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交易 破局的可能性
「契闊……成立。」
身軀開始消亡，意識也即將陷入那短暫的虛無，但在此刻、芥川熏的眼前卻出現了溫暖的光。
景象逐漸清晰，他也終於看清了那個散發著溫暖光芒的存在：一個只有剪影、似乎是女性的存在。
這本該是神聖、無暇的人影，此時卻出現了十分不和諧的一幕，那是一片虛幻的灰黑色，但當你目光沉入其中的時候，它便開始失去自己原本的色彩。
隨後這片灰黑色就像被打開蓋子的萬花筒，所有能想到的色彩都在其中爭先恐後的湧現，而你若是從這種出神中稍微清醒一點，這所有的一切卻又轉瞬成空，就像那虛無縹緲的夢一樣。
雖然那個真人沒有和他說過還有眼下這種景象，但是他可以確定這就是幻夢界的本質幻化，也就是那個只等他同意的契闊。
一個可以讓他得到很多，但也會讓他失去很多的「交易」。
芥川熏本來對這個所謂的契闊是不屑一顧的，起初也只是出於小心才答應了了這個契闊，卻沒想到如今真有了要用到它的時候。
而芥川熏……已經沒有選擇了。
「契闊成立。」
幻夢界的底子其實是羂索控制的一隻咒靈，其名為食夢貘，它來歷已久，但因為其特殊性，一般在現實中是找不到它存在的。
羂索也是因為活的夠久，這才會知道這種隱秘的事，在他奪得夏油傑的身體後，他便用後者的術式收服了這隻咒靈。
但以食夢貘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的，幻夢界的出現還要得益於兩樣寶貝，那就是羂索得到的那兩件古代咒物：八咫鏡與八尺瓊曲玉。
它們的力量和食夢貘完美結合在了一起，以失去它們為代價，羂索完成了名為『幻夢界』的奇蹟，一個能夠將『夢幻』化為現實的奇蹟！
而羂索交給真人的那枚勾玉，便是幻夢界的權柄，而真人則用它做了兩件事，首先便是規則的改變，畢竟真人來這裡的第一任務就是儘可能的殺死虎杖悠仁或者拖住他直到外面準備妥當。
其次便是與芥川熏立下的這個契闊了，芥川熏的天賦很好，這是真人在觀察、接觸他之後得出的結論。
無論是生得術式還是心態和手段上，芥川熏都有著成為強者足夠的潛力，實際上目前他的實力已經很不錯了。
但真人為了保險還是與其立下了一個並未激活的契闊，而它的內容也很簡單，只要芥川熏同意，他便能得到幻夢界本源力量的加持。
至於它的束縛條件……說起來也很簡單，那便是對自我的獻祭，首先被收取的就是芥川熏的一部分「生命」。
當芥川熏正式達成這個契闊時，他靈魂的一部分就已經不再屬於他自己了，而換來的則是源源不斷的來自於幻夢界的力量，直至後者的終結。
除此之外無論是芥川熏死在幻夢界中，亦或者是成為最終的勝利者，他都將歸還在幻夢界中掠奪來的絕大部分力量。
如此巨大犧牲換來的短暫力量自然是足夠輝煌的，在芥川熏同意契闊之後，眼前的這一切、無論是光芒還是人影全都離他而去。
幻夢界中那以假亂真的風聲、氣息、溫度再次出現在他的感官之中，甚至他還能感受到伏黑惠和那條巨龍的存在。
芥川熏睜開了眼，他所看不見的是此時在他眉心正有一道光紋勾勒出了一枚曲玉的模樣。
而原本死亡之後應有的虛弱感也未曾出現，與其相反卻是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湧現。
「讓我們繼續吧。」
伏黑惠看著對方死在了天厄的攻擊之下，隨後在原地復活的他竟然沒有變弱的跡象，反而氣息還異常的強盛，那種咒力他只在少數的幾個人身上見識過……
「天厄。」
多想也無益，具體是什麼情況一試探便知道，於是巨大的龍軀再次似慢實快的沖向了芥川熏。
而後者的應對則是熟悉的捏拳、砸落，下一刻、天翻地覆。
天厄那龐大的龍軀在這力量的較量下竟然落入了下風，在接觸的瞬間，兩方碰撞的區域就產生了明顯的扭曲景象。
接著在空中狂舞的龍軀在被朝後擊退後無視自己部分損壞的軀體，又再次咆哮著沖了回來。
這一次天厄則是攜著漫天的水霧和蓄勢待發的雷霆而來，任何膽敢立在它面前的存在都將被其所帶來的天罰摧毀！
「領域展開·十方俱滅。」
黑色的結界再度降臨，將伏黑惠和空中的龍以及一切異象全都吞入其中。
————
武田懷義站在一處略高的地方看著安全距離之外的戰場，他仍然能勉強看見那個少年。
他看著虎杖悠仁從一方從勢均力敵逐漸落入下風，另一邊毀天滅地般的戰鬥也並不樂觀。
「真蠢啊，明明殺掉這些人就能獲得足夠的力量，但卻因為莫名其妙的堅持和正義而放棄了這種機會，否則現在這種情況又怎麼會出現呢？」
武田懷義不屑的評價道，但隨即他臉上的笑容卻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不見，他的心底突然冒出了一個對自己的反問：真的是這樣嗎？
武田懷義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就是社會中那種失敗的底層吧，是那種幾經掙扎卻次次摔入泥潭的絕望之人，直到他在夢中得到了『幻夢界』的信息。
為了能出人頭地、為了獲得強大的力量……他在內心告訴自己，這或許就是此生僅有的機會了，他必須要考慮為此而付出什麼，為了重振自己的人生，武田懷義決定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然後他就遇到了虎杖悠仁，一個完全是自己曾經想成為的那種人，本來以為自己要殺人不成反被殺，卻沒想到這個少年一臉正氣的放言要拯救幻夢界中的人。
即便是自己這一類人，只要肯悔改他都會一視同仁的努力拯救，武田懷義告訴自己的內心：我只是不想被殺、被掠奪走能量才『投降』的，等有了機會一定會『大開殺戒』把力量握在手中！
但在之後虎杖悠仁一路真正的拯救著那些沒膽量殺戮別人的生存者，這個隊伍越來越大、虎杖悠仁也遇到了他的同伴，然後武田懷義心中那個念頭也不得不被他一次次提起，否則他不知何時就會將其遺忘掉。
然而即使是這樣，他的心中也在悄然發生著某種變化，與正義為伴、用自己的力量拯救著他人，然後和反派進行艱苦的戰鬥最終又取得勝利，直到接受眾人的歡呼和愛戴。
這樣的夢想是曾經每個男孩都有的吧，那自己的呢……是什麼時候死掉的？
而如今它卻有了復活的跡象，這讓武田懷義感到了無措，這一刻有兩個聲音在他的心底開始了激烈的爭執。
一個聲音在說要趕緊逃走，去殺掉那些軟弱的廢物，去搶奪力量直到活著離開這裡，反正又不是真的殺掉了他們，等有了力量不管是想成為英雄還是魔王都可以。
另一個聲音則在說：看！這不是你曾經的夢想嗎？別人能做到那伱呢，實力並不是問題，拯救他人靠的又不僅僅是力量，小人物不也有小人物的偉大壯舉嗎？
兩個聲音爭吵的十分激烈，逐漸將武田懷義的思維弄的七零八落，最終他將這些一掃而空，做下了某個決定的他咬著牙起身向回跑去。
「我只做我能做的事，至於之後就看神明是否保佑你們了。」
……
嚴格來說神明是不存在的，在咒術界中不乏有被冠以神鬼之稱的術師，從神話傳說中誕生的詛咒也不在少數，但他們只是出於力量上的強大才被如此稱呼。
那種一般認知中的神明只是人們對未知概念的賦予、敬畏，它們從未存在過，至少、虎杖悠仁就從未在絕境中祈禱過那虛無縹緲的神明。
真人從改良過後的新·遍殺即靈體為虎杖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壓力，意識到真人術式的恐怖之處後，三人已經放棄了和真人進行貼身作戰。
事實上他們如今也失去了這個資格，均衡之勢被打破之後，真人極其穩健的選擇了只用術式和近身作戰來逐步取得勝利，領域的對拼、放棄！貪功冒進、絕無可能！
甚至對最終的勝利他都並不是多麼渴求，畢竟只要拖下去也將是他的勝利，因此真人的攻勢雖然很有壓迫感，但是交戰了幾回合也只不過是讓虎杖悠仁和乙骨他們受了些不輕不重的傷。
而這些傷勢在乙骨憂太的反轉術式下也可以說微不足道，但這樣下去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被真人拖入深淵。
本來伏黑惠那邊眼見著已經分出了勝負，但是隨後很快再次爆發的戰鬥波動卻讓他們的心跌入了谷底。
「該怎麼辦？」
虎杖悠仁在心中焦急的高速思考著，這時……他突然聽見了一個聲音，那個輕的幾乎要聽不清的聲音似乎在焦急的呼喚著他。
靜下心來的虎杖慢慢捕捉到了那個聲音，隨後他想起來了，那是生存者隊伍中一個人的術式，那個人反殺了想殺他的人後覺醒了有關聲音的術式。
只不過它不是狗卷學長的『咒言』，那個人的術式只能將自己的聲音放大、縮小或者進行一些還算奇妙的運用，但論殺傷力的話幾乎是沒有的，現在他突然找自己是為了什麼事？
傾聽著那個聲音的虎杖悠仁逐漸神色嚴肅了起來，隨後便出現了明顯的愣神，乙骨憂太和里香擋住了趁機偷襲的真人，隨後關切的看向虎杖悠仁：「怎麼了？」
虎杖回過神來，只是猶豫了一瞬，他就決定將這個事說出來，畢竟這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做決定的。
「剛才後面的人用術式告訴我，他們願意犧牲自己來將力量傳遞給我們……」
乙骨也愣了一下，但隨即他就開始飛速思索著其中的可行性，要知道他們救下的人足有數百人，如果能獲得這股力量……那眼下的局勢還真有可能搏出一線生機！
「虎杖，多餘的話已經沒時間說了，但如果要這樣做的話，就只有你和真希其中一個人去了，我必須在這裡拖住真人……」
真希在一旁也聽見了虎杖悄聲下傳遞的情報，乙骨說出了實情後她毫不猶豫的主動說道：「我去……」
但虎杖悠仁接著打斷了她：「還是我去吧，學姐你是那個什麼『天與咒縛』吧，你沒辦法覺醒術式，那些人恐怕也不足以讓你強大到我們需要的樣子。」
「而我……五條老師以前對我說過一種可能性，我想試試看……我能不能覺醒『生得術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