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玩家與npc
今日或許……不、應該說絕對會被載入史冊，當霓虹這個國家明面上那個最高負責人舉行了一場公開新聞發布會後，一些東西逐漸不那麼刻意被放在角落，它們不僅展現在了這裡的人面前，也同時展現在了全世界的面前。
雖然這位被幕後推出的傀儡說出的話並不算十分直白，但只要是明白人、關注了最近最火熱的話題，就不難看出其中的意味。
名為咒術的超自然力量，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哪怕過去有再多的傳聞、信誓旦旦的『證據』，也無法與這種官面上的隱晦承認能夠相比。
除此之外、此次新聞發布會另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就是白鷹國所屬的一艘軍艦在霓虹附近海域失事的解釋，這邊將事情推的一乾二淨，並在言語中還將真兇指向了那些有著超自然力量的犯罪分子。
霓虹一反常態、不見對白鷹國的畢恭畢敬，而他們的這次新聞發布會，就是對後者先前私下裡質問的回答：我不裝了、攤牌了！
似乎是出於對咒術這種神奇力量的忌憚，其中也有霓虹附近東國的存在因素，白鷹壓根沒辦法派出太多軍事力量來威逼霓虹，因為無論出於哪層考慮，旁邊的東國都不會任由白鷹這般做的。
簡單來說、似乎借著咒術的力量，霓虹突然有了底氣不卑不亢的頂了白鷹一次，而後者還沒辦法對其做出什麼立竿見影的打擊，所能採取的有效措施也只不過是一些經濟等方面的瘋狂打壓而已。
但霓虹的內閣已經商議出了一個結果，他們最終的結論就是，如果只是經濟還有其他方面的封鎖打壓，其實他們都可以憑藉初步公開咒術引起的一系列連鎖反應中將其消弭掉。
別的不說、大不了就是內部的親東國派占上風，略微轉變一下策略，也至少能保住大致的穩定，但這方面絕對不能向白鷹妥協，其中不僅有其貪婪無度的作風原因，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以咒術界為代表的那一方勢力不同意這個選項。
所以他們的商議其實都只是局限於這個範圍之內，最終才得出了這個結論，至於背後別樣心思、算計就更是複雜了。
……
「眼界狹隘的一群蠢貨而已，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這個國家很快會名存實亡吧？」
神源一露出了一個真實的笑容，他將目光落在一旁的羂索身上：「你能看出來這種趨勢很不錯，既能十分了解現世的規則運轉，又能不被那些凡塵俗世的一切困囿目光，羂索、若論這方面的話，咒術師當中你該是佼佼者。
不過你也別小看那些政客，他們雖然無恥、沒有下限，但真論這方面的嗅覺眼光，他們當中必然也已經有人發覺了這種趨勢。」
羂索先是略有困惑，隨後是恍然，再然後是嗤笑：「發現了卻仍然按著這種趨勢走麼，他們關心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國家民族都不在他們考量之中吧，這一點上來說他們簡直是天生的詛咒師人選呀，哈哈！」
神源一神色未變，似是對羂索的話語十分認同，隨後接著說道：「羂索、這個國家和民族是與它如今的地位成就不匹配的，過去它只是依靠隔壁那個古老文明而依存的彈丸之地，近現代也只是借著地利和真正強者之間爭鬥的機會抓住了機會。
它沒有東國數千年連貫的歷史和璀璨的文明帶來的底蘊，也沒有白鷹自亂世中脫穎而出成就頂尖的霸氣與自信，就連其他次一等的存在那種經歷也沒有。」
作為真切貫穿了自平安時代到千年之後現代的存在，神源一就算曾經對這個國家的了解僅限於一些娛樂方面，但如今他也足以能稱得上是最了解其古今歷史、一切發展脈絡的人了。
因為他就是那一切的親歷甚至是締造者，試問誰又能比他更清楚呢？
但只可惜、神源一……至少是此時此刻的神源一，並沒有去過更早的奈良、飛鳥甚至是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神代，那就更別提更早的、只在極少數古文明才擁有的過去時段。
咒術的起源具體無法得知，但神源一隱隱覺得自己的猜測已經有幾分靠近真相了，咒術並不是這裡獨有的東西並不是什麼秘密，世界各地都有一些零散的咒術師，只不過他們在各自的文明、地域中有著不同的稱呼。
甚至因為起源、歷史演變的過程，他們各自的體系乃至成長的方式可能都會出現巨大的差異，至少神源一在霓虹這裡看不到咒術的什麼太過精妙的完備體系。
不過也並不出奇，咒術師的補充靠血脈繁衍、覺醒，僅有的傳承被已經成為高層的咒術家族把控，咒術完全成為了維護權力與利益的死物，這樣怎麼可能發展出精彩的未來呢。
況且咒術無論是對過去還是現在，都意味著詛咒、危險，過去的術師只是能夠使用它就已經面對了太多危險，那就更不用談去深究其本質，掌握其根本力量了。
是的、咒術這種不科學的東西，在神源一看來它只是一種人類現在甚至是未來很長的時間裡都無法理解的規則，就像你在數千年前乃至人類還未從智人演化過來的時期，和那時候的『人』講述如今一切物理、數學的智慧結晶。
他們當然是不可能理解並學習的，並且只會將這一切當做是『神跡』，飛天遁地、觸及星辰、一擊滅城……這些哪一個放在過去不是會被視為神跡的存在？
但是人類卻都在自己的發展中，逐漸像一棵成長起來的大樹一般，逐級創造、學習、掌握了它們，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不科學，所謂的不科學也只是超出了人類現如今所能掌握的範圍而已。
咒術也不例外，只不過它意外的被人掌控了一點點皮毛，錯誤的跳躍了無數過程，直接觸及到了它的力量，所以它會在帶來不可思議的力量同時，也帶來了恐怖的詛咒危險。
這條路對現在的人來說為時尚早，但也不能完全的捨棄它，而神源一想要做的，只不過是在留存下咒術的同時，盡力消弭詛咒帶來的危險，好留待人類的未來能夠一窺其根本。
至於它將會在誰的手上、何時被解析成能夠理解和學習的科學，那就不是神源一能夠控制的了，畢竟那麼多的平行時空，怎樣的可能性都會有。
不過至少在現在的這個時空，神源一可以確定，霓虹不會是這個存在，因為它地方太小了，文化也不是原生自主發展到了一個璀璨的地步，簡而言之、它的底蘊太淺了。
別看世界各地都咒術凋零，但那或許只是它們過去時候的賢者特意壓制了咒術的存在，一旦真的要放開咒術存在的限制，那些古文明大國哪會弱到哪裡去？
至少就神源一以及霓虹的咒術界所知，只要咒術師踏足東國的土地，就會因各自的實力強弱，進而出現不同程度的削弱，最嚴重的甚至可能會變得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而這也是神源一那個猜測的根由之一，因此咒術率先在霓虹全面復興，對於咒術師以及這裡的民眾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如果一切能按計劃進行，那麼未來這裡的咒術力量必然是能夠壓過詛咒的力量。
因詛咒而死的人不會、也不可能徹底消失，但是這怎麼也要比突然有一天咒術被迫公開，然後詛咒大爆發所造成的未知恐怖傷亡要好得多。
但對這個國家來說，這就不是一個什麼好的事情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雖然霓虹並不算什麼毫無力量的弱者，但真的對於那些制定這顆星球規則的玩家來說，它根本就不夠格。
可以預見的是，咒術徹底公開並被證實後，這方面神秘莫測的東國或許不會有什麼過激舉動，但是誕生於近代這方面底蘊極淺的白鷹國就必然不會輕易放過這方面了。
霓虹或許能在未來憑藉咒術的威脅保持幾分體面，但更多陰損的手段、無解的陽謀逐漸會讓這個國家大變模樣，乃至名存實亡。
咒術能夠威脅到個體層面，但放在更大的層次，特級能夠『對國』的判定，恐怕只是對那些犄角旮旯里的小國才能做到吧。
甚至這種威脅都只能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一旦霓虹真的敢表露出來，那麼唯一的結果就是毀滅。
並且就算未曾表露出這種意思，所迎來的也只是手段更為溫和一些罷了，那些這顆星球真正的霸主們，他們會聯手將這個彈丸之地肢解成沒有威脅性的一個勢力。
在神源一的預想中，未來大概這裡會成為一個特殊的地方，一個充滿了咒術力量、各方勢力的集合地，就像一場試驗中率先開始驗證猜想的一個盒子一般。
好的、壞的，進步或者毀滅，它們都會率先在這裡上演，而這是一種身不由己的悲哀。
因為……
「你其實對這裡、這個世界的一切都無所謂吧？」
神源一訝異的看向了羂索，這個傢伙真的是一個異類，大部分時候來說他其實只是一個活了很久，精神思想上面出了問題的一個瘋子，但羂索卻又能在很多時候敏銳的如同有了第六感。
「你會在乎一次可重複的試驗成功與否嗎？」
羂索眼中閃過瞭然，作為極少數知曉神源一隻是字面意義上的過客的人，他現在大概也能明白這種思維方式了，這就好比一個可以不斷重新創建檔案的遊戲。
而你為了能夠更多的探索遊戲千變萬化的結局，那你還會在乎其中一次或者數次的壞檔嗎？恐怕那種失敗的結局對於整體來說，反而還好處更多吧。
並且作為這個可能是獨一無二的玩家，為了能夠打出更好的結局，那麼在這個遊戲中、即便做出怎樣的嘗試也不出奇吧，無論是殺光每一個npc，亦或者是不斷嘗試編織出自己想要的結局。
你會為了遊戲中你喜愛的那個角色，為他準備好最好的裝備、最好的一切，但也會因為某個看不順眼之類的理由，隨後殺掉任何npc，甚至這個理由可能只是想看看這種情況下會不會有特殊台詞，然後你便能因此而毀滅整個世界。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再重開一個新檔不就是嘍！
越是接近這種思維，羂索就越加絕望，但同時他也有了更多的希望，矛盾嗎？並不。
絕望是因為自己乃至這個世界都淪為了npc，這種維度上的打擊深入靈魂、直撼思想，一著不慎便可能思緒崩壞、放棄思考。
不過羂索和絕大多數人不同，他更想要看見的是『有趣』，而這種事情似乎……也挺有趣的，至於希望麼、如果神源一真的是一位超脫的玩家心態的話，那麼他的計劃反而還會有更大的成功可能性。
羂索甚至已經懷疑神源一已經知曉了他的幾分計劃，只是後者並不在乎，甚至可能同樣也在期待、配合那種未來，因為無論怎樣的結局對於玩家來說，都只是他們的收藏品之一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