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
陸沉淵悠然坐於沙發上,手中輕翻著一本時尚雜誌,聽見夏寧雪的聲音,翻頁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抬頭,眸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讚嘆。
她身著一襲簡約白襯衫,下搭深邃酒紅色A字裙,那裙擺的褶皺與眼角那抹醒目的紅色胎記遙相呼應,色彩碰撞間既鮮明又和諧。
夏寧雪之所以挑選這套裝扮,皆因它能與腳上的白色休閒鞋完美搭配。
平日裡,除了特定場合,高跟鞋對她而言無異於枷鎖,她偏愛的是那份自由與舒適。
察覺到陸沉淵的目光,夏寧雪低頭審視自己,輕笑道:「很奇怪嗎?」
「不,很美。」陸沉淵合上雜誌,緩緩起身向她走去,目光溫柔而深邃,「只是,似乎還少了些什麼點綴。」
夏寧雪聞言,微捲袖口的手微微一頓,抬眸詢問:「少了什麼?」
陸沉淵的目光已轉向不遠處的飾品櫃檯,最終停留在一枚精緻的紅色楓葉胸針上。
他走過去,輕輕拿起,走到夏寧雪面前,細心地為她別在胸前。
一旁的店員目睹此景,心中滿是羨慕與祝福。
夏寧雪回過神來,那枚胸針已穩穩地鑲嵌在胸前,她抬頭,對上陸沉淵溫柔的目光,「你總說我適合紅色。」
她輕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謝謝。」
隨即轉身對店員說:「幫我結帳吧。」
正當她準備掏卡時,陸沉淵輕輕搖頭,「記在我帳上便好。」
「陸先生,這不太好吧,你之後還要請我吃飯呢,我可不想一直占你便宜。」夏寧雪堅持自己的原則,她並不缺錢。
陸沉淵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就當是還你個人情,這樣也不算過分吧?」
夏寧雪一時語塞,他的話似乎無懈可擊,讓她無從反駁,只得點頭應允。
兩人離開時裝店,正巧一位女人從隔壁的奢侈品店走出,目睹了夏寧雪與陸沉淵相談甚歡的場景,她掩嘴驚嘆,隨即悄悄拍下照片,發送給正在醫院的夏婉兒。
收到閨蜜「意外」捕獲的照片,夏婉兒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夏寧雪,這次,我絕不會再讓你逃脫!」
轉至一家靜謐雅致的西餐廳,柔和的鋼琴曲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夏寧雪與陸沉淵坐在靠近魚池的位置,享受著這份獨屬二人的寧靜。
服務員端上螃蟹,細心地布置好蟹八件。夏寧雪連忙阻止,「你的傷口還沒好,不能吃螃蟹。」
「放心,這是為你點的。」陸沉淵戴上手套,優雅地敲開蟹殼,細心地將蟹肉一一剝出,擺放在盤中,「嘗嘗看,這是我為你準備的。」
夏寧雪望著盤中整齊排列的蟹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道:「真是謝謝你,這麼周到。」
他輕笑,「不用客氣,快嘗嘗看味道如何。」
夏寧雪放下手中的螃蟹,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蟹肉,輕輕蘸上蟹醋,送入口中。
陸沉淵則接過服務員遞來的魚湯,目光溫柔地詢問:「味道怎麼樣?」
她認真地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真的很好吃,我從沒想過螃蟹可以這樣精緻地品嘗。以前在農村,能吃到螃蟹都是奢侈,更別說這種講究的吃法了。」
陸沉淵凝視著她,笑容溫暖如初,「沒關係,嘗過這次的美味,下次想再來,我隨時奉陪。」
夏寧雪手中的餐具微微一頓,抬頭望向他,「那下次就輪到我請客了,外祖母常說,朋友間應當禮尚往來,不能一味索取,那樣不地道。」
他聞言輕笑,「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想見見那位智慧的外祖母了。」
夏寧雪的動作再次停滯,輕輕咽下口中的食物,眼帘低垂,「外祖母在病床上躺了很多年了,慚愧的是,我一直找不到救治她醒過來的辦法。」
他聞言,神色微斂,歉意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夏寧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
此時,桌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夏寧雪瞥了一眼屏幕,周祿寒的名字赫然在目,笑容瞬間凝固。
陸沉淵注意到她的異樣,也猜到了來電者的身份,「怎麼不接電話?」
「哦,是……是推銷電話,不用管它。」夏寧雪故作鎮定,任由手機在包里震動,自己則繼續用餐,仿佛一切如常。
陸沉淵心中明了,卻未拆穿,只是保持著那抹淺淺的、不言而喻的笑容。
用餐至中途,夏寧雪起身前往洗手間,歸來時,恰好經過一間包間,陳秘書恰好從內走出,禮貌地喚道:「夏小姐。」
夏寧雪心中一緊,正欲避開,卻聽陳秘書補充道:「周總在裡面等您。」
她心中五味雜陳,難道他知道了自己和陸沉淵在此用餐?儘管他們並無越界之舉,但周祿寒的出現,卻讓她有種莫名的「現場被抓」的錯覺。
深吸一口氣,夏寧雪推開了包間的門,步入隔間。
周祿寒獨自坐在沙發上,手中輕搖紅酒杯,室內光線半明半暗,映照出他陰鬱而深邃的輪廓。
她率先打破沉默,試圖以輕鬆化解尷尬,「周先生也來用餐啊,真是巧遇。」
周祿寒未置一詞,只是冷冷地注視著她,隨後一飲而盡,酒杯輕輕落在地毯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站起身,夏寧雪不由自主地後退,卻被他一把攬入懷中,推倒在沙發上。
他跨坐在她身旁,俯身逼近,手指輕捏她的臉頰,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夏寧雪試圖掙脫,卻感到無力,「周祿寒,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
「怕什麼?」他粗糙的手指滑過她的頸項,並未用力,「是怕陸沉淵看見嗎?」
夏寧雪直視他的眼睛,語氣堅定,「我只是和朋友吃個飯,這有什麼不對嗎?」
「朋友?」周祿寒冷笑,眼中寒光閃爍,「這位朋友對你可真是體貼入微,不僅包場請你,還親自為你挑選衣物。穿著別的男人送的衣服,你就這麼心安理得?」
周祿寒突然用力扯開她的襯衫,紐扣在拉扯中崩落。
他雙眼赤紅,怒意難掩,「我是瘋了,才會讓你這樣肆意妄為。如果我沒來,你是不是打算和他共度良宵?」