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測試 確認
佛教，這個外來的宗教自從傳入這個國家本土化後，它的發展歷程就不算怎麼順利。
首先、這裡是有本土宗教的，那便是信仰各種「神明」的神道教，世俗的眼光中認為這個本土的宗教脫胎於對自然萬象的崇拜。
而在咒術的層次上，這麼說倒也沒什麼問題，畢竟詛咒不也在自然萬象的範疇中嗎，據那些研究咒術歷史的術師稱，這個本土的泛神靈宗教最初可能就是起源於對一些詛咒甚至是咒術師的崇拜、供奉。
神道教在這個國家的地位自然不必多說，從最高統治者自稱『天照大神』的子孫就可以看出，其與這個國家上上下下皆是聯繫緊密。
直到佛教的傳入，它到來的時機十分恰好，從咒術開始復甦時傳入，直到現在咒術到達鼎盛時期，而佛教的教義使得它在民眾中很容易能夠被接受。
詛咒的逐漸復甦和肆虐使得這個國家的佛教信徒開始散播教義，試圖「拯救」那些無知的民眾，輪迴、來世、功德……佛教迅速在不知曉咒術存在的普通人當中站穩了根腳。
眼見這個趨勢下去就連權利層次也要「信奉」佛教了，因為對他們來說宗教只是一種穩固自身權威、統治的手段而已，他們不在乎是本土的神道教還是外傳的佛教，只要對他們有利皆可奉為上賓。
只不過因為皇室與本土神明的深度綁定，使得這個過程延緩了不少，加上神道教的從旁出力，佛教便被壓制了不短的一段時間。
可當平安時代到來後，這種壓制就捉襟見肘了，一來層出的詛咒事件分散了各方的精力，二來越是這種生靈塗炭的時候，佛教宗義越是容易傳播、被信奉。
從咒術上的體量來說，神道教是能壓過還未徹底起勢的佛教，可奈何有人要借佛教來壓制神道教，以此來打壓皇室綿延至今、不容置喙的地位。
於是分庭抗禮的局勢便形成，明眼人都能看出佛教登上這個舞台已是早晚之事，畢竟這種利好愚昧無知的普羅大眾的教義實在太過有利。
而藤原家攫取權力權柄的行動算是加快了這個過程，佛教被封為國教，神道教雖然還掌管著皇室等祭拜的權力，可在如今的民眾中已經逐漸開始失勢。
……
比叡山。
神源一與水野椎名來到了這處佛教聖地，他們來此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因為有關疑似天元的線索就指向了這裡。
藤原家的探子不是靠術式或者外貌什麼的得到了這個線索，而是依靠結界術這個條件得來的消息。
說起來還要歸功於神源一他們鋪設全國結界的行為，如此值得傳頌天下的善舉自然也不是那麼容易完成，廣招擅長結界術的術師便是其中一環。
於是人人都知道藤原家的那位在招攬這方面的人才，而在全國設立結界這種摻和進去說不定就能名留青史的事情，對此有需求的勢力自然不會錯過。
沒錯、就是佛教，由最澄大師於比叡山創立的天台宗，便對此十分感興趣，並引薦了一位結界大師，這條情報經過篩選後便最終到了神源一手中。
此人結界術十分出色，以此在天台宗中取得了不小的地位，無論對方是不是天元，神源一覺得自己都有必要來見一面。
在亮明身份後，兩人在僧人恭敬的引領下見到了那位創立天台宗的最澄大師。
那是一位時刻面容掛笑、五官祥和的中年男子，見到神源一後他雙手合十俯首行禮：「久聞大人之名，今日一見真是讓貧僧不得不感嘆人外有人，真乃神明轉世也。」
最澄有此感嘆神源一當然知曉為何，雖然十年轉瞬即逝，可時光似乎根本沒辦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他如今的一切外貌和最初完全沒有變化。
曾經那個女童如今都能站在他身旁，更不用提世事變遷、往去無回，無論是咒術師還是普通人，十年的跨度都不是能夠被輕易無視的存在。
「大師之名我亦有耳聞……」
兩人在一番互相恭維後便進入了正題，雙方的意願都很明顯，神源一需要這位結界大師的助力，而天台宗或者說佛教需要以此進一步傳頌他們的名號，哪怕僅是作為參與進去不起眼的一份子。
「那我便喚她前來了。」
神源一眼眸微動，這裡的語言對於「他、她、它」從口語中必能辨別，聽最澄大師話語，這人似乎還是位女性，而這就讓此人是天元的可能性又上升了一些。
因為神源一當初從五條悟傳給他的信息中得知，這位有著不死術式、在現代外貌已經完全脫離人類範疇的天元大人，最初的本體便是一名女性。
片刻後、一位身穿僧衣的女子走了進來，她面容什麼的都極其普通，唯有那雙眼眸平靜的像是千年不變的一口古井，永遠的映照著外界的景象而幾乎沒有自身的變化。
最澄向其介紹了神源一後，雙方行過一禮，隨後神源一便詢問起了對方的名號，不出意料、無論是俗家姓名亦或是出家法號，都與『天元』二字沒有任何聯繫。
於是神源一提出了一個關鍵的疑問：「你的術式是什麼？」
老實說這個問題有些冒昧了，雖說術式公開是很多咒術師都會做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你能夠隨意去刺探他人的術式，畢竟有些術式並不適合公開，甚至極端些的只是被敵人知曉情報就有可能會對其造成生命威脅。
可神源一還是這麼問了，就在最澄心中咯噔一聲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女子開口了：「我不知道。」
一個有些出乎意料的回答，按理說只要覺醒了生得術式之後，只需將其使用出來自然就明白其效果了，可對方的回答卻是不知道而不是沒有術式這類的回答。
那麼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因為這代表著女子有著生得術式，但其術式難以觸發以至於對方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效果。
至於最澄不清楚也很好理解，女子是這個時代常見的因災禍而失去家人的孤兒，被他收養後也入了佛門，雖然有著咒術資質可她在結界術上的天賦更佳，最澄也不指望她能成為強大的咒術師，只要能相對平安喜樂的度過這一生便可。
在聽見女子的回答後，神源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在他的心中如今對其就是天元的猜測已經十分切實了，而接下來他就要做一次能夠百分百確認的試探。
女子的身體突然一顫，在她迷惑的眼神與其身旁最澄驚恐的神色中，一截劍刃已經沒入了她的胸膛，而這柄凶刃則被握在神源一的手中。
「你……」
最澄怒而憤起出手，一直立在神源一身後的水野椎名瞬間便迎了上去，術式強化下探出的雙手攔住了他，儘管現在的情況非常異常，而神源一也不可能被最澄傷到，可她絕對不能容忍他們冒犯到大人。
最澄作為佛法教義上的佼佼者，但並不代表他在咒術上有著同等造詣，不過這只是對神源一來說，以正常的標準來說他的實力還算不錯了。
起碼水野椎名險些就沒攔下最澄，還是靠著術式強化後的身軀擋住沒來得及使用術式的後者，就在局勢即將進一步惡化的時候，暴起的最澄突然詭異的變回跪坐的姿勢。
而抽出手中咒刀的神源一示意他冷靜下來：「噓！別打擾我。」
隨時準備用術式將其逆轉回來的神源一觀察著垂死的女子，確定天元身份的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殺了她！
有著『不死』術式的天元自然會被動觸發效果，如果不是的話、神源一也能將其回溯到死亡之前，一切都不會發生、只是觀感十分惡劣。
最澄重複著起身、跪坐兩種狀態的切換，任憑他繃緊了腦門上的血管，或者是試圖用出術式，都詭異的沒能有任何後續，他被莫名的力量困住了！
地上的女子充滿困惑的失去了最後的氣息，幾息過後、神源一看著沒有動靜的屍體，就在他準備用術式將其救回來否定那個猜測的時候。
這具屍體竟然出現了異狀，它在被百分百確認死亡的情況下又顫動了起來，一股詭異的咒力從其上升騰而起，有什麼未知的變化正在發生！
「沒想到真的是……」
時之輪·逆
打斷了天元術式的發揮，既然確定了她就是天元後，也沒必要讓她用術式活過來，免得他們還真以為自己是想殺了她。
看到這一幕最澄愣了一下，接著連自己身上的束縛消失都未察覺到，這種死而復生的手段看呆了他，聽聞過這位藤原家供奉的可能是當世最強咒術師的殺伐手段。
可他沒想到對方還有著這種能夠逆轉生死的手段，但他為什麼要動手殺人呢？
「找到你了、天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