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犧牲 脫離幻夢界
魔虛羅沒有被徹底殺死。
深坑中的法輪在轉動之後，很快從地上便有一團影子由小及大、飛速的噴湧起來，魔虛羅熟悉的頭顱也頂著那個法輪從中升了起來。
芥川熏之前那一招到底還是在虎杖最後一根稻草的干擾下沒能徹底摧毀魔虛羅，後者便在此刻再度重新顯現。
「虎杖、小心它！」
伏黑惠對虎杖悠仁發出了警告，後者並不是調伏儀式中的一員，如果他被捲入戰鬥中的話，會發生什麼還未得知，但那一定不會是好的結果。
虎杖悠仁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見魔虛羅那詭異的樣子以及伏黑惠的警告，他也按照伏黑惠說的拉開了距離。
而魔虛羅重新構建好身軀後，便在第一時間鎖定了離它最近的目標——伏黑惠。
只是一個眨眼，魔虛羅那龐大的身軀便在原地失去了蹤影，這樣的速度也是其在之前的追逐中適應而來的，退魔之劍巨大的劍鋒瞬間便逼近了伏黑惠的身前，掀起的厲風也已經吹拂至他的臉龐。
「荒咬……」
影子凝成的獠牙倏忽間於空中顯現，隨後猛然咬合的猙獰巨口死死的將魔虛羅的劍刃咬住動彈不得，接著伏黑惠向後仰倒下去沉入了地上的影子。
天厄遠程用虎葬的能力阻擋了魔虛羅一瞬，待伏黑惠利用術式再度遁走後，它才撤去了能力任由魔虛羅斬了個空。
「得讓魔虛羅轉換目標，不然讓他適應出能追上自己利用影子進行轉移的能力就不妙了……」
天厄飛速來到了伏黑惠身邊，影化的身軀將他裹入其中，這樣在它飛遁的時候就能讓伏黑惠也一同飛空。
從虎杖的斬擊造成的傷勢中恢復了許多，芥川熏看著伏黑惠的行動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那個式神從那一記竭力攻擊中還沒有被消滅，那它現在會是什麼樣芥川熏已經能預料到了。
「恐怕……自己現在已經拿它沒什麼辦法了……」
芥川熏看著朝這邊躲避的伏黑惠，他隨後打出一拳將後者的路線擋住，接著他有些釋然的開口問道：「我記得沒錯的話，有幾個被你們稱作特級術師的傢伙之前也有在全國直播的吧……」
在進入幻夢界之前，因為那場變故渾渾噩噩的芥川熏幾乎沒去關注過官方的那些活動，他看見那些術師生厭都來不及，又哪裡會去了解他們那可笑的表演呢。
進入幻夢界之後，他在不斷的殺戮中獲取力量……然後他碰見了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在見識了這些術師的實力，他也從沒覺得自己會輸。
之後被他們逃掉，又被那個叫做真人的不懷好意的傢伙找上來，說是什麼他們有著共同的目的，在得知幻夢界就是他們的手筆後，芥川熏也是對這個笑嘻嘻的縫合臉生出了忌憚之心。
即便真人表面上對他極其友好，甚至還教了他關於領域的知識，但芥川熏也沒對真人放下過防備之心，他知道對方只是在利用他，他們也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但是……先是真人敗在了那個叫做虎杖的傢伙手中，而自己也要輸在這裡了嗎？哪怕放棄了那麼多的東西，還是不能獲得足夠的力量……
「和那幾個傢伙比，你和他們又是怎樣呢？」
問出這個問題時，芥川熏還處於和天厄爭鬥的過程中，兩邊都很有默契的在躲避著魔虛羅無差別的攻擊，但後者的速度已經明顯的出現了提升，已經數次逼近了雙方的身前。
也正如芥川熏所想的那樣，他的反擊落在魔虛羅身上已經輕柔的像是一陣風了，伏黑惠在聽見芥川熏的問題後，只是想了一想便還是開口回答了後者。
「不客氣的說現在的我夠強了，但是離最頂尖的還差不少。」
伏黑惠對現在的自己認知也足夠清楚，雖然自己已經有了能夠調伏魔虛羅的可能性，但是一想到五條老師還有源一那傢伙……單對單的情況下魔虛羅出現的一瞬間就會被一擊秒殺掉吧。
地上的芥川熏終究還是不像伏黑惠能夠在空中躲避，很快他便再次被魔虛羅追趕上了，芥川熏聽見近在咫尺的破空聲，想也不想的反手一拳朝自己身後打去。
然而他想借這一擊帶來的勢頭再次拉開距離的想法還未實現，就被魔虛羅張開的大手斷掉了這個念頭，只見芥川熏威勢依舊可觀的這一拳卻被魔虛羅牢牢的捏在了手中，那恐怖的波動在其手中好似只是虛幻一般絲毫未能對它造成什麼影響。
接著退魔之劍一閃而過，芥川熏的右臂便齊肩而斷，要不是他盡力閃躲偏移了數分，恐怕他的下場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魔虛羅丟下手中的殘臂，劍刃絲毫未停的朝著芥川熏斬落，後者狼狽的極限躲開，他甚至都沒有對斷臂之痛有什麼感受，只是在魔虛羅招招致命的攻擊中數次接近死亡。
「要死在這裡了嗎……」
芥川熏此時卻異常的平靜，並沒有他以為會有的不甘、怨恨等情緒，反而還有股隱隱的釋然。
但隨後他的眼中又燃起了最後的光采：「即便要死在這裡，也要儘可能的燦爛一些吧！」
在芥川熏閃躲的時候，魔虛羅突然快若閃電的一抓成功將他捏在了手中，在這隻大手的巨力以及已經揚起的劍刃下，眼見著他便要當場慘死。
而芥川熏卻在此時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後他的臉『碎』掉了，此時的他就像一個瓷人，面容上碎裂、掉落的那一部分後面也不是尋常血肉的樣子，而是在散發著微微的光芒。
無形的衝擊從他身上再次湧出，這一次魔虛羅被擊退了，緊捏著芥川熏的手也被迫撐開，隨後芥川熏抬起自己僅存的左臂朝著近在咫尺的魔虛羅貼身轟去。
巨大的碰撞聲隨之迸發，魔虛羅的身影在適應了芥川熏的攻擊後第一次出現了被擊退的情況，而且它的腹部也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空洞。
而代價便是芥川熏整條左臂的破碎，此時的他身軀之上還有更多的裂縫在不斷浮現，縷縷光芒從中往外爭先恐後的鑽出。
「喂！我叫芥川熏，記住了……」
伏黑惠站在一旁廢墟的頂端看著他沖向了已經整備好的魔虛羅，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以某種慘烈的代價獲得了短暫的力量，但……這仍是自尋死路的狂奔而已。
「可惜了……你的天賦在我見過的人裡面也是極其出色的，如果伱能早早遇見五條老師，想必他會很高興的吧。」
但想到這伏黑惠才發現自己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沒有幻夢界的話，芥川熏是沒辦法覺醒術式的。
「落！」
嘆了口氣，伏黑惠抬手向下一揮，方才不見蹤跡的天厄此時從高天之上出現了，它的口中此時正含著一顆不斷涌動的藍黑色珠子，朝著下方俯衝的它在貫牛能力的加持下以一個恐怖的速度在攀升著。
地上軀體已經殘缺的芥川熏和魔虛羅也撞到了一起，而這次魔虛羅卻不再後退了，後者身軀大片崩開引發的衝擊被它死死的頂住，隨後一步步上前的魔虛羅猛然探出了劍刃，將芥川熏挑在了劍刃之上。
芥川熏仰頭看向了天空，那裡正有龍從天而墜，他呼出一口氣，半邊面孔已經消失不見、只余參差不齊的裂口。
「結束了……」
下一刻，龍影降臨。
分不清是撞擊的聲音還是龍吟聲，恐怖的衝擊瞬間將魔虛羅所在的位置摧毀殆盡，接著狂風驟起、天厄遊動身軀將周圍煙塵驅散。
伏黑惠這才看清了那處受到衝擊的正中心，不出意外、那裡已經沒有任何活物的存在，他只能看見還未完全消失的不知是魔虛羅還是芥川熏的殘骸正在消散。
調伏儀式失敗。
空中的龍影潰散，解除術式後的伏黑惠眼前一黑，便從廢墟之上滾落了下去。
————
當伏黑惠再次醒來的時候，他便看見了周圍的虎杖還有乙骨他們，以及那些可觀數量的生存者，而他們此時正在那處之前公布的所謂『安全點』。
他立刻便想到發生了什麼事，原本只需要極小代價就能脫離幻夢界，只是需要到這處指定的地點，但在之前戰鬥的時候，還響起了一條新的公告。
也就是那個所謂的『死斗規則』，現在很有可能便是脫離的條件又更改了一部分。
接下來見伏黑惠醒來後過來的乙骨也為他證實了這個猜測，脫離條件的確變了，從只需要一定的『能量』然後選擇放棄一切就能脫離，變成了脫離的人需要有一個人作為置換，也就是徹底的消亡，而且這個人必須是心甘情願主動的。
「我來……」
伏黑惠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讓自己來，他知道這樣或許會讓他的許多努力都白費掉，但是這個條件說簡單實則非常苛刻，而出於對現實未知情況的擔憂，伏黑惠實在不敢讓虎杖再拖延下去。
「惠、冷靜！」
乙骨憂太勸住了伏黑惠，一旁的真希對於他的選擇也是挑了挑眉，她換了個角度勸說道：「你要是死了不就見不到你姐姐了？而且外面有源一、五條悟還有那麼多人，難不成還搞不定一個古代詛咒了？」
伏黑惠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虎杖，他的眼神十分堅定：「只要姐姐能被救下來就可以了，咒術師不是早晚都要死在職責上面嗎，那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
真希張了張口，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後她也不再言語，只是煩躁的罵了聲『瘋子』，便轉過頭去。
「還是我來吧。」
一個人從旁邊走了過來，虎杖悠仁認出了他，正是那個武田懷義，可以說能將真人打敗還得多虧了他。
武田懷義站出來像是在說什麼再正常不過的話：「怎麼？看著我幹什麼？」
他徑直來到虎杖面前，神情有種說不出的意味，他打量著虎杖說道：「我以前在外面幹了很多壞事，就不說出來了，總之那樣的我已經該死了。」
「在進入幻夢界後，我卻碰到了你……」
武田懷義動了動手指，卻沒有碰到記憶中的香菸，隨後他笑了笑看向虎杖感慨的說道：「虎杖，你和曾經的我很像……只是我不再像我自己了，但在你的身上我又看見了那些東西，外面還有人等著你去拯救吧。」
他指了指周圍：「這種異常的事情肯定不會是什麼好心人弄出來的，他們一定是為了在現實中做什麼吧，雖然我挺不喜歡那些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傢伙，但是你……」
「虎杖悠仁，我沒有那個能力去做我曾經想做的事了，而你有那個能力！」
「能帶著我那份也一起去拯救更多的人嗎？就當是我為了贖罪吧。」
武田懷義伸手插進自己的褲兜中，但他卻失敗了，因為此時的他下半身已經成了虛幻的模樣，而且還正朝著他的全部身體蔓延。
虎杖悠仁張了張口，他探手試圖握住武田懷義，但卻失敗了，而那些話語涌到嘴邊只變成了一句話。
「謝謝你……我會帶著你那一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