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羂索的恐懼
神源一能夠確定這位虎杖倭助還有他兒子、虎杖仁，他們都不是咒術師，不談在他面前藏匿的難度，只說如果這父子倆也是咒術師的話，加上未來的虎杖悠仁，那麼這一家子三代人都是咒術師。
這便是一個在標準之上一些的咒術家族，當然、是那種比較普通的咒術家族，就像後來的釘崎野薔薇一般，其實更準確的形容應該是咒術家庭。
不要看這種以家庭幾口人為單位的構成很簡單、不起眼，但這對咒術師來說已經是非常不錯了，御三家的存在可以說是極少數的特殊例子。
而如果真的存在這麼一個三代人、目前至少是兩代人，他們全都是咒術師的話，現在的咒術界不可能對其沒有記錄，除非虎杖一家將咒術當做不存在、完全過的是普通人的生活。
否則只要涉及到咒術，像他們這種並不是到處躲藏的那些地下老鼠的術師，就必然躲不過高層的監察，畢竟這片土地就這麼大，淺水怎藏得住魚蝦。
但虎杖倭助卻叫出了咒術師的名頭，還不是其他什麼訛傳的名號，那就說明虎杖家其實是對咒術有一些了解的。
他們不是什麼權財頂級的門閥世家，所以對咒術界有所涉及，一個普通的小家庭之所能夠對咒術有一點了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的祖上出過咒術師。
只不過或許因為一代代出現的術師不夠頻繁、實力也不夠強之故，這種最常見的咒術家庭大都也是曇花一現，甚至他們為了保護自己沒有覺醒咒術資質的後代，而特意將咒術相關的東西藏下去。
而虎杖倭助很明顯應該就是那個虎杖家最後一個知曉咒術的人了，只是他或許沒能想到自己的孫子將來會走上咒術師的道路，還與其中最頂尖的那群人扯上了因果。
……
「老先生看來對這種事情也有所了解、那就好辦多了。」
神源一斟酌了一下隨即開口挑了個話頭：「您對您的兒媳、也就是那位虎杖香織的事情，知道多少？」
虎杖倭助面上沒有意外的神情，而是嘆了口氣，似是對此已有預料，接著他便緩緩道出了這一切。
「香織……她是一個很好的孩子，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她和仁沒辦法誕下子嗣，醫院我們也都跑過了也查不到什麼問題。
最後、香織她不知道從哪裡得了消息，想試試那些神神道道的法子，然後……」
說到這兒老人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而神源一和九十九由基也差不多能夠猜到後續發生了什麼，無外乎就是其遇到了真傢伙。
是的、那些什麼號稱能做到種種事情，聽起來就神鬼不明的，要麼就是那些利用這方面有溺亡心理的人從而騙取錢財的詐騙犯，要麼就是……真正的咒術師，或者說、詛咒師。
他們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會在暗處以此為幌子，去欺騙那些可憐的人，不過他們的目的就不單純的是錢財了，大多時候索取的都是貨真價實的『家破人亡』。
而虎杖悠仁的母親——虎杖香織，大約就是因為這樣而碰到了羂索才有了之後的事情吧。
不過到底是巧合還是羂索有所預謀就不得而知了。
虎杖倭助接著說道：「然後、香織她便丟了性命，可很快她卻又活了過來，並和仁誕下一個孩子。」
老人的面色也添了幾分嚴峻，顯然這種詭異的事情任誰來都能察覺到不對，一個死而復生的人……如何不讓虎杖倭助感到驚悚。
偏偏他的那個兒子還陷了進去，或許是曾經的執念吧，總之這個他們父子都分辨不出來，這個「復生」之後的香織到底還是不是原本的她。
在這方面父子之間產生了分歧，虎杖仁堅定不移的認為這就是自己的妻子，至少他所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並且對那個源自他血脈的孩子也很疼愛。
可虎杖倭助不這麼認為，他堅定的認為那個內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化的女人，終究會害死他的兒子。
然而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對這些超乎常人想像的存在又能做些什麼呢？
而之後的事情就接上了神源一或者說九十九由基的視角，後者的出現讓『虎杖香織』、現在的羂索生出了警惕心，借著九十九由基的一些遲疑，羂索成功逃掉不見蹤影。
「哎……祖上對這什麼『咒術』留下的東西並不多，到了現在那一點東西大概也會隨著我一起進棺材裡邊吧，不管香織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最擔心的還是我的兒子、還有我那尚小的孫子……」
面對神源一、虎杖倭助幾乎可以說是無所隱瞞，將一切都道了出來，而神源一兩人在聽完這一切後便是對這一切的大致經過勾勒出了一副全貌。
「老先生……」
神源一雙手交叉撐在面前，在心中斟酌了片刻後他還是決定有限度的告訴些關於羂索的事情，畢竟虎杖家算是這方面的受害者。
雖然好似在表面上他們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甚至在曾經的時空中，虎杖家也只有悠仁的父親不知所蹤，而這位虎杖倭助則是正經的壽終正寢，醫院等都有相應的證明。
而虎杖悠仁除了他這詭異的出身外，也並沒有被下什麼咒，在咒術的道路上還算是順利的。
但羂索這傢伙卻不得不防，他總是能搞出一些事來，或許沒有宿儺那般恐怖、壓迫，可這種藏在陰影中的毒蛇才更讓人食不下咽。
「簡單來說、就是有一名詛咒師，你可以理解為是那種無惡不作、拋棄道德與人心的惡徒，他的身份很神秘、古老，而促使你的兒媳復活，或者說占據了她身體的存在，就是我們所追尋的目標。」
「占據……」
虎杖倭助神色複雜，隨後問起了他最關心的問題：「那我的兒子還有孫子呢，他們不會有事吧？」
虎杖仁似乎因為香織的緣故，並不是很願意見到九十九由基，所以在這邊談話的時候，他也不在旁邊，而是去照顧虎杖悠仁了。
按照原有的軌跡來說，悠仁應該是沒事的，不過總不能和虎杖倭助說自己知道未來，你孫子不僅沒事後來還成為了一名強大的咒術師麼。
於是他便主動提出去看看虎杖悠仁的具體情況，虎杖倭助自然是願意的，九十九由基在之前就已經展示過了她，或者說她身後勢力的強大與正當。
這也是虎杖倭助願意告知一切如此信任他們的原因，他看的很清楚、那個『香織』就是禍亂的源頭，早晚會害死他的兒子，甚至是他們一家子人。
只可惜虎杖仁執迷不悟、陷入了『我執』……
「伱們想幹什麼？」
虎杖仁從屋子中走出，警惕的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在得知對方想要檢查自己的孩子後，雖然有些不願，但似乎他也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這麼偏執，而是隨即答應了這個要求。
「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孩子也很健康，可以說比他的同齡人都要健康。」
很快神源一便與九十九由基得出了這個結論，當然他們的主要檢查方向還是羂索有沒有在這個孩子身上做什麼手腳。
睜開眼睛好奇的坐在床上看著眼前兩個陌生人的小虎杖沒有哭鬧，而是很有活力的試圖扒上床沿觸碰神源一他們。
九十九由基哪裡有照看孩子的經驗，一時也有些手忙腳亂，直到他父親進來吸引了孩子的注意才將其解放了出來。
「打擾了，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有關於這方面的任何麻煩您都可以找我。」
遞給虎杖倭助一張名片，神源一便與九十九由基準備離去，離開虎杖家後神源一突然問道：「你之前與羂索遭遇的地點是哪裡？」
九十九由基如實相告隨後看起來也有點疑惑，畢竟羂索早就逃了，必然不可能還出現在那條普通的街道上，這個消息可以說是毫無價值。
不過這是對其他人而言，對神源一卻並非如此。
兩人唇角翕動間九十九由基就已明白了神源一的打算，在後者話語剛落之際，她向來都是表情控制過關的面容此時卻驚異之極。
「你是說你要將自己的時間逆流到我與羂索相遇的時候？真的假的……你的術式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九十九由基知曉他的術式，但沒想到竟能做到這種地步，如此力量、手段豈不意味著無解？那羂索的逃走壓根也算不上什麼了，因為只要神源一的確能夠回到過去，她實在想不到該怎麼輸。
「這可真是……」
九十九由基只覺得自己的某些觀念都被打碎了，她也是特級咒術師了，論力量整個咒術界能夠超過她的也沒幾個，縱然是那些人、說實在的她也不認為彼此之間的差距會大到什麼地步。
可神源一卻彷佛在告訴她：咒術師之間的差距，有時候甚至比術師與普通人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而這本來就是神源一隨意制定的計劃之一，羂索逃走了也無所謂，自己可以跳回那個時間段親自動手，也可以將其留至以後交給其他人解決。
無論怎麼樣羂索都不可能像之前那樣攪動那般風雲，因此神源一其實並未太過在意，眼下也是選擇了用術式回到過去親手解決羂索。
沒什麼好猶豫、拉扯的，神源一與九十九由基已經出發前往那條並不遠的街道，而九十九由基也在路上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如果你回到過去殺了那傢伙，那『現在』呢？」
神源一知道她問的什麼意思，片刻斟酌後想了一個她也許能夠聽懂的解釋。
「覆蓋、對於你來說這並沒有什麼不同，因為你只能『看見』一面，而所謂的記憶等等方面……就像虎杖仁一樣，你覺得他認為自己的妻子『香織』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
九十九由基想了想，隨後以虎杖仁的角度說道：「他大概認為是的吧，哪怕你告訴他其實有詛咒師占據了他妻子的身體，可在他的眼中那並沒有什麼分別。」
神源一點了點頭：「是的、而這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他對這方面的看法不同於很多人，如果一個存在擁有某一個人全部的記憶和一切，那麼當對方還維持著與你所熟悉的那個人毫無差別的表現，那這個人到底是真是假？」
留給了九十九由基思考的時間，神源一雙手合起，在這條幾乎沒什麼人行走的街道上喚醒了術式。
「領域反轉·無極！」
將術式作用於自己身上進行時間跳躍神源一已是駕輕就熟，在光芒淹沒一切、最終才顯露出現世後，神源一便透過那些正在消散的光芒看見了前方的幾個人影。
首先、是熟悉的九十九由基，此刻的她正在與一男一女對峙著，那名男性還抱著一名年齡不大的小男孩，此時顯然對眼下的情況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名黑色齊耳短髮的女子則與九十九由基同時察覺到現場驟然出現的異常，與九十九由基的欣喜不同的是，『虎杖香織』、或者稱其真名——羂索，他（她）的面孔上此刻儘是剛剛升起的駭然。
「不可能！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