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禪院家的非術師
白櫻花。💥👺 🎉👻
東京這邊名氣數一數二的一家夜總會,是許多被東京這座披著華麗外裳的城市吞掉所有夢想與未來的男男女女聚集發泄的地方。
尋歡作樂者、好奇誤入者、不懷好意者,獵物與獵人的角色在這裡不斷變換,然而在已經算是入夜了的此時,放在往日早已人頭攢動、紙醉金迷的此處卻不見半個客人的蹤影。
鎏金雕刻洞開的大門前只有一群黑衣寡言、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傢伙,他們守在門前穿著像是社畜的黑色西裝,但放在這群人身上卻像是將文明的皮披在野獸身上。
這些西裝再怎麼熨燙整齊也藏不住他們暴徒的本質,若再將目光放在他們並未完全系好扣子的襯衣下暴露出來的斑斕紋身,這些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雅庫扎」。
也就是日本的黑道,在這裡、這個職業……沒錯是職業,它們在這裡是合法的,並不是說這片土地的政府大力讚揚黑道的存在,而是這裡的黑道利用了一條法律。
那就是「結社自由」的一條憲法,其中淵源頗長便不一一贅述,總之這裡的雅庫扎便披著一層皮成了光明正大存在的組織,演變到今日這些傢伙已經變成了從事多個行業類似公司的存在。
事實上這些黑道組織也大多持有一個正規的商業公司殼子,甚至他們也的確做著一些商業活動作為一部分金錢的來源,譬如這家『白櫻花』就是合義組的頭家產業。
一應手續俱全、完全合規合法,畢竟也算是「日進斗金」的重要地方,合義組甚至會主動控制這裡的安定,不允許有破壞性的行為影響他們的生意。
但若是將他們當做和其他人一樣的生意人那就大錯特錯了,披著一層皮也依舊掩蓋不了這些野獸的本質,從誕生以來他們的存在根基就與暴力脫不開干係。
在普通人一般無法接觸到的幕後,他們的手段之殘忍、黑暗,要遠超常人的想像,否則也不會依舊被歸於黑道的行列。
然而這些以暴力為根底謀生的惡徒,如今卻遇到了比他們更殘忍、無情的存在,甚至對方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
「社長!」
一輛奢華銀色啞光的轎車停在了門前,在這些雅庫扎主動拉開車門的恭候中,一名衣著華貴、氣質不凡的女子從車上走了下來,並且以眾人的態度可以看出,這人竟是他們的首領,也就是說此女就是現任合義組的領袖。
車上隨後又下來幾名保鏢,加上跟在後面車上的人,一時間這支安保隊伍便龐大了起來,然而即便是如此,小池有紀卻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安全之感。
但是沒有辦法,繼承自父親的社長之位本來就讓一些人頗有微詞,若不是她手段狠辣,心性能力方面足夠出色,恐怕還坐不了這位置。
而白櫻花這裡的異常情況又格外的棘手,手底下的人處理不了,於是最終便到了她這個新社長的手上。
那群老東西對這種東西似乎諱莫如深,當然、他們知道的東西也不多,小池有紀則是在父親那裡了解過有關它們的一些信息。
鬼怪、妖魔……隨便叫做什麼都好,總之那是超越了常識的存在,她的父親盡力一生打拼到如今高度,才勉強接觸到了那個真正的上層世界。
「詛咒」、這個正式的稱呼才進入了他們的視野,他們才知道在真正的高層,與那些龐然大物所糾纏的還有一股無法想像的力量。
小池有紀很有主見,否則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於是理所當然的、她對父親曾經的警告並不是多麼的看重,她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存在這樣一股力量,那為什麼不能試著接觸、掌握它們呢?
畢竟不是有那麼一些人真實的掌握了那股力量嗎?於是在這次白櫻花出了那種恐怖的事件後,小池有紀按照父親交給她的方法,在所謂的暗網當中的賞金獵人網站上留下了一張特殊的帖子。
很快便有人接下了這個委託,而她便準備藉此機會試圖親自接觸一下那個被藏在雲霧之中的詭異世界,這也是她今晚親自到場的原因之一。
「對方還沒有來嗎?」
賞金網站上聯繫的沒有名字,大多都是一串代號,而接下他們委託的那個「獵人」只索取了任務位置和約定了時間,便再也聯繫不上,而此時距離那個時間還有近十分鐘不到。
難道是早就來了,然後藏在附近觀察著這裡?小池有紀心中如此想著,她將目光投向洞開的金碧輝煌的大門當中,裡面的燈光再亮此時在她眼中也如同一張噬人的大口。
畢竟可是發生了那種事情,要不是這裡是黑道的產業,小池有紀早就交給警察去頭痛了,但是這個地方不行、在發生了那種事情後,他們根本來不及轉移裡面藏著的一些東西。
如果被官方得到,怎麼說合義組都要脫層皮,搞不好為此傷筋動骨就此一路跌向毀滅的深淵也說不定,這也是她寧願交給那些同樣與他們一般處於灰黑色地帶傢伙處理的原因。
而就在小池有紀猜測著應約的「獵人」會藏在哪裡、又會怎樣進場的時候,夜色中一個人影正從街道上悠閒的靠了過來。
常人若是看見這麼多不好惹的傢伙湊在一起,第一反應當然是就此遠離,免得惹麻煩上身,現代的黑道雖然不至於當街殘害人命,但整治一個還是比較簡單的。
然而這個高大的人影卻這麼晃悠的直直走了過來,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稍微近了些後他才在路燈的照耀下顯露出了身形。
那是一個骨架高大的男人,略長的黑色頭髮、短袖七分褲,甚至腳底下踩著的還是一雙人字拖,更過分的是他手上還拿著幾串章魚丸子,正一顆顆送入口中、唇齒開合間便將它們切碎吞下。
「今天這裡不營業,快滾吧!」
守在外圍的人員見到這麼一個人靠近過來,且其目標明顯就是這裡的時候,自然便上去試圖驅趕走這個人。
而人靠衣裝馬靠鞍,雖然這傢伙看著體格不小一副不好惹的樣子,但他們可是黑道,兇惡的傢伙誰沒見過啊,再凶能有刀棍槍火凶嗎?
於是就有一人上去攔住那男子,見其對自己的話語充耳不聞的樣子,年輕的黑道人員眉梢立起,探手就要抓住其人領口,另一隻手摸向腰後的棍子就要給那人一點顏色瞧瞧。
可在成功攥住對方衣領後,他卻訝然的發現自己絲毫不能撼動那個男人的身體,自己能夠握住的只有一塊布,而那張布底下覆蓋的就像是一座大山!
而當他的目光對上那雙黑色冷漠的眼睛後,很難說他到底在其中看到了什麼,唯一的感受就是:這是一頭噬人的野獸!
同樣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在對方的眼眸里並未看到嗜血的渴望。
心中念頭飛速閃過,而年輕黑道手上的動作卻已經來不及撤掉了,他隨後看見了對面那個男人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目光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接著便是疼痛和飛轉的視野,直到與地面親密的接觸才讓他清醒了過來,他知道自己被重擊打飛,但他完全不明白對方怎麼出的手。
看著自己這邊的人只是與那個古怪男人一個照面就飛出去數米遠,這些黑道人員甚至還懵了一下,他們實在無法想像路邊隨便冒出一個人能把一個年輕力壯的男性扔飛。
這又不是在拍電影!
但很快也是經歷過各種風浪的他們就反應了過來,立刻抽出隨身攜帶的棍棒、短刀圍了上去,更後方小池有紀的保鏢也伸手按住後腰的位置,隨時準備反擊和保護前者。
像是拂開了擾人的蒼蠅,那個古怪的男人吞下最後一顆丸子後,其意猶未盡的舔掉唇角的調料倒更像是在拭去可口的血漬,眼下即使在這些黑道手持兇器的包圍,對面後方甚至可能持槍的情況下,他的臉上也絲毫看不見有任何慌亂、嚴峻。
「我說……是你們這裡吧,我是來完成委託的。」
同樣漫不經心而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被保鏢簇擁已經準備撤到車上離開現場的小池有紀,在聽見這樣的話後她就反應了過來,隨即揮手示意手下停下動作。
然後在保鏢緊張的護衛下向前走了幾步,她試探的問出了一些接頭的信息,在都對上後尚未完全相信的她隨後又接通了一通電話。
裡面那個渾厚的男聲向她描述了負責委託內容之人的樣子,幾乎與場上那個男人完全能夠對的上,她看著那個揮手後旁若無人的朝這邊走來的傢伙,只能示意手下人放他過來。
「哦~你就是僱主麼,真大方啊、原來是黑道千金嗎?」
小池有紀沒有試圖去糾正對方話語中的錯誤,她打量著眼前這個與一切格格不入,但對方又對這所有絲毫不在意,就像……一頭闖入陌生叢林當中的猛虎一般。
不是不在意、而是不在乎。
嚴格來說這個男人是很英俊的,哪怕他衣著極其普通甚至可以說糟糕,嘴角也有一道短細的疤痕,但其五官都很出色端正。
可無論是誰第一眼恐怕都無法將心神放在對方的顏值上,而這一切只因他那種獨特、危險的氣質,尤其是在見到其方才動手的結果,以及已經知曉男人可能就是那個詭異世界中一員的時候。
小池有紀就更不可能有多餘的想法去在乎這些了,但畢竟也是黑道的首領,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捕捉到了對方話語中的字眼,淺淺一笑間也有風情流露。
「能讓閣下滿意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待事情解決後這裡還有一份重禮奉上,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
男人突然低垂目光掃過她,驟然變冷的目光讓她身體一顫,但這種態度的變化似乎並不是因為她。
「甚爾、禪院甚爾。」
一馬當先走向那座現在令知情人避之不及的夜總會,禪院甚爾已經聞到了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據孔時雨的情報這兒的詛咒似乎還挺麻煩。
不過這對他來說無所謂啦,畢竟就像他說的那樣,誰讓僱主足夠大方給的多呢,尤其是見面後對方識趣的又加上了籌碼,這下就更不得不完成委託了。
……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
在一個滿頭大汗的胖胖男人恐懼的描述過當時情景後,禪院甚爾捻起桌子上的果盤大口吃掉,看向這人的目光說不上是憐憫還是有趣。
「你還真是夠好運的,到了能夠看見那些東西的時候竟然能逃走活下來……」
而甚爾未曾說出口的是:這人遭遇的不是蠅頭那種咒靈,他身上沾染的詛咒氣息若是沒有被人清除的話,日後他恐怕還會遇到其它詛咒。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他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再賺一筆,看這人肥頭大耳的樣子油水估計也不少。
「甚爾先生,我對這方面的事情很感興趣,不知道您是否能為我解惑呢?」
小池有紀取出一張不記名的卡推向對面的禪院甚爾,她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似乎是對自己的姓氏有惡感,於是她巧妙的只稱呼了對方的名。
禪院甚爾挑了挑眉,對咒術感興趣的人他不是沒有遇見過,不過總的來說這些人還是很少的,畢竟能聯繫到咒術師或者詛咒師接取委託的人,大部分本就是一腳踩在咒術界當中的人。
像這樣對咒術一知半解卻又能觸及一些的人,他們想要踏入這個世界甚爾也能十分理解,放在其他術師斷然不可能同意這個女人的請求。
因為那是違反咒術守則的,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若是真要追究起來犯事者絕不會好過,而如果是詛咒師的話說不定還有一點希望。
但禪院甚爾與他們都不同,他只是單純的被對方大方的手段打動了,至於什麼狗屎的咒術守則,跟他又有個屁的關係,用那些傢伙的話來說他可不是什麼狗屁咒術師。
所以禪院甚爾便心安理得的收下小池有紀的金錢攻勢,並準備將咒術的一些簡單事情告訴對方,畢竟對方好歹也是一個容貌尚可的「富婆」嘛。
甚爾的擇偶標準之一就是對方最好能夠包養他,誰讓錢這種美好的東西在他手中留不住呢,只是小池有紀這種類型的雖然符合這點,但還不完全是他的菜。
然而就在他於小池有紀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開始說起簡單的咒術相關時,一陣敲門的聲音卻打斷了他。
禪院甚爾驟變的坐姿以及嚴肅危險的神情讓小池有紀也緊張了起來,屋中僅有的他倆以及後者最貼身的保鏢此刻全都盯著那扇門。
「是詛咒嗎?不、這樣龐大而危險的咒力,怎麼可能是那些咒靈!」
嘴角扯開危險的笑容,不過還未等甚爾起身準備開門見識一下來者到底何方神聖,房間的門便被推開了。
「你好啊……現在應該叫你禪院甚爾嗎?」
白頭髮有著一雙極漂亮藍色眼眸的來人走進屋子將目光投向了禪院甚爾,在那雙特殊眼瞳的注視下,甚爾比野獸還要敏銳的直感此時針刺一般的在警告他:對面這個人、極度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