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時間逆流的可能 無間之斬
扭曲躍動的空間是宿儺的斬擊留下的唯一痕跡，以攻對攻之下神源一完全失去了反擊的機會，空間每一寸都充斥著宿儺的術式，這一刻就連風都要被切碎成殘骸。
而身處其中的神源一則整個人都『虛化』了起來，他的身軀表面出現了不斷的扯動，那是在被斬擊切碎與時間回溯之下過快的交替出現的異狀。
放在宿儺以前的領域中，即便是這種程度的斬擊，以神源一的咒力也能強行抗住一段時間，極短的時間裡它們還沒辦法將鋒芒深入到身體內部。
但現在已經不同了，宿儺從無下限中領悟出的『空間斬』已經無視了單純物理防禦的存在，咒力強化下的身軀在這斬擊下就像豆腐一般脆弱。
是以他只能將時間的回溯發揮到極致，拒絕掉所有被斬擊的真實，接著……
時雨·萬物逆流
雨幕驟停，連同著其中被斬擊切開的空間破碎痕跡也被抹平，接著懸在空中的無數雨絲開始了上升，這片由咒力與術式形成的景象此時出現了自然界中絕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它們此刻以地為始、以天為終，開始了從地面『墜落』向天空的過程，而宿儺的斬擊也盡數被排斥在了這片雨幕的籠罩範圍之外。
準確的說應該是當它們進入到範圍的一瞬，便會被雨幕中已經開始逆流的時間規則驅趕回原地。
但神源一此時的身體卻仍然還是那副毀壞與回溯之間不斷交替的模樣，因為他現在並不是單純將回溯擴展到時雨之中，而是在時間的長河中持續逆流。
也就是說、他此刻正在試圖將時雨籠罩範圍中的一切帶到更加久遠的過去，他在……逆轉時間。
得到時之輪後對其已經有了一定了解的宿儺很快便看出了神源一在做什麼，構建開放式領域的同時也在嘗試將術式反轉的效果演化到極致，但這種做法……
「實在是太有趣了，比起瘋狂的程度你也是絲毫不差啊，時間的流動是不可忤逆的，不過、我也很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接觸了時間的力量後才能明白它是那麼的浩瀚、有著何等的偉力，或許術式沒有上限、然而其掌控者卻永遠有著極限。
在神源一曾經的世界中，時間只是人類對一種現象做出的描述，可以說大部分人認知中的時間並不存在，它在現實中片的本質可以片面的描述為『熵增』。
而代表著時間流逝的熵增是無法逆轉的，破鏡難圓、覆水難收便是如此，但在咒術的世界中，時間的概念被具體化，它降臨到了現實。
即便只是小範圍的逆轉，但時之輪也實現了『熵減』，當然、兩個世界的規則並不同不能如此換算，但對神源一來說時間的逆轉也遠沒有那麼容易。
他用術式實現的時間回溯實際上都是極短暫的時間倒流，早已被他實現的全自動時間回溯也並不是時刻發動的，可以理解為術式一直處於待機狀態，一旦神源一這個主體受到傷害，它就會沒有延遲的開機，然後將主體逆轉回上一刻。
就算是方才面對宿儺領域的無盡斬擊的時候，神源一的回溯也並不是持續發動，每一次時間的逆流之間都有著一次間隔，只不過這種間隔短暫到了幾乎可以不計。
因此神源一用術式不斷回溯自己的過程可以被描述為反覆的起落，時間的熵減無法實現，神源一雖然能夠藉由術式實現時間的逆流，但正如宿儺所說，時間的偉力不容忤逆。
要想真的在時間的長河中回溯到過往，哪怕是幾個小時之前，對神源一來說都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否則他早就將時間倒退到久遠的過去，這還不是輕鬆對付宿儺？
而他如果真的這樣做了，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術式崩潰，嚴重點就會在接下來湮滅在時間的亂流中。
但神源一此時卻偏偏這麼做了，而且他此時已經將時雨之內一切存在的時間向回撥動了一分鐘，甚至這種逆流還在持續！
支撐神源一做到眼下這種程度的卻正是開放式領域的技巧，也就是五條悟傳輸於他的那些信息。
領域展開是構建出一個獨屬於術師本身的『小世界』，而開放式領域就變成了在現實中接入一個與之共存的第二世界。
也正是如此、後者的難度才會更大，因為這樣就意味術師所構建的『世界』要面對現實的排斥會更大，當然後者的結構也就意味著更加穩定，就算不考慮邊界的問題，開放式與封閉式相同層次的領域碰撞之下也會是前者獲勝。
而神源一現在正在嘗試的操作就是藉由開放式領域的這個特性實現的，和現實更深層次的接軌，那麼從咒術的角度來看能否讓世界成為他施展咒術的一部分支撐。
人有著上限，那麼「世界」呢？規則本就在其中運轉，那麼即便是違背運行規律的時間逆轉，以其作為一部分力量之源，在時間倒流的狂妄之途上能否走的更遠？
神源一尚未探究到這個問題的極限，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構想已經有了幾分希望。
開放式領域、時間逆流……這便是神源一為這場最終戰鬥準備的手段，而另一道保險、也就是虎杖那個特殊的能力，如果是曾經的宿儺那還是有一定的把握配合神源一最後的進攻解決宿儺。
但八岐大蛇的能力還是有些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不過也是之前的八岐大蛇沒有任何智慧可言，甚至比野獸的本能還不如，而咒術的戰鬥到了這個層次術師的思維、選擇有時更加重要。
所以即便當時最終階段的八岐大蛇已經很強了，但直面歸墟之下也是沒有任何反抗的死去，卻沒曾想、這個最終狀態竟然還能為其帶來本質上的升華。
在五條老師傳輸而來的信息中，現在的宿儺似乎真的觸及了那個所謂『神明』的境界，而神源一就不得不考慮一件事，那就是宿儺會不會在這種升華中連帶著他靈魂層次也完成躍升。
如果那樣的話、虎杖的能力可能就要大打折扣，失去一錘定音的效果，天平一端的失衡自然就需要另一邊的加碼來使其重歸原樣。
這便是神源一如今不得不冒著未知而致命的風險嘗試前所未有的時間逆流的原因。
「摒棄掉一切、感受這個世界……」
一抹猩紅突然出現在了時雨當中，雖然在其逆轉的墜落中剎那消失，但正如之前神源一的狀態一般，這縷細小的火苗也開始了消失與重現的交替。
「就讓我來為你加上一把火吧！」
【開】、業火乾枯
近似虎杖術式的必中效果使得宿儺的業火侵入了時間逆轉的領域當中，雖然很快就會被沖刷掉，但這層業火盛開的花海卻也在頑強的不斷蔓延。
而宿儺自身對這些代價尚能承受，身處關鍵時刻的神源一就不同了，極限的邊緣只需要一點點破壞的力度就會造成天塌地陷般的後果。
時間在回溯、神源一的思維並沒有，他也注意到了宿儺試圖在邊緣推他一把的打算，腦海中飛速的判斷了一下情況，照這樣下去很大概率會在完全構筑前被業火侵蝕到自己的本體。
「還是不能一蹴而成……一步步來吧。」
本已成為常態的逆落時雨此刻突兀的停滯，接著回歸到了正常墜落的模樣，地上如野草般矮小的業火與此同時也瘋漲了起來，剎那間便如一朵朵巨大紅蓮要盛開、充斥這片空間。
「領域展開·歸墟！」
雨滴砸落在地面濺射出的痕跡將後者侵蝕出了一片黑色的區域，而這無盡的雨幕墜落下來的結果便是這片大地瞬息被染成了一片漆黑的模樣。
雨停了、連帶著被湮滅的業火一齊消逝。
將視野拉遠、在這和諧自然的世界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壞點』，而神源一和宿儺則成為了其中唯二的存在。
「伱成功了。」
宿儺打量了周圍的景象，嘴角挽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開放式的領域展開——歸墟，已經發動了『天岩戶』的宿儺此時卻並未察覺到任何試圖將他帶入『無』之中的流逝感。
也就是說、對方在現在的領域展開中，已經能夠完全控制這股終極毀滅的力量，如果沒有天岩戶，那大概……會死吧。
宿儺立在時間的夾縫中雙手並指而和：「過往為此岸、未來為彼岸、現在便為苦海，而這一刀……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亦脫於苦海，是為無間！」
神源一看見了一道裂縫出現在了世界、或者說他的領域中，歸於虛無的終極毀滅此刻也無法捕捉到這記不存在的斬擊。
甚至他所見到的那道裂縫其實也並未對現實和他的領域造成什麼影響，因為只有當它真切命中目標的那一刻，才會脫離時間混亂的狀態顯現出來。
於是、身處領域中的神源一軀體剎那間裂開，雖然那道斬擊在顯現的同時就湮滅在了他的領域當中，但是從某種角度來說這道斬擊就是『傷害』本身。
可能會有什麼後續效果被神源一的術式已經泯滅，但它的確造成了第一次的傷害，它使宿儺擺脫了在『天岩戶』的狀態下無法進攻的弱點。
「該下地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