有從內心思考過什麼解決方案嗎？
答案當然是否，他想過很多種解決方法，有控制輿論、在高層達成交易最終嘗試能否消弭這種負面影響，也有先以暴力手段試著能否先找到並殺掉羂索的本體，最大化清除他的計劃，之後再想辦法解決餘波。
可是……在五條悟本能忽略的內心深處，其實還有一個他不願去想的最佳方案。
「不、不可能，這樣也……」
「悟、我只是一個過客，記得我說的麼，我終究是要踏上『回去』的路，這個世界並不屬於我，我也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五條悟面色十分嚴肅甚至有幾分激動：「可是過去的那個你根本不是現在的你吧，那些事情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如今的這一切你付出了這麼多的心血，羂索那個傢伙也是覺得有你在，他根本沒辦法掀起任何風浪，然後才想到這個計劃的，你能看到未來……」
話語戛然而止，一個念頭突然跳進了他的心頭，這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甚至一時讓五條悟震驚的忘了剛才要說的話。
「源一……難道你早就看見了這一切？」
神源一的微笑就是最肯定的回答，五條悟瞬間就明白了一切，羂索的陽謀果然是陽謀，因為它的出現同時也是神源一默許的結果。
所以、到底為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